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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虐竹马千百遍(109)

第72章

于是, 元笑也收获了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好像他也说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

元笑很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仍旧甚是温和,轻声哄着他:“真的。就当帮烟罗姑娘一个忙。”

“谁要帮她忙。”元生恶声恶气。

今日的风势不太好, 风筝半天还没有上天。元笑看了一眼烟罗努力的身影, 道:“她飞不上去呢。你这样厉害, 肯定能飞上去。不去试试吗?”

“我当然能。是她太笨了。”元生满脸不屑。

顿了顿,他到底还是冲着烟罗跑去了。

元笑看着他的背影, 微微笑了笑。他仰了仰头, 活动了下酸痛的颈椎和肩膀,而后就又继续飞快地做起手里的事了。

待他打扫到另一个荒院的时候, 在里头见到了武澎。

“我还当这些荒弃的院子里都没什么人, 如今才知人竟也不少。”元笑不由笑道。

烟罗放风筝找的也是没人的院子。

“来躲个清闲。”武澎道, “这些日子从没闲下来过。”

陈婉清缠了他半个月了。

他当年上钩得太过轻易,三言两语就被她哄得死心塌地, 竟从来不知道,若是她想要的男人不好上钩, 她竟能有这样的韧性。

她甚至堵在了元宅附近,见他出来, 就来假作“偶遇”——他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可以不出门的, 却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出门。于是, 他总是会被她“温婉可人”、“楚楚可怜”地缠上一路。

她可谓是使遍了花招,假作偶遇,假作英雄救美, 假作有事要他相帮, 假作柔情似水, 假□□而不得,真是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不忍心放她不管。

而他绝不可能再次落入她的陷阱,自然也从不会理会于她。

他如此举动,可谓是狠狠地落下了她的尊严她的面子,来日就被她派人追杀也不奇怪。谁能想到,她非但没有报复于他,反倒仍旧锲而不舍地随在他的身边,仿佛根本看不到他的冷脸,口口声声要回报他的恩情。

而这所谓的“恩情”,甚至有一部分来自于她自编自导的“英雄救美”。

高傲如陈婉清,竟能如此放下身段。

原来一个新鲜的,尚且没有被她征服的男人,竟是值得她如此的。

每每想到这里,武澎都有些想要发笑,也不知道笑的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她还缠着你?”元笑心领神会。

“嗯。”武澎应了一声,随手提起手里的酒坛,饮了一口。

“……”元笑微微沉默了下,“你可还好?”

“嗯?”武澎不明就里地抬起头,迎面撞上的便是元笑关切的脸。

他感到莫名其妙。

“我能有什么事?”

元笑看着他的模样,什么都没说。

“没事就好。”

武澎顿了顿,没说什么,仰起头,又灌下了一口酒。

元笑便拿着扫把,扫地上的落叶了。

武澎拎着酒坛,像是想把最后的话题从自己的身上引开,难得地多了话:“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怎么忽然扫起这了?”

“我是奴籍,本就该做这些。”元笑答着,片刻也没耽误手里的活儿。

武澎才没这么容易被这种屁话所骗,一针见血:“之前没叫你做,如今为何忽然要做?”

“因为是本分。”元笑低头扫着落叶,半束的黑发落在白皙的脖颈上,看上去颇为温顺而沉静,“此前承蒙小姐垂怜,数月未曾做过。如今总算拾回了本分。”

都是屁话。他必然是被罚了。

他温顺至此,几乎不可能因何过失被罚,必定仍是在为过去的事而赎罪。

武澎知道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元笑是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小姐绝没有错,却也见得到元笑的一片真心。

谁都不能说是有错。

于是,他沉默了许久,左右为难,最终便只能指向最为根源的矛盾:“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笑没有答话。

“总归不能当真是坊间荒唐,说什么你为功名利禄而背叛亲师。”武澎断言,“你不是那种人。”但凡他是,他就不会被无数乱七八糟的人顶去军功而从不恼怒。

他在军中是多软的柿子,立了多大的功劳也从不居功,人尽皆知。

武澎便只能以他对元笑的理解,从最可能的可能性出发:“难道说为了护着谁?又或者是替谁顶的罪?或者——”

“你想的太多了。”元笑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眸子里有着罕见的认真:“坊间传闻没错,是我一时糊涂,酿成大错。皆怪我一人,我不避让。”

武澎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古怪。

也许真的人都会变,也许当年他真的糊涂过,自私过,逐利过,如今也悔过过。

可现在,他的模样……并不像是悔过,倒像是担心谁会将他的罪过夺走似的。

武澎看着他认真无比的神情,顿了顿,终归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站起身来,挽起袖子:“我帮你吧。”

“不必。”元笑赶忙阻止了他,“我自己来就好。”

“怎么,奴籍做事不得帮忙也是写在法令里的?”

元笑不由一笑:“不是,只是……小姐会不高兴的。”

“何意?”武澎猜出了原因,“因为你是在受罚?”

“是。”元笑道,眉目温和,没有丝毫怨怼,“该是我的罚,没有要别人帮忙的道理。不要惹小姐不快。”

武澎看着他忠心耿耿又轴得过分的模样,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小姐没有错。

而元笑……

也许真是他的错吧。

他到底什么也没说,提着自己的酒坛,离开了。

元笑留在原处,扫去了落叶,摘去了枯藤,擦净了墙壁,抹亮了桌椅,跪在地上将地面的砖缝抠得干干净净,将荒弃的院落打扫得通透亮堂。

做完了事,他看了看天色,气都没喘匀,甚至没有好好欣赏一下自己劳动出的成果,就出了院子,着手拾掇门外的地方。

在擦净整条小径的时候,有人晃着酒坛子,哼着不成调儿的小曲儿路过。

见前头像是有人,来人半睁着迷离的醉眼,瞅了元笑半天,终于认出了他是谁,扯嘴一笑:“挨罚呢?”

他倒是不客气,一眼就看出了本质来。

元笑看了他一眼,道:“是。”

来人是孙煌煌。

自从之前被元无忧从潇湘苑拉来给异能司充数,孙煌煌就一直住在元宅了。用他的话说,是:“早知道这小丫,咳,这位大小姐这么有钱,我早跪下了,何必白白在外头吃那么多的苦头。诶哟,那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哪儿是人过的日子。”

确实,他居无定所,还欠了赌场妓院酒馆一大笔钱,全是元无忧让徐慎之给他还上的。

在替孙煌煌还过钱之后,徐慎之直接将孙煌煌的住处安排到了距离元无忧最远的一个荒僻的院子里头,就差把“这浑人别带坏我家孩子”给刻到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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