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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旧山河(7)

飘香酒坊大门口,七里香真舍不得百里晴迁再次离开。这次她酿的酒,已经被百里晴迁喝光了。走也走的潇洒,毫不留恋。

七里香说:“我还会酿比这次更好喝的酒,等你回来与你一起品尝。你若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你。”

百里晴迁坐在马车上,这次的告别已经告了半个时辰。她无奈地笑道:“我压力可真大啊。你放心吧,就冲着你日益渐进的酿酒手艺,我一定会回来的。”

七里香恋恋不舍,于此恋恋不舍的人,还有一个。

慕容泽站在自家书画行的二楼凭栏处,一边风度翩翩地摇扇子,一边微笑地盯着百里晴迁。用眼神目送一下吧,只能如此。

“后会有期。”百里晴迁抬眸瞥了他一眼,驾车一路狂奔离开。

七里香站在烟尘里望着前方,马车早就消失了。她孤孤单单的背影映在慕容泽的眼里,深眸如水,洞察清晰。他唇角轻勾,原来如此。

半个月了,弗焯足足准备了半个月。

对于与心上人见面,他满怀激动,还特意为她准备了好酒好茶,一定要留住她!

弗瑾月见此羡慕嫉妒的不得了,但他们的计划,终究是要实施的。儿女情长,万不能长久。

弗焯最心痛的就是这个,他想要留住百里晴迁,永远的将她锁在身边。大姐执意插手,似乎也是对百里晴迁情有独钟。他们弗家的血脉,似乎都与百里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永远都在纠葛。无论是上一代的恩怨,还是这一代的宿怨。

王府中幽静非常,繁华绽放。在夜里,满园的夜明珠翠,耀如白昼。

而她的眼眸,却在灯火阑珊下微笑。

弗焯看的惊心,惊艳,惊魂!

秦松子安排了这次见面,其实也是百里晴迁默许。她没想到,她会再一次的与这个男人见面。

因为她要用到他的地方,还很多。但是,她要的不是利用,而是彼此的心甘情愿。

百里晴迁端着这杯茶,这茶就是第一次他们见面时,他给她的见面礼。“上次我还未曾细品,这次,我可是要好好的品一品这红颜的味道。”

百里晴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柔和的像水一样。皓月当空,银光倾洒在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上,她笑的肆意嫣然。

弗焯被这笑容与温柔的眼神迷的神魂颠倒,纵然等在前方的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他温柔地对她说:“这杯红颜,是我给你的承诺。”

原本夜宴上不该有其他人,可是秦松子偏要来凑热闹。还在两人饮酒谈心谈一半的时候,不识时务的出现。

秦松子哪能不出现啊,他喝了她的血,她已经是他命里最重要的人。于是,月满西楼,影映宴桌。

秦松子温暖如春风般的笑容就像一缕阳光,悄然走进了百里晴迁的心间。

她好像也喝醉了,奇怪,她明明喝的是茶,怎么会醉呢?

“你可知,他这杯红颜茶,胜似烈酒啊!”秦松子笑看百里晴迁。

百里晴迁淡然一笑,看似醉了,却是人醉心不醉。醉意朦胧的双眼里,闪掠一丝杀机:“我想我的酒,此刻已经到了南王的寝宫。”

弗焯答应帮忙引荐秦松子给南王,秦松子自然要把握好机会。将百里晴迁酿的惊魂酒,赠送给了南王。

南王也好酒之人,他知道秦松子与醉千里是好友,还当这酒是醉千里送他的礼物,喜不自胜。

预备今晚在他的后宫里,与众美男一同享用这销魂酒。

的确是销魂酒。惊魂,也是销魂!

弗焯有些醉了,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是高兴的,越高兴,醉的就越快。

他想要抓住百里晴迁,可她却离他越来越远。灯火阑珊处的仙影,仿佛午夜梦回中的昙花。

可望不可即!

堂堂一位王子,享受万千荣宠于一身。居然像个烂醉如泥的酒夫,醉倒在她脚下。

百里晴迁看着他醉卧平川神游九霄的模样,素手拂过燃灯,“心为红颜碎,且担弑君罪。”

第 6 章

弗焯在醉梦中还呢喃着百里晴迁的名字,而百里晴迁,早已夜离王府。

她去哪了?也许这个问题,只能追溯到她的心。

她此刻想做什么?想去看谁?

她也醉了,醉的东倒西歪。她落在树上,清风吹着她的白衣,飘飘然然的,在繁星衬托之中,显得格外唯美。

这不是她最美的地方,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是她喝醉了的时候。她喝醉之后眼神就会迷离,由往日的淡然变作妖娆妩媚。

可是这茫茫的黑夜里,孤单的清风支撑不了她的妩媚,也留不住她的心。

她只想在黑夜中,找到自己的心。她飘逸的身姿在树枝上一晃不见了。

听说这京城的北郊向左的云罗山上有座寺。名叫天云寺。

她久违云怀大师的美名,说他是心怀慈悲之高僧。好啊,那就见识见识吧。

孤独的寺院里,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自从离开长歌之后,她就一直是孤独的。她与长歌聚少离多,似乎永远有数不尽的牵挂制衡在她们之间。

尤其是,与天云寺有关的人。

她立在院里许久,斜对皓月,脸上是松柏的阴影。只是她眼中的醉意,却一下子消失不见。

醉意没了,剩下的就是清醒。

她本来就是清醒的,谁说她不清醒?她号称千杯不醉,才仅仅喝了两杯红颜茶,怎能令其醉倒?

她要留着一丝清醒的神智来见一个人,就是云怀。

云怀仿佛知晓她在外面,夜深更重,他是在参禅。“你不进来?”

百里晴迁道:“我怕我进去之后,会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但在寂静的夜里,他们两个的对话却是清晰无比。

云怀低声一笑:“熟悉的面孔,你见过佛祖的面孔吗?”

百里晴迁也低声一笑,伴着月光在院中踱步,“佛祖有千面。渡凡人时会幻化凡人,渡万恶之物时会化作凶煞,渡生灵时会幻化出生灵。那么云怀大师,你要渡的人是谁呀?你自己又会变作何种面孔?”

好一阵,禅房中没有声音。院中有蛐叫,有蝉鸣,是各种微生物生存的天地,是黑夜中的另一种世界。

一声无奈的叹息从禅房中传出,门开了。云怀修长挺拔的身姿落在百里晴迁眼里,在她的眼里,他的身材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为何,他却可以瞒天过海?原因一直在于,他从来都在禅房里打坐参禅,连他的几个弟子,都没有见过他起身。

百里晴迁见到了,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一直以来,你都在这里。虽南辕北辙,但却离皇宫特别近。

百里晴迁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云怀这张陌生的脸孔。她笑道:“看来念佛的确能够修心,你曾经一心置我于死地,如今,你我却能平静的对立。”

“阿弥陀佛,佛门,清修,一心向佛。此刻,我心只有此念。”云怀平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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