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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香番外(8)

他记忆中漂亮的小女孩儿变成了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

她记忆中俊美、飞扬的少年眉宇间多了些许沉稳、内敛。

视线的片刻交集之后,便同时错转。

蒋徽敛目向他行礼,“飞卿哥。”

飞卿嗯了一声,说:“怎么瘦的跟黄豆芽儿似的?薇珑也是。你们俩这几年是挨着饿过来的吧?”

蒋徽一笑置之。

薇珑道:“哪儿有啊,我近来可是胖了不少,跟着修衡哥吃了好多好吃的。”

飞卿端详她片刻,“这还是‘胖了不少’?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又对修衡道,“你这不行啊,还得接着想法子喂。”

薇珑嘟了嘟嘴,“飞卿哥,你是把我当什么啦?”

“兔子。”飞卿笑道,“省粮食的傻兔子。”

薇珑走到他跟前,又气又笑地扬起小拳头打他,“逮住谁就揶揄谁,可真是的,当心我跟程叔父告状,看他怎么收拾你。”

飞卿连忙告饶:“别别别,我谁都不怵,就怵叔父。”叔父要是收拾他和修衡哥……想起来心里就凉飕飕的。

薇珑眯了眯大眼睛,淘气地笑,“那你得带我去钓鱼,烤鱼给我吃。”

飞卿立时颔首应下,“这好说。”

叶先生、修衡、蒋徽俱是笑出声来。

几个人转到花厅落座,闲话家常。

修衡道:“我命人去状元楼定了两桌席面,午间、晚间送过来——我们三个,可要在您这儿赖一整日。”

叶先生欣然笑道:“再好不过。”

同一时刻的程恺之,却是不大好过:他站在唐府静虚斋的廊间,头疼得看着舞阳公主:“殿下怎么又来了?”

舞阳失笑,“上回过来,是七日前的事儿了。”

恺之问道:“殿下是来见唐府哪个人的?侯爷、夫人出去串门了,修衡哥近日住在程府,其余唐家三兄弟在学堂上课。”

“我是来见你的。”舞阳笑盈盈地道,“怎么,不想看见我啊?”

“岂敢。”恺之敷衍地笑了笑,侧身请舞阳到厅堂落座。

舞阳落座之后,把随行的宫人遣了,茶点上来之后,小口小口地品茶,好半晌不说话。

恺之也默默地喝茶,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就卡在这章末尾了,到今天能继续写下去了~

想继续看的小天使记得留言,给蠢作者点儿更下去的动力~

520,爱你们(づ ̄ 3 ̄)づ

本章留言都会赠送红包哒~

第7章 少年笑

少年笑(八)恺之/舞阳

这一阵,恺之看起来一切如常,心里其实很不好过。

从儿时起,他和舞阳就时不时地碰面,但并不熟悉。近两年开始,才开始走动。

大多数时候,是她离宫来找他,每次都是带着文章、画作,要他品评一番。偶尔,会和柔嘉一起邀请他、薇珑等人进宫,聚在一起琢磨茶道、插花。

去年起,他意识到自己对她与别的女孩是不同的。

不同于薇珑,薇珑在他心里,只是最乖最可爱的妹妹;

不同于柔嘉,柔嘉只是让他时不时觉得好笑又可爱的小女孩儿;

更不同于解语,解语像是随时能给人一爪子的猫,却让他觉得是最该疼爱的妹妹——不只是觉得,一直也是这样做的。

舞阳呢?舞阳在他心里,是样貌妩媚、性情率真的女孩,一颦一笑,落在眼中,总比别人更悦目;一举一动,总能让他心头生出涟漪。

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角度,冷静品味着舞阳对自己的态度,他相信,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为此,去年冬日,一次与父亲对弈的时候,他刻意谈及姻缘之事。

父亲问他,“你是什么看法?”

他如实道:“只要遇到意中人,地位哪怕再高、再低,都无妨。”

父亲亦对他开诚布公:“若是那女子对你无意呢?”

“那就不再打扰她,原地等着她。”

“等不到——”

“继续等。”他说,“那么多事情,一边等一边做。怎么样都是一辈子,您说是吧?”

父亲颔首,微笑。

他见父亲如此,心头如被暖阳普照,嘴里却故意道:“说起来,我要真是不走运,为个女子一辈子孑然一身,您会不会总数落我不孝?”

父亲睨着他,“这话说的,你堂弟、堂妹也都是程家的孩子,我膝下又有修衡、飞卿、开林、解语、薇珑——我怎么那么缺你尽那种世俗的孝道呢?”

他哈哈大笑,由衷地挑起大拇指,“爹,我觉着吧,您这几句话说的,最有气魄,也最见修为。”

父亲一笑,“这说的是最差的情形。不管怎么着,我还是盼着你过得如意。”

从那之后,他心里有了底,隔三差五的,以冠冕堂皇的理由,送给舞阳一些亲手做的小礼物。

她每次都会特别开心,会回赠颇费心思的小物件儿。

他就想,等到最牵挂的修衡哥、飞卿哥战捷回京之后,便与她将话挑明——万一战事不顺,这事情便只能搁置——他一定要去军中,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排兵布阵比不得两位兄长,但摇旗呐喊、听命杀敌总不成问题。

万幸,战事以举国欢腾的大捷结束,修衡哥回来了。

随后呢?

一言难尽……

舞阳与他碰面的次数更多了,却也在同时让他陷入消沉:每次相见,她第一句都是向他问起修衡哥。

苗头不对,不对得让他心里酸溜溜的,慢慢的,变成苦涩。

到最终,是不是要承认,自己以前是自作多情?

为此,他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回家了,要在唐家常住一段日子。

她想见修衡哥,只管去见。过一段时间,心绪平复下来,再静心品味,她对修衡哥到底是什么心思,是自己多虑了,最好;真遇见最坏的情形了,便退回原点,怎么说的,就怎么行事。

偏偏她不肯给他清净,有事没事就来唐府。

他越来越窝火——有这么磨人的么?

.

喝完小半盏茶,舞阳遣了服侍在一旁的小厮,“我有话跟你家公子说。”

小厮应声退出去。

舞阳轻轻地叹息一声,“我与柔嘉,也不知道是什么运道。她是成日里追着陆开林四处跑,我则要上赶着来见你程恺之。”

恺之道:“殿下言重了。不敢当。”

舞阳抿了抿唇,斜睇着他,“除了这种话,你跟我就没别的可说?”

恺之对上她视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美丽的容颜,“说别的,不合适吧?”

舞阳见他已神色如常,放松许多,“怎么就不合适了?”停一停,主动说起一事,“说起来,你我很熟稔了,说是友人也不为过。但是,自从唐意航回京之后,你就慢慢与我生分起来。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无意间做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恺之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我正想告诉你,修衡哥到京卫指挥使司行走之际,才会回唐府。你若是想见他,径自派人去程府传话即可。我这段日子,都会住在唐府,不知道他每日的去向。你来见我,我也帮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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