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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55)+番外

简拾遗眼睫一抬,逼视洛姜,“她碍着了你的眼,所以,她在你襄城长公主府上不见了,失踪了,半丝半毫痕迹也不留?”

洛姜神色忽变,在他逼视下不禁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简拾遗,你竟怀疑我……”

“长公主府上门卫亲眼见她入府,却未见她出府,她失踪前的六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那个时间她一定在你府上!”简拾遗言辞犀利,语气冷酷,同时脸上却现出一分哀凉,“洛姜,她是大长公主,是你姑姑……告诉我,她在哪儿?”

洛姜脸色灰白,“既然你都这么想,那我还真该对她做些什么……凭什么她做得监国公主,我做不得?”

我从未见洛姜这副样子,情之一字实在伤人,简拾遗实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如此相逼……可同时,我也从未见着简拾遗这个模样,几许无奈几许哀伤,几许冷情几许残忍……

“女人监国,本朝数百年,也只她一人……”简拾遗猝然合眼,“洛姜,不要做让她难过的事……”

“她有情有泪,莫非我洛姜就没有?你为何要做让我难过的事?”洛姜大笑,笑出泪来……

简拾遗睁了眼,却不看她,“来人,送大长公主回房歇息……另外,叫何解忧来见我……”

外间侍从应了一声,“驸马正与扶桑亲王一同看荷,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简拾遗神色愈发淡了,“还要我重复第二遍么?”

侍从嗅到一些不和谐的气息,思量驸马跟宰相谁比较重量级,不过看长公主都被宰相训得又哭又笑,这个比较还是作罢,应了一声,赶紧颠了……

我在箱子里蹭了把汗,又一幕人间惨剧即将拉开……

拾遗呀,不能因为本宫不在,就把本宫身边的至亲一个个涮一遍吧?

40

40、假作真时真亦假(一)……

简拾遗在桌边慢慢品茶,品了三杯后,外间侍女颤声:“驸马到……”

手里的茶盏稳稳托着,简拾遗面色也未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何解忧跨过门槛时速度倒是挺快,显出迫切的样子,只不过气息倒是平缓得很……“听闻老师相召,学生来迟,都是那御镜皇子拉着学生问东问西不让走,让老师久等了……”

“不敢……”简拾遗淡淡将手中茶盏搁到桌上,“这大长公主府,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简拾遗说着客随主便,却丝毫没有让对方就座的意思……

“老师言重了……”何解忧微微垂下眼睫,一副乖巧弟子模样……

简拾遗抬眼看了看他,语气依旧很淡,“敢问何驸马,舞阳殿下在何处?”

何解忧也看着对方,坦然对答:“我若知殿下在何处,自然早将她找回来,重阳在即,耽搁了婚事,于我有何益?”

“我倒看不出何驸马为殿下失踪而忧虑,却有闲情赏荷……”简拾遗依旧盯着他……

何解忧笑了一笑,嗓音清亮,七分正经三分纨绔,“我也不曾见老师面露忧色,我何解忧是那种喜怒悲愁都摆在脸上的人么?赏荷是为御镜亲王作陪……毕竟,此处,我也是半个主人……公主不在,我尽一份地主之谊,有何不妥?”

“做不做得真正的主人,两说……你因何故自荐驸马,我不得而知,你因何故对叛军网开一面,我也不得而知……”简拾遗随意理了理袖摆折痕,语气云淡风轻,“既然殿下未曾过问于你,我也可不追究……不过,前些时候,我替殿下遣人过访了你洛阳何家三百号人,顺便一览了何氏族谱,如此世家大族,令人心折……”

何解忧手中折扇合起,笑意顿收,“我自荐驸马乃是仰慕公主风姿……叛军一事怎么说?学生平叛过程事无巨细均录在战报之中,随身将领也可作证……老师拿我九族威胁,是何意?”

“当日驸马凯旋,押解了叛军头领李善,而那李济不过是颗人头,且面目半毁……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大长公主自然不会细看……不过,不看不代表她心中混沌……此后,她可曾问过你平叛过程?既然事无巨细均录在战报之中,她何苦还要有此一问?你自然会略过人头之事,既然你会略过,那她自然也不会再逼问……”简拾遗倏然从椅中站起,“你以为她傻么?她不过是想要个驸马,她真心待你,你有几分真心待她?仰慕公主风姿?你与她从未见过,哪来的仰慕风姿?七夕偶遇,好一个偶遇!不过这样的会面,倒是能让她痴恋你几分……”

何解忧面色低沉,默然一阵,“我何解忧之心,天地可鉴……老师曾对我说,大丈夫行事要无愧天地君亲,解忧自认无愧……对她,也无愧……”

“但愿你无愧……”简拾遗甩袖而去……

拉开大门时,咕咚一个肉身滚了进来……御镜亲王手忙脚乱整理了衣冠,咳嗽几声,“本本本王忘了箱子……”

箱子搬回使节驿馆,开了银锁,解了绳索,我被人搀扶着出了憋屈的小空间……何解忧同简拾遗的那番对话,使我这一路上都陷入丢魂的游离状态……嘴里塞的布被掏出来后,御镜盯着我的小眼神透着诡异,与他的文侍从奈汀对视一眼后,咽了咽唾沫,试探唤我:“殿下?襄城长公主?”

我还他一个呆滞的眼神……

又盯了我一会儿后,御镜转向一身和服浴衣的奈汀,使劲摇动,“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奈汀被摇得身体前后摆动,依旧端正着视线的水平线,淡淡道:“武藏昨夜迷了路,翻了襄城府的墙,今日大长公主又透露长公主不见了,综合考虑,武藏劫来的这名女子应该就是襄城长公主……”

御镜一双手塞进了嘴里,瞪着眼含糊道:“方才见到监国公主,就觉得相貌跟花花太相似了,原来真的是……”

御镜的另一个莽夫侍从武藏扑通跪到地上,一脸坚毅,脱去上衣,拔出腰间佩刀,便往自己肚皮上割去……

锯木头一般锯了半晌,莽夫只得收起刀,穿了上衣,到角落里找了块磨刀石,洒上水,将自己佩刀放上去,认真磨起来……

磨刀霍霍声中,御镜又将一团布塞进我嘴里,转身继续摇奈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从嘴里抠出布,到桌边倒了茶漱口,再从怀里掏出早上剩下的半张烧饼吃起来……御镜眼中一亮,奔过来掰走了一大半,边啃边嚷:“肿么办肿么办她是长公主,我们要掉脑袋的!”

我捧着手里最后剩下的小小一片烧饼,一丝小凉风打个转儿吹来……

啃完烧饼后,御镜一拍桌子,决然道:“一条道走到黑!送佛送到西!劫了花花,我们连夜逃走!”

奈汀淡定地摇头,“鲁莽行事,小则被大曜将我们剁成肉酱,大则两国交战,不可……”

听到“肉酱”二字,御镜一阵哆嗦,“你们花开院一族世代都是阴阳师,守卫平安京,守卫皇族,要是我成了肉酱,花开院奈汀也要陪我做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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