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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三千男宠三千乱(25)+番外

墨迹倜傥,卖艺卖身

第二日大清早,我在卧房床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忽然一阵震天响的鞭炮声传来,我受了惊,裹着被子跌到了地上,摔得不轻。我揉着一把要散架的骨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站稳,又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

起床气自丹田内升腾而起,我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就拉开了房门,一步没跨出,就见一阵浓烟奔了过来,呛得我流泪。我站在房门口,咆哮:“敢情是本官娶媳妇儿了还是升官了,大爷的谁一早放鞭炮!”

院子里闹成一锅粥的沸腾声霎时如被浇了一瓢凉水,静了下来。烟雾中,千澜跑得最快,到我房门口,一脸喜气要汇报什么,见我这副模样似乎也被震慑住了,张着口没说出话来。

院子里男宠们一团又一团,个个都穿得甚是喜气洋洋。我披着一头未打理的毛发,裹着一身皱巴巴松垮垮的睡袍,带着一脸不能惹的怒气,步步生风到了前院。男宠们都噤了声,一个个低头又忍不住将饱含热情的目光瞟过来,我一律视而不见。

小龙也不敢回话,飞奔而去拉了总管来。府里上下老小皆知,我顾浅墨平时脾气极好,被人说斯文败类遗臭万年也能面带微笑,但只一样惹不得,起床气上身的时候,万万没人敢招惹我。故而,此刻人人噤声,唯恐跟我有一点交集擦出一点火星引爆了我肚子里的火苗。

爆竹停了,烟雾也散得差不多了,梅念远自后院赶来,扫了一眼周围,到我身边轻语道:“大人小心着凉。”

我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将院子里挂的灯笼条幅一一横指过去,责问:“这是唱的哪出?总管是没瞧见还是没听见?府里乱成一锅煮,梅总管是比本官还睡得熟?”

梅念远看着我,定了一眼,眸子深处起了某种波动,我转了眼没去看,一腔火焰还在心口喷薄。

许久,梅念远低沉的嗓音道:“念远失职。”

我冷着脸,不言不语。梅念远带着人去撤了红灯笼红条幅。千澜垂着头蹭过来,抬起脸,委委屈屈又自甘认罚的模样,怯怯道:“这这都是我的主意,大人不必责骂总管……”

我继续冷着脸,“你的什么主意?”

千澜怯声道:“大、大人,今日圣上降了旨,撤了谢沉砚御史一职……”

整日弹劾我的政敌被降职,所以全府才这么欢欣鼓舞。我淡淡问了一句,“谢沉砚现在什么品级?”

“八品的国子监学正。”千澜望我一眼,回道。

我转身,衣带当风步履从容地回了卧房,倒头便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无人打搅。

起床后,长萱来伺候我更衣梳发,洗漱后,小龙送来饭菜。平日,都是总管亲自来送饭菜,小龙倒是头一回。

我用完饭,漱了口,气定神闲道:“小龙很勤快嘛,以后伺候本官吃饭的事,就由你负责了,月俸涨五十钱。”

小龙先是惊喜了一下,后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嗫嚅道:“可、可……”

“可什么?”

“可总管没吩咐……”

“有我的吩咐就成。”我在小龙头上敲了敲。

吃饱了饭,到后院池塘边散步消食。还没下台阶,一眼瞥见五十丈外垂柳下的两个身影,梅念远,如歌。我一步拐了回来,站到了一块大石头后边,闭目,凝聚精气神,耳力顿时倍增。

“千澜近来也不理我了,可还有什么法子么?”如歌的声音。

“法子自然是有的……”梅念远的声音。后面的是耳语,我听不甚清。

“总管今日被她当众责骂,她也忒不识好歹……”如歌的声音。

我却没再听见梅念远的声音,不知又是耳语,还是没说话。偷听了没几句,如歌便快速离开了柳树下,梅念远则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转出藏身的石头,蹲到池塘边,捡石子往水里扔,扔一颗,又一颗。

老狐狸不准我入朝,半年的俸禄也落不着了,这几日我窝在自个儿卧房吃喝睡,并思索人生谋财等重大问题,除了去茅房的时间,几乎没踏出院子一步。

三日三夜后,我淫/笑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出了院子。

“大、大人……”男宠阿沅被放出了柴房后,锲而不舍地在我院子外徘徊,撞见我出来,又高兴又羞怯。

我拿扇子骨挑起他下巴,继续淫/笑,“想不想陪本官发财?”

“发财?”阿沅眼眸一亮,果然同我是一路人。

“去书房,准备笔墨纸砚随本官发财去!”我撤回折扇,啪地抖开,摇着扇子,往门外走。身后留下一串我时断时续的笑声,令旁观男宠们侧目。

半个时辰后,我选好了址,正式在长安最为宽阔的朱雀大街旁摆了摊,树了幡,上书:顾浅墨真迹题字,一字十两。

我特特穿了一身白衣,坐在书案台子后,斯文地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地左右瞟着过往的行人,过往行人也时不时瞟着我。阿沅穿了一身红配绿,艳如牡丹,绿如青葱,却将自己缩在幡帛后,不愿见人。

我斜着目光过去,“都是做男宠的人了,害什么羞。”

阿沅捂着脸,“呜呜……人家不是害羞……呜呜……大人让人家穿这身衣衫,人家没脸见人……呜呜……”

“啧,此言差矣!”我淡淡道:“本官穿得过于清淡,你作为陪衬,就得穿得艳丽一些,试问,除了大红大绿外,还有更艳丽的颜色么?”

“没有,呜呜……可是……”

“这不就对了,人生在世,不要老想着可是但是然而不过。”我一面对阿沅进行人生开导,一面瞅着一位妇人带着丫鬟走了过来,看穿着似乎是小富之家,我随即换上倜傥生风的笑颜,“这位夫人……”

“你是顾浅墨?”美妇人捧着心口,一脸惊喜地望着我。

“正是不才区区在下。”我让自个嗓音极尽温文尔雅。

美妇人抽了口气,翻了翻眼皮,所幸有丫鬟扶着,没有晕过去,猛吸一口气后,一个纵身扑到我书案台子上,吓得我一抖,一缩,扇子落了地。

“顾浅墨顾侍郎?”

“如假包换。”我尔雅不起来,坐姿改为半蹲,一手还扯了阿沅,若面前妇人再有什么过激举动,我直接拿阿沅作肉盾。

美妇人面含春愁,“请顾侍郎为我题一幅字,顾侍郎的真迹,妾身一定好生收藏!”

我坐回椅子,颤巍巍挽起袖子,强笑道:“夫人要什么字?”阿沅磨磨蹭蹭到案边,同样颤巍巍地研磨。

方提了笔蘸了墨,就听美妇人含情脉脉念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脸皮抽搐,落不下笔去,抬头冲美妇人干笑,“这个……不妥吧?”

“顾相公……”美妇人迷醉地瞧着我。

“夫人……”我亦缓缓将她望去,“一字,十两。”

“我家夫人不差钱!”身边的丫鬟看不过我的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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