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卿有宠/三千男宠三千乱(10)+番外

我忧愁地灌了口酒水,顿觉前途堪忧。忽然发觉我的食案在晃动,我抚了抚脑袋,看来是喝得太多了,然而又发觉食案的晃动并不只是视觉上的,半壶酒顺着倾斜的食案滑向地上,我忙扶住。

感觉食案下有个物体在蠕动,我脑门一清,一脚将一个肉滚滚的东西踹了出去。那物事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停住,再从地上爬起来,前爪抱着几个空酒壶,喘着气奔到我跟前。

我一个激灵,准备再踹一脚,忽地看清,这物事竟是个小毛孩!穿得一团贵气,衣料都是上乘,嘴两边的面颊肉嘟嘟,两只眼睛水灵水灵,不计前嫌地盘腿坐到我身边,将我上下打量后道:“你是哪家的面首,长得恁妖娆,怎么穿得恁寒颤呢,不如跟了小爷我,给你打扮打扮,保准赛过顾断袖家的三千男宠……”

我擦掉一边面颊上的唾沫星子,打开折扇缓缓扇风。小骚包一把夺过我的扇子,掰过我的脸,目不转睛地瞅着我,继续唾沫横飞,“跟了小爷我,保你穿最贵的衣裳,喝最辣的酒,骑最烈的马,玩最野的女人……你考虑得怎么样?”

拍掉小骚包捏我脸的肥手,顺便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摇摇晃晃起身,提起这肥小子后衣领往偏园走,他居然一点也不挣扎,在半空中回过头来了悟道:“圣卿是要与我偷香窃玉暗中风流?”

“圣卿?”我脑子里酒醺醺,一时没能理解。

“董圣卿,董贤,代称子瑕你。”小骚包道。

“子瑕?”我脚步晃悠悠,一时没反应过来。

“弥子瑕,卫灵公的男宠,代称圣卿你。”小骚包继续道。

在一棵数人才能合围的老槐树下,我停步,把手里的小子提到眼前,一手使劲捏着他的肥脸,“你是哪家的小毛孩,毛都没长齐,竟知道卫灵公与弥子瑕,汉哀帝与董贤这两对分桃断袖的鼻祖!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揩本官的油,让你知道什么叫真风流。”

他对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兴奋与好奇,我夺过折扇,扬了扬手就把他抛到了几人高的树丫子上,嘿嘿笑了。

“呜……骗人……说要风流的……呜……”小骚包趴在树丫上四爪紧紧抱着树干,一动不敢动。

“嘿嘿!这就是风流,有风刮过,一会你就屁滚尿流。”我摇着扇子,满意地回去了。

回到酒席上,我一面摇头感慨世风日下连垂髫小儿都知道分桃断袖的典故,一面唏嘘喝酒人心不古。又喝得醉醺醺时,几个太监慌里慌张地到处跑,我抬头正瞧见后宫沈昭仪面容焦急地到老狐狸身边耳语什么。

这杏园宴乃是宴请百官,后妃怎跑到这里来了?众官员交头接耳,我瞧见谢沉砚与晏濯香同时向我看来,我睁着迷离的醉眼正准备向他们示意,一个太监匆忙跑来我身边,急道:“顾侍郎,方才有宫女瞧着您带着晋王玩,可知小殿下在何处么?”

“晋王?”我撑着头思索半晌,道:“不认识。”

太监急得要哭,扯着我袖子,“顾大人,此事儿戏不得,晋王不见了,昭仪娘娘急得不行,圣上险些动了怒,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我晕乎乎的,没大听清,琢磨着想睡一觉。

“顾爱卿!”一声龙啸。

“臣在!”我反射性地高呼。

“据说方才晋王与你在一处,吾儿现在何处?”老狐狸威严地立在我跟前,责问于我。

老狐狸的龙威激得我清醒了几分,前后联系思索后,我眼皮狠狠一跳,哆哆嗦嗦拿折扇指向偏园的方向,“那、那边……树、树上……”

众人哗啦啦奔了去,我在酒案前冷汗涔涔。

“贤弟这是怎的了?满头的汗……”漆雕白俯身来瞅我。

我一把拉住他袖子,哀嚎:“漆雕兄要救我啊!”

片刻后,老狐狸抱着一身尿水一脸泪水的小骚包回到宴席上,沈昭仪一面拭泪一面忙着让太监传唤太医。

众官员惊诧地侍立一旁,我抬起视线望了一眼,小骚包在老狐狸怀里也正抬起脑袋朝我看来,颤巍巍的手指向我指来。我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落地。

“顾浅墨!”老狐狸一字一字几乎怒吼。

我疾行几步扑通跪下,“臣臣臣有罪……”

“晋王如何到树上去的?”老狐狸几欲喷火烧死我。

沈昭仪怒视于我,等着我的回答,众人也都等着我道明原委。我瞧见漆雕白一脸焦急,谢沉砚一脸凝重,晏濯香一脸沉默,常老儿一脸暗爽。

我咬咬牙,愧悔道:“是臣臣臣送送晋王上上去的……”

周围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梨花带雨愈发娇媚动人的沈昭仪恨不能扑到我身上咬死我,捏着手绢的纤纤玉手指着我发抖,“反了反了!小小门下侍郎竟敢如此,来人,拖出去笞三百!”

我跪在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不可!”两人异口同声。漆雕白与谢沉砚竟同时撩起衣摆跪到了地上,“圣上息怒!昭仪娘娘息怒!”

杏园里,百官噤若寒蝉,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判断力,在皇帝与后妃的盛怒之下,更是无人敢出言——除了跪下的两人——大理寺少卿和御史中丞。

“你们也想谋逆不成?”沈昭仪怒目。

我看了眼老狐狸,此刻他眉峰紧锁,面如寒霜,不知是什么意见。小骚包晋王挥舞着两只胖手,从老狐狸怀里爬起来,继续朝我挥动手爪,由于身体被老狐狸束缚住,便呈现一幅挣扎的模样,忽然身体一阵抽搐,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齐儿!”老狐狸大惊失色。

沈昭仪险些晕倒,幸有身旁侍女扶住,“快宣太医!”

杏园内所有官员都神色紧张,几个老臣吓得也快晕倒。禁军立在我身后,打算将我拖走施以笞刑,见状也不知所措。

几名老太医匆匆赶来,把脉的把脉,取针的取针。我望着这番情形,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妙。果然,没多久,一名太医抖着汗水急促道:“回禀陛下、昭仪娘娘,晋王殿下乃是中了夹竹桃之毒,恐、恐有性命之虞……”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我想我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沈昭仪在晕倒之前还不忘指挥护卫,“把这个逆臣贼子打入死牢!”

老狐狸一心求医,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漆雕白和谢沉砚纷纷瞧着我,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晏濯香始终处于沉默中,修长的身形衬着儒雅紫衫,飘逸而疏离。

禁军毫不含糊将我拖走,我放弃了挣扎,翻着眼皮看也许是最后一眼的杏园天空。

被拖出芙蓉园时,门口的两个禁卫官见我被人架得倒退着出来,惊愕地瞪大了眼。我被拖得有气无力跟他们打招呼,“二位军爷,告辞了!”

※ ※ ※

被人毫不客气扔进天牢后,我还没有辨清方位,四下的蟑螂老鼠纷纷逃窜,看着它们从我衣服上路过,我闭了闭眼,再睁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方才竟压死了几只蟑螂。

上一篇:总有刁民想害朕 下一篇:陛下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