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乾坤殿上陷入了沉默即便是最为急的火长老也没有吐露一个字他反而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最为麻烦的难题
“好了金煊你下去吧”
待金煊走后木长老向其他两位问：“两位长老都说说有什么看法”
“看法？”火长老“不管是上古炼丹法还是万灵丹咱们大荒芜都势在必得！”
“火长老说的没错！”土长老也附和：“老木你也知我们不能再拖了咱们大荒芜是生是死是煊赫至极成为远空第一大宗派还是从此衰败进入末流就看这一次了！”
“哎我明白两位的意思我也认为万灵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不过如果真如金煊所说为了一颗万灵聚灵丹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如果能拿到上古炼丹法自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就要靠两位鼎力支持咱们自己逆推炼丹法则了！”
“自然如此”
待三人各自散去之后木长老又喃喃自语：“若非当初又哪有今日的背水一战啊！”
回应他的只有大荒芜中乾坤殿上永恒的寂静
信与否
远空星梵天云城十月初三
事实上日期在这个星球的意义和在地球大不相同它们并非与某种天象相联系而是单纯地为了计算日子沿用自古至今
所以即便知是十月初三并不能说现在就是秋季
当然这与咱们的故事关系不大略过也罢
十月初三这天曲幸儿起了大早按照习惯她应该为参加这个特别的集会穿着一些特别的衣服
“修真界究竟有没有礼服这件事？”她问陆文七
后者严肃地想了想“礼服……如果你说的是在正式场合比如祭祀、炼丹、炼器出炉、灵剑铸魂等等这些场合要穿的衣服那么修真界确实有礼服比你想象的或者说比你生活的那个时代所见过的最为繁琐的正式服装还要繁琐复杂穿它们不但需要焚香沐浴还要经过一系列的程序……”
“额好吧我明白了”曲幸儿打断了他“但是我印象中修真者都非常忙恨不得所有时间都用来修炼而且从正式踏入形塑期开始修真者就不再需要进食来维持身体机能而且也不需要睡觉——修炼比睡觉对于恢复体力的作用还要好这样算下来修真者基本上可以一天24小时都在修炼！”
“确实如此而且不止一天24小时到后期的修真者经常会闭关——通常意味着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连续修炼不仅仅是身体灵气方面的修炼更要修炼心摒弃心魔”
“那你当初还在修真界的时候最高纪录闭关多久？”曲幸儿突然问
陆文七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茫“多久？我不记得了只知那一天我不愿意再见任何人哪怕我能搬山填海令所有曾经不屑于我的人敬畏却终究觉得困惑并虚无好像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但又真正是我所一直追求的再醒来的时候朝代已经更迭世上再无一人是我所熟知甚至在修真界也所识所知了了大概有几百年吧”
曲幸儿突然抱住他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的心灵——虽然她不知陆文七这样的仙人究竟还算不算是人类但她肯定自己感受到了从他的身上传递过来的令人心寂的悲伤足以冰冷长河冻结山川凝固时光
“所以如果修真者真的这么需要倾心修炼哪又为什么会有如此繁琐的正装和仪式呢？”在去大荒芜易集市的路上她又问起了这个话题“若修真全在乎一心衣着难不是身外之物吗？”
陆文七是很高兴她会思考并询问这些事情的他并不把这当做闲聊也不认为是浪费时间
作为一个仙人他知任何的问题和思考都可能影响心的修炼影响对仙的理解影响到一个修行者是否能顺利渡过天劫飞升仙界
而且他其实并不太认同修真界沿袭了亿万年的划分法则尤其是关于绝尘期拥有心的说法
陆文七认为只要一个人开始在体内积聚灵气便已经开始了心的修炼心不是一件具体的东西它甚至不像灵气或者是经脉气脉当你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感受到他们心是非常抽象的东西它涉及到一个人一个修真者对整个世界的看法大到天永恒与否小到个人的每一个呼吸都会影响心
他在修炼的时候就曾经吃过不少亏
这一次在指导曲幸儿的时候他便非常注意培养她的心
“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他想了许久含糊地回答了曲幸儿的问题“修真者的倾心修炼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在修真上面和繁琐的装束以及仪式并不是一个矛盾你可以认为正装是修真的一部分当然这牵扯到一个人对修真的看法”
他接着又问“幸儿你相信修真吗？”
“什么？”曲幸儿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见到陆文七郑重其事的样子知对方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当然陆文七这个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她于是回答：“自然相信我已经修真了啊怎么还会不相信修真？”她以为对方在问是否还会把修真当做一种传说一种神话一种故事书里才会遇到的事情
陆文七显然不满意于她的答案：“怎么样一种相信？”
“我不太明白……”
“这样说有的人信佛、修佛惟愿登上极乐；有的人……当然这也是我在你所在的时代才知的相信科学？还有基督甚至是其他的神祗……”
“我明白了！你说的是信仰！”曲幸儿恍然大悟“修真也与信仰有关吗？哦对了对了似乎修真是源于教……”
“教？唔这么说并不严密”陆文七皱眉“我不太清楚信仰的确切含义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并不是那种从心底相信着天相信着修真”
曲幸儿点头她确实很难说自己信仰着天那太虚无缥缈即便她已经是个旋照期的修真者并且站在了另外一个星球上！！
“也许我太着急了”陆文七：“以修真的时间算你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不会！我喜欢你跟我说这些！”
“那就好”陆文七笑着问：“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幸儿你怕我吗？”
“怕你？”
“我是仙人是凌驾于整个修□乃至是凡人世界之上的人如果你从心底相信天你应当敬畏我的”陆文七的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些曲幸儿尚无法解读的光芒
她下意识地移开眼睛不去看他
交易日
二人走得不快但他们毕竟出发得早行至大荒芜集市所在的处所时日头尚低并不算晚
“好多人！”还没进到里面只是远远望着曲幸儿已经看到了一幅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场面她于是忍不住赞叹
岳三早已经在这等他们许久见人过来了便大喊起来：“晚了晚了！你们怎么来的这样晚！”
“岳三？”曲幸儿略显意外“你专程在这等我们啊”
“嘿嘿”那岳三憨憨一笑
曲幸儿才知虽然修真者并不怕日头高天气热但仍然保留着早起赶集的习惯在这样的易日从清晨开始人们便聚集起来而到了中午则已经接近结束了
曲幸儿不禁觉得可惜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岳三知她是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逛下去又说：“别着急时间足够的这集市会持续整整三天虽然说到了中午外面的小摊会散去但人们并不会就真的离开大多数人都将集中到几个大宗派或者商人势力的场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