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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蜜事(218)+番外

小尼僧此时已经躺到床上了,侧卧着,细麻白裙摆下一抹玉色的细腿,叫猩红色的绸被衬着。

虽说年少,毕竟也是男人,于一瞬间,郭添深吸了口气,也不知脑子里怎么想的,就躺到了小尼僧的身侧。

“你想过还俗吗?”他又问。

杜呦呦吃的那酒里搀的东西,专能抚平人的伤心,焦虑,苦闷,还能调起她一身的焦渴,饥荒与难耐,便是圣女吃了,转眼也得成个欲女。

是这些也妓院里的老鸨们,专给那些三贞九烈的烈女们配的。

多少进来哭哭啼啼的烈女们,只要吃上一杯,吊着男人就不肯下来。

再兼杜呦呦心智本就不坚,又是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此时昏昏绰绰,心智早就昏昧了。

“想。贫尼还想留头发,穿有颜色的裙子,不过如今不是时候。”她实言道。

郭添心说糟了,我得娶个尼姑了。

他不耐看她那光洁的怪异的脑袋,从床头抽了方巾子下来,叠成只帽子,蒙在她脑袋上,轻轻遮了一遮,肘起手来望着她微颤着的双眼,蒙起那光光的脑袋,多添了几分少女的娇艳,少了几分亵佛的心。

郭添的胆子愈发大起来:“徜若郭某想求娶,但不知法师俗家姓名,又该往何处求娶?”

杜呦呦随即噗嗤一笑,红唇白齿,沾着丝口水:“笑话,我要告诉你,你会杀了我的。”

郭添立刻就凑了过去:“这又是为何?”

杜呦呦想睡觉,但心里空的厉害,睡也睡不着。难过的呻吟了两声,手撕上那细白麻布的睡袍子,蜷着腰深深叹了一气。

“我要去北方。”因这人始终在身后不肯走,杜呦呦于是解释道。

郭添到底不明白这小尼僧是真的想云游四海去化缘,还是只想化自己这只呆头鹅。唇已经几近贴上她叫酒染红的耳垂,轻嗤了口热气:“那我陪你一起去?”

“笑话,你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他的。”杜呦呦道。

随即心头涌起一阵伤心,杜呦呦想起来了,大表哥李昱霖在渤海,北方以北,那么远的地方。她嘤嘤喘喘,又哭了两声,可药性儿一上来,便又开始笑了。

郭添终于忍不住,唇在那耳廓上磨了磨,细腻绵滑的润感。他心头居然浮起一阵嫉妒:“他是谁?”

小尼僧又开始嘤嘤喘喘的哭了。

一揉脑袋,那遮着光脑袋的帕子也掉了。亵佛的心随即又起,郭添连忙又拿帕子罩好了她的光头。

“我会娶你,让你蓄发,给你买最鲜艳的裙子。”

所以,鸡腿。

“既今日已经破戒了,红床锦被,鸳烛成双,咱们提前圆个房,可否?”

外面的俩老鸨听了,双手一拍,心说十万两这怕是成了。千万倍的利,就这么如潮水的涌进来,壮着佛的金身,也贴着妓院的门面,生死恶道,轮回因果,善恶交织,欲念交缠,奏成一曲和着女子们喘息的,哭泣的,沉沦于欲、海中的,跌荡起伏的乐章。

第170章 番外8

事情一罢,郭添睡了,杜呦呦却醒了。

药总有个劲儿,而助性的药,向来褪去之后,发泄完了欲望,人便会徒生出一种羞耻与沮丧感来。

大白日的,正是妓院里最安静的时候,况且帷幔四遮,也看不出时间来。

杜呦呦爬起来,摸着自己通身光溜溜儿的,一把摸到那件细白麻布的睡衣,匆匆忙忙就罩到了身上。

郭添横在外头,她躺在里头,床上一股腥气,摸了把被子,粘乎乎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杜呦呦慌慌儿在床上揩了手,便准备要下床。

“何事你要下床?”郭添一把将她拽住,问道。

杜呦呦道:“解溺。”

郭添于是松了手。

毕竟朴实人家的孩子,说好了愿意成亲,便她从前是做什么的,郭添也就不问了。

他初尝□□,也不过囫囵吞枣,还想再来一回,但总觉得只怕自己将她折腾的够呛,于是想缓一缓,便躺在床上,静待这小尼僧去,解溺。

少女的背影叫细麻衣衬的曼妙,衬着那光秃秃的脑袋居然也不甚突兀,头上顶块帕子,颇有几分俏皮的可爱。

走了几步,小尼僧发现自己头顶有块帕子,还包成个帽子形样,回过头来,一脸羞涩而又讪讪的笑,摁紧脑袋揉了揉,绕过屏风去了。

她大约觉得,他是嫌她这光脑袋太丑。

郭添伸了伸长腿,闭上了眼睛,心说其实非但不丑,还有些格外的可爱呢。

杜呦呦此时正处在药性过去之后的沮丧与羞耻感中,看了一眼酒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抱着酒壶吃酒了,再看一眼桌子上那半盘冷兔,又想起自己方才抱着那半盘冷兔吃时的情景,毕竟佛门多年,也不知菩萨要如何怪罪自己。

不曾还俗,还披着僧衣,不过几个时辰之间,酒肉色腥,她居然沾了个遍。

绕过屏风,外面瘫躺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远远一股狐臭气,想必这就是原本的恩客杨丹雍,叫郭添给放翻的。

杜呦呦提着裙子直接从这人身上跨了过去,便听郭添问道:“没找着痰盂?”

她连忙哦了一声,道:“找到了。”

其实此时杜呦呦觉得,便她说出自己就是还未死的杜呦呦,郭添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毕竟杀过一次,难道就为了小时候不懂事,叫人窜掇着的罪过,再杀一回?

当不会的。

他们总还是人,非是禽兽,既郭添能来救她,就证明他还有一丝的人性。她从此又没犯过错,他又有什么理由再杀她?

但这事儿的羞耻之处在于,她当初是多么的自信啊,自信东宫是正义的,良善的一方,而晋王府是邪恶的,心怀鬼胎的一方。

她曾挺着小胸脯,那么自豪的骂过李昱瑾,骂过郭添,可如今却发现表姐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裹着金身的恶鬼。

她不过个马前卒,刀上膛,却得意洋洋,像只开了屏,丑屁股露在外面都不自知的小孔雀一般。

而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和郭添两个睡了。

这叫她如何面对?

站在绣着不堪入目的春宫图的屏风前站了片刻,走吧,这妓院她肯定逃不出去,不走吧,郭添肯定立刻就要起来。

杜呦呦左右为难,正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时,便听外面忽而一阵扬天的吼叫:“皇太孙,皇太孙杀回来了。”

郭添随时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而杜呦呦一把拉开门,也就跑了出去。

四面围成天井,黄花梨整幢建成,雕龙凿凤堪比皇宫的精美建筑,从二楼回廊上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女子们,恩客们,齐齐儿扑了出来,皆在往楼下望着。

而楼下的人,穿着衣服的,未穿衣服的,皆在往外涌。

杜呦呦身上就一件细麻白布的寝衣,跟那些没穿衣服的其实差不多,双手抱上臂,她正竖耳听着,旁边伸出一只手来,直接就将她给拽住,劈脸便是一巴掌:“好好儿的尼姑去听戏也就罢了,居然还叫人给拐到妓院里来,这若传出去,我华严寺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是文贞郡主,居然带着的就是那高嬷嬷。

反手将杜呦呦一扛,趁着人流皆在从前门外往涌时,文贞和高嬷嬷直接从后门便把杜呦呦给带出了不思蜀。

杜呦呦不肯叫这非男非女的高嬷嬷抱自己,伸手抱柱的瞬间,便见郭添正在系那青袍衣带,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他眼神扫过来的瞬间,她叫高嬷嬷一把拉址过去,扛着转过了弯子,少男少女一段露水情缘,也就此戛然而止。

“表姐,你听见了吗,有人说皇太孙杀回来了。”杜呦呦道。

文贞并未剔度,披上僧袍便是尼姑,脱了僧袍换上俗家衣服,便是个俗家妇人。她此时穿的,就是俗服,再一巴掌搧过去,文贞咬牙切齿道:“闭嘴,趁着城门未关,赶紧出城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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