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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夜(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暮夜

001

[每次卧室的表因为没有电而停下来都让人觉得很厌烦。]

沐叶看著那一颤一颤地挣扎著的秒针不知道多久,总算是叹了气,然後起身。

[那种厌烦多半是换电池会很麻烦吧?]

"怎麽?"睡在旁边的人应该是被他起身动静弄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时间。

"谁知道,表停了。"沐叶一边回答一边起身穿衣服,将一件微微发皱的衬衫往身上一罩,"不过外面天也快亮了,我去做饭,你再躺会儿。"

"恩。"另一人也不知道究竟听清楚没有,换了个姿势轻轻应了一声就又睡下。

[还是说,停掉的表会让人觉得。好像时间也一起停掉了,所以有一种沮丧的感觉。]

沐叶套了条牛仔裤,一边往卧室外面走,一边把衬衫的扣子扣好。刚刚二十岁的他身高虽然只有一米七五,并不时很引人注目,但是不知什麽原因出奇的瘦,看起来就比其他同样高的人修长了不少。再加上白皙的皮肤和还算中上等的相貌,和那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让整个人看来异常舒服。

[可是即便是错觉时间也停了,又有什麽可以沮丧的呢?]

[不是有很多人还在感叹时间流逝的匆忙,所以祈求著这种时刻的到来麽?]

他走到客厅里打开音响,然後踱著步子往浴室走。洗脸水放好,前奏结束,一个稚嫩却略带颓废语调的男声伴著电吉他的旋律唱了出来。

"暮夜

开始在你怀中沈沦

不小心迷乱了心神

再辨不清眼前天花板上精美的花纹

......"

[或许,沮丧是因为时间的平稳流淌也是一种永恒吧?所以当这种永恒被破坏的时候,才会觉得沮丧。]

[时间应该是一直不停地往前走的。]

[应该是永恒的。]

"啪!"

刚刚打开的音响被人关掉,沐叶洗完脸举著毛巾探出头来,对著睡眼朦胧的风痕说道:"怎麽不再睡了?"

"被吵起来了......"

"你倒真诚实。"沐叶拧著眉毛瞪他,不高兴三个字清清楚楚地写了满脸。

风痕也不示弱直视著他说:"谢谢,这是我的美德,不用羡慕。"

"谁他妈会羡慕你!"比了个中指朝上的手势,沐叶又缩回浴室继续洗漱。风痕跟在後面进来一把抱住沐叶略显单薄的身子,来回摸了摸,说道:"你怎麽又瘦了"

"喂喂!你在摸什麽地方?"感到对方的手往胸膛上的敏感点靠,沐叶脸上越来越挂不住了,"别把我和你女人搞混。"

"不会,静比你好摸多了。"风痕毫不隐瞒地说道,又故意大力地吸了一口气:"她的香水也比较好闻!"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哈!"

"没关系,原谅你了。"

"......"

"问你件事儿。"

"什麽。"

"你是想被我踢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

"......"

"对了。"

"?"

"那首歌真的那麽难听麽?"

"歌词不错,曲子二流,歌手嘛......"风痕一边说著,已经松开手,老老实实地去刷牙了。

沐叶听了点点头,道:"算你识货!"

"呵呵,好说。咱们是哥们儿嘛!就算再怎麽也得给你点面子不是?"

"......"

风痕与其说是沐叶的朋友,倒不如说是捡回来的宠物狗更贴切一些。而他也只告诉他叫自己风痕,明知道不是真名,还是接受了。沐叶在一所不知名的大学读机械工程本科,但同时也给唱片公司写歌词,沐叶笔名暮夜,是圈内出了名的快手。而且不论什麽样的歌词都写得出来。也就是说,只要对方给钱,就算是再苛刻的要求他也不在乎。对於自己的作品,倒是没有什麽所谓的艺术家的执著。

也因为如此,才能独自在校外租房,而且有一笔固定的存款,早已经能不靠家里独立生活了。

"吃了东西还要回去睡觉吗?"沐叶用餐完毕,已经拿了书包准备往外走了。"没事儿就多出去走走吧,整天闷在房子里......"

"我每天都有出去阿!"风痕抗议道。

沐叶瞥了他一眼,"那只能看夜景吧?而且也没有运动,车来车去的。什麽都看不到。"

"人生百态。"风痕扬著嘴角,微微笑道:"酒吧是很有意思的地方。"

"随便你了!白天养精蓄税也好。省得你累倒在台上交不起房租和饭钱,没准还要我倒贴医疗费。"

风痕原本俊俏的脸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了,嘴角虽然还翘著,但是能明显看出一点一点地抽动。那边沐叶已经撞了门出去,消失之前还说:"好好看家!"

啪!的一声,是风痕把筷子扔到门上。

沐叶这套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但是因为是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所以价钱并不便宜。当初风痕住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也早就说好,既然要合住就当然要分摊房租,另外加上三餐都由沐叶负责,因此风痕还要支付一笔夥食费。一个月下来也要花不少钱。好在靠著风痕的乐队在酒吧演出的钱,倒是还不用愁交不出来。

其实风痕常常想,即便自己交不出钱,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恐怕也不会把自己踢出去。不然当初也不会把那样狼狈不堪的自己捡回来了。一边想,一边已经又倒回床上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射进来,恰好落了一抹在风痕还算出众的脸颊上,惬意满足的表情便露了出来。於是这一觉理所当然地睡到了下午。

星苑的场子里总是不会出现空位。能在这样的酒吧里表演,也算是某个地下乐队在一定程度上被认可的象征。风痕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走进这里的。虽然更多地带了调侃的味道,但是现在几个人偶尔聊起刚刚组队的日子,还是多少有些感慨。

"在想什麽?"薛霞倩坐在风痕旁边的位子上,一只手摇晃著酒杯,另一只手轻轻地点著旁边这男人的手腕。因为他的不专心,她显得有些气恼。

风痕笑了一声还没回答,那边多话的夏!插嘴道:"他金屋藏娇,惦念人家了。"

"香水男闭嘴!"霞倩毫不客气地戳了夏!脑袋,然後看著风痕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男人......虽然我是不介意啦!"

话说到这儿,风痕的一双眼睛已经弯了起来,哭笑不得地说道:"那是我的朋友,朋友!说多少次了,长点脑子好不好。"

"朋友?"刘轩提著鼓槌硬是插进他们中间,拿了夏!的酒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我还以为他是你的饲主。"

"饲主!?"夏!惊讶地叫了出来。那边霞倩虽然没有出声,但脸上也是一脸的惊诧。风痕没法辩驳,只是把头扭了过来,挂著满脸的黑线还要装作满不在乎地喝酒。

"你们不知道麽?上个星期他和他哥打架被赶出来流落街头的时候,刚好让那人碰上了,就捡回家去饲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