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主女配,天生一对[快穿](151)

朱歌深深地叹了口气。

同时,一种恐惧涌了上来。

想起那时在灯下等着父亲的母亲,倾城绝色,却如斯寂寞。明明是绝好的年华,却都伴着孤灯一针针缝进手里的针线活里。

母亲说,数着针线,可以让时间走得更快些,心也更静些。

不要!

想到要跟母亲那样,朱歌便再也坐不住了。

离了家门,她直奔观音庙。

经过私下跟踪,她已经在知道恋瑾年每天中午必定会去观音庙进香。

一路尾随恋瑾年,看她从芳菲楼出来,进观音庙,再出观音庙,却硬是不敢上前,仿佛见不得人的是自己。

最终,还是恋瑾年忍不住停下,却头也不回:“既然跟了我这么久,何不出来一见?”

拖无可拖,无需再拖。

朱歌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你是?”恋瑾年显然不认识朱歌。

“我……我是沈空眠的妻子!”朱歌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转念一想不能示弱,于是刻意昂了昂头。

恋瑾年眼里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她皱了皱眉,也懒得再说什么,继续赶路。

“喂!”见对方居然完全不搭理自己这个正室,朱歌更感憋闷,脱口喊住。

恋瑾年再度站住,回头看她:“你还有事?”

“我……我要你离开他!”情急之下,朱歌将心中目的直接喊出。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抖。

“哦?”恋瑾年却显然不想给她面子,眼里浮起一抹嘲讽,“这话你应该跟你的男人说。”

“你!”朱歌气结,却无可奈何。

“对了,同为女人,我给你一个忠告。”恋瑾年看着朱歌略显臃肿的腰身,似笑非笑,“有时候,与其去求别的女人,不如收拾一下自己。”

“你……”朱歌再度气结,却也有些心虚,“你什么意思!”

“还用我说得更明白?”恋瑾年冷笑,“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的心,就不要怪他花心。如果我是你,在把身上的赘肉减掉前,绝对不出来丢人。”

“你……下贱!”喊出这句话时,朱歌自己也吃了一惊。她出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骂出这样的话来。这才理解了原来自己看不上的那些官家夫人,原来这种勾走别人老公还大言不惭奚落人的女人真的很……

“我下贱?”恋瑾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本就是一个ji女啊。”

这样直白的一句话让朱歌气噎。她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无耻到这个样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

朱歌恨不得摇着她的肩膀质问。

然,人家已经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与认同,竟是让她连质问都没了立场,只能气得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自甘堕落!”

“你错了。我下贱,却不自甘堕落。”恋瑾年这一次没有对她的批评照单全收,然而反驳的理由却让朱歌接受无能,“作为一个ji女,我尽职尽责,对得起我的青楼和我自己。”

她旋了个圈,刻意回眸一笑,瞬间天地生春。

就连同为女人的朱歌,也看得呆了。

她拈了拈裙角:“如今你看到我的每一处美丽,都是我辛苦努力得来的。作为一个ji女,我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为我这个身份加分。所以,你可以说我下贱,却不能说我自甘堕落。”

似是越说越有了兴致,她看着朱歌臃肿的腰身,认真续道:“如果我像你一样,也把自己养成一只猪猡,那才真是自甘堕落。”

“你才猪猡!”纵然在发呆,听到对方骂自己猪猡,朱歌也还是很不舒服地还嘴。

“一个连吃都控制不住的人,不是猪猡是什么?”恋瑾年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尖锐,“你们一个个所谓的正室只知道来质问我们,却有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你道你们的男人为什么会迷恋我?你们可知我花了多大的心思?你们以为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我告诉你,我的魅力,没有哪一样,不是耗费了无数心思与忍耐得来的。”

她轻抚自己的腰:“你可知,为了这尺八之腰,我有多少年没吃过一顿饱饭、有多少年没有吃一口甜品了?”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朱歌呆立当场。

她没有想到,她心中自甘下贱的人会说出这样尖锐的话。

“哼,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恋瑾年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远远地,只丢下一句,“等有一天你一无所有,才会明白怎样做一个女人。”

或许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也没想到,男人一旦移情,会残忍得令你发指。

当芳菲楼的龟奴领着一伙人来家里拿人,朱歌完全不能反应。

龟奴的手上,是签着沈空眠大名的卖身契,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沈空眠已将妻朱歌卖于芳菲楼,价值一百两。

朱歌噎不能言,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瞬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听不见任何声息。

一口气堵在心口,好闷,好闷……

朱歌捂着心口,就那样,仰起头晕了过去。

多希望这是一个梦。

然……

刚恢复意识,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提醒着她:这不是梦。现实,已然改变。

“终于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的打扮不似贵妇娇客,却也不似普通的下人,衣着十分得体合身,衬着中年女子难得的纤纤细腰,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只是那人脸上却没什么神采,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不高兴。仿佛已将一切荣辱成败都看透一样。

“再不醒我还以为就这么醒不来了呢。”中年女子冷淡地道。手里却端来一碗药,药面上还冒着热气。

朱歌一时还无法适应这个现实,怔怔望着中年女子手中的药碗,却并不喝,似是痴了一般。

中年女子也不急,只静静看着她。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药面上的热气也渐渐淡了,这才开口:“来这寻死觅活的女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最后不都看透了笑脸迎人地接客。闹个差不多就行了。”

朱歌一窒。

她没想到如此让人绝望的事情在这个中年女子口中,竟是如此稀松平常,仿佛说除了你还有谁在喝粥一样。

“你懂什么?”朱歌正好一腔的愤怒,“事情又不发生在你身上,说什么风凉话!”

“哈,你以为这种事情就你一个人遇到?”中年女子声音在冷笑,脸上神色却不变,“青楼女子,有几个不是因为薄命才进来的?更别说偌大乾坤,比你惨的大有人在。”

“不,你胡说!谁还比我更惨?”朱歌根本不相信。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惨到想自杀了。

“呵。”那中年女子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缺胳膊断腿、聋哑残缺,甚至感染恶疮顽疾,哪一样不比你惨?你惨什么,只是少了个贱男人,自己身体发肤却俱全,惨什么?你要知道,他本就不是你的一部分,缘来则来,缘去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