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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圣父黑化后(190)

现在,她画得累了,就出来晒太阳,也看着商玉莲在家里走来走去。小姨最近都这么风风火火地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大概就是些婚礼的枝枝蔓蔓?那么多琐事, 小姨还一直兴冲冲的,也不觉得累。

商挽琴不由感叹:“小姨, 你真有劲头,不像我——我都快没感觉了!”

“什么感觉?”商玉莲忙里偷闲地驻足,问道。

商挽琴荡着秋千,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说:“感觉不到是我的婚礼啊!”

商玉莲吃惊道:“怎么?为什么?”

商挽琴想了想:“因为拖得太久了?”

“去!哪有多久?这才半个月不到,已经仓促极了!”商玉莲瞪眼,“要是你这话让你表兄听见,他得多伤心?你瞧他忙活成什么样,里里外外哪一样不是他在安排,你倒好,说着要体贴他、不让他劳心劳力,结果就是成日里闲着没事做,还要抱怨……”

“哎呀哎呀,我错了!小姨,你别念了,耳朵疼。”

“你要知道好歹,我就不念了!”商玉莲还是不满。

商挽琴笑嘻嘻,一点不生气。今天阳光明亮,空气透明得吓人,她觉得心情很好,忍不住不笑。但商玉莲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她收起那唠唠叨叨的神态,竟忧愁起来。

小姨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过来。商挽琴熟系这副神态,这架势一看就是“来让我们促心长谈一下,不然我单方念叨你也行”,她赶紧跳下秋千,想找个借口溜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过来坐坐。”商玉莲坐在石桌边,又对她招手。

商挽琴故意长叹一声,拖着脚步走过去,果不其然被小姨瞪一眼。她让别人不舒服一下,自己又舒服了,就笑起来,乖乖坐下。

“音音,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没想到,开头一句,小姨是这么讲的。商挽琴愣了一下,没想好怎么回答,对方就继续说下去。

“你别嫌我多嘴,但我总觉得,你和你表兄之间隔着点什么。”

她笑:“能隔着什么啊?”

“我也说不好——我倒是想说好呢。唉,偏偏今天清如不在。”商玉莲烦恼地拍拍桌子,又撑着头,“我就是觉得,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开心。”

“开心……?”商挽琴指着自己的脸,把嘴角更用力往上扯,“我都笑成这样了,再开心下去,脸都要笑歪了。”

商玉莲被她逗笑了一下,很快又不笑,继续皱眉,说:“别打岔,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

“小姨感觉错了吧。”商挽琴笑眯眯,“我没什么不开心的,现在多快活啊。”

“就是这个了。”商玉莲却像抓住什么,一拍手掌,“你那么喜欢你表兄,怎么真要成亲了,你却没我想的那么快活?一点兴奋劲都没有。”

“兴奋……”商挽琴咀嚼着这个词,用一句反问替代回答,笑道,“我哪有不兴奋呢?”

“你兴奋起来不该是这样……”商玉莲却也迟疑起来,想来想去没想好怎么说,就坚持,“反正我知道,你兴奋起来不这样。”

商挽琴不再反驳。她沉默下来,嘴角也慢慢放平。她盯着地面,那里有几片落叶,被风卷着跑几步又停下,再被卷着跑几步,也不知道最后会停在何方。

见她沉默,商玉莲反倒轻轻出了口气。她拍拍晚辈的肩,低声说:“虽然这样说有些对不住你表兄,可要是……”

她露出矛盾的神情,停顿了好一会儿,终归继续说下去:“要是你忽然发现,其实你心里是不愿意成亲,或者不愿意拿亲事去冒险的,咱们就算了,不成亲了!天大地大,哪里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商挽琴愕然抬头。她没想到小姨会说这样的话。印象中,小姨总是在教育她要更懂事,也很向着乔逢雪,现在婚期只剩几天,还涉及“恨鸳鸯”和九鼎,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劝她临阵脱逃?

商玉莲却已经坚定下来,坚持着重复一遍:“要是你果然不愿意,就算了!”

商挽琴怔怔看她良久,重新笑起来。她靠过去,将脸埋进小姨的肩头,迟疑之后又抬手轻轻抱住她。这个女人立刻回抱住她,没有丝毫犹豫,抱得紧紧的。

“难道……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给你委屈受了?!”小姨还突然冒出了一句天外飞来的猜测,语气还紧张起来。

她用额头抵着小姨的肩,左右晃晃,表示否定。

“我就是有点意外,”商挽琴嘟哝道,“原来还有人只希望我快乐,这样就够了。”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过,会好好待你么……”商玉莲有些不好意思,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说不下去,只能再拍拍她的背。

商挽琴闭着眼笑:“那我和你说实话,小姨,我是有一点心事……只有一点点哦。我有点担心,后天的婚礼会不会不顺利。”

“这怎么会不顺利呀……”

商玉莲开始了一连串的安慰,隐约也松了口气。

这一次,商挽琴不嫌她唠叨了;她静静听着,只觉时间倏然而过。一晃眼,小姨那滔滔不绝的安慰都说完了,开始说些杂七杂八的家常。真能聊啊,小姨。

她听着听着,觉得阳光愈发温暖,就又往小姨怀里拱了拱。“小姨原来也有这样细心的一面。”她嘟哝着,有点撒娇,“连表兄都没发现呢。”

商玉莲声音一顿,忽然说:“说不定他发现了。”

“嗯……?”商挽琴抬头。

商玉莲捏一下她的脸,笑道:“虽然我也是猜的,不过,他定亲后就总是留你一个人待着,是不是?你觉得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等我后悔吧……”商挽琴开玩笑,但才笑了一声,看着小姨的表情,就没笑了。她惊愕道:“真是这样?”

“你们都是好孩子。”商玉莲笑笑,又认真道,“所以,音音,你大可以首先顾念自己,莫再忍什么委屈。”

*

接连放晴,洛京的天空异常清爽。

从下午开始,商家就挤来不少人。大多是邻居,还有些是官宦家里的人,也不知是来干嘛的。乔家竟也来了人,不是那个讨人厌的乔父,而是当家作主的乔大老爷的人。乔家送来不少好东西,大约是表示和解的诚意,但商玉莲看一眼就扔到一旁,还暗中恨道:“害了你姨母的一家子,不要他们的晦气东西!”

宫里也派人来了一趟,专门给商挽琴送首饰,又将温柔坊变得更热闹。

辜清如还带来了济幼局的小孩儿,让他们看看热闹、吃吃喜糖。孩子们起先胆怯,慢慢也放开了,一张张小脸都露出笑容,忙不迭地咬着糖。

还有一些,是大老远从金陵跑过来看热闹的玉壶春弟子。有几个和商挽琴熟一些,跑过来开她玩笑,说没想到她最后竟真的得偿所愿,商挽琴就叉着腰说这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怕不是金石自己想为你开哦。”商玉莲在边上插话,也是满脸的喜气。她到底是高兴婚事成了的,哪怕这说是做戏,但她了解自家孩子,要真只是做戏,乔逢雪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