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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舟已过万重珊(30)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女子的呆愣失措,撩起袍子便往外走,预备让管家派几个人先去陆府跟江家通报一声,过来看现场,这样他连理由都不用想,可以堂而皇之地叫江千灵离开他陆家!

哪料他方走出几步,后面就扑上来一个人,猛力抱住他把他拖进房关上门,后背抵住门,胸口起伏大力呼吸,状似有宁死都不让他出去找人的决心。

陆青舟依旧不恼,笑嘻嘻地问她:“咦?怎么,你原来这么天真吗?你总不可能不知道只要我叫一声,管家他们依旧会赶到这里来,然后再顺便去请一下长辈们,结果还不是一样?”

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的女子没预料听到这话,傻了一下,也就只是那一下之后,她便抬头狠命瞪他,恶狠狠地对着他大吼:“陆青舟!你做人难道永远只想着你爱的人!我等无辜至此,你待如何!”

这话,倒还真是那什么啊。

陆青舟嗤笑一声,反问道:“你说什么?‘你等无辜’?!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跟她分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二哥都告诉我了,你本来就不是处子,那一夜我有没有碰你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很可能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都不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无辜!我跟重珊比你更无辜!”

“你!”她语不能续,大怒,竟然伸手狠狠往他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陆青舟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耳光,脸上依旧在笑:“很好,这掌印一时半会儿也消不去嘛,也好让你爹娘看看。我倒想知道,他们还能扯出什么理由来狡辩不许我休你,你认为呢?哦哦,还有,你方才,是不是说我心里永远只想我爱的人?是啊,我承认,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万重珊一个人,而且除了她,我这一辈子谁都不要,你满意了吗?满意了的话,就请让一让,一个巴掌够了,我得去找管家请爹娘见证了。”

江千灵傻站在原地毫无招架之力,陆青舟只是轻轻一拨便将她从门边推开了,伸了手正要开门,忽然听见身后的衣裳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声语气冰冷的问句,她问:“陆青舟,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只是你跟万重珊分开的那件事的真相吗?”

他顿住了,收回手,一点点握紧拳头,慢慢地转过身来,眼前这个前几刻还狼狈不堪的女子已然变了神情,傲然地站起身,立在他面前,满身冰冷,眼神凛冽,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无所顾忌地迎上他的眼睛,仿佛豁出去了一样。

他努力放松力度,面色不改,不带任何表情,只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说。”

事情好似在这一瞬间变了个样,他成了被打方,是生是死都只在这女子的一句里话。可她却是笑了,双手环胸,笑得如三月桃花般明媚动人,看了他半天,直到陆青舟忍受不住想要动用武力的时候才仿佛不经意一般悠悠吐出一句话:“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万重珊。”

陆青舟不懂她说这话的意思,也不在意,待要追问前尘往事,江千灵的下一句话,却一下将他打入无间地狱,如置冰窖,如处炼炉,无、能、呼、吸!

原来、竟是、如此!

解连环

从云昭白瞪眼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万重珊就后悔起来了。

她边耷拉着脑袋应付某人的聒噪,边埋怨自己怎么乖乖听了元岸笙的话跟他们出来踏青,结果来的这么多人里面,万静澜跟自家夫婿培养感情二人世界,万景方带着云翩翩乱跑美曰其名“放松”,奶妈一号元岸笙紧随其后,只有她被云昭白逮着,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怪不了别人。

“咦,女人,你舍得从那堆发霉的书里面出来了啊?真稀罕,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眼前的男子像看猴子一样新奇地围着万重珊转,睁着钴蓝色的大眼来回打量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

万重珊极为淡定地继续关注眼前风景,完全忽视了在她身边跳得无比欢快的男子,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季的缘故,这段时间云昭白老是怪怪的,动不动对她吹胡子瞪眼,高兴起来又跟什么似的黏上来冷脸贴热啥啥,古怪得很。

私底下万重珊也曾不掩好奇地问过元岸笙这问题,结果他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兼之同样阴阴沉沉古古怪怪的表情,弄得她也不好再问了。

既然弄不清楚,她躲还不成吗?免得无缘无故受了人家白眼还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可是这孩子也真的是很没眼见啊,他难道看不出来她脸上昭然若揭的退让躲闪和冷淡吗?万重珊真不知该感叹他什么好了。

“昭白,你是有什么正事找我吗?”万重珊面不改色转过脸来直接迎上他的躲躲闪闪的目光。

没有的话就请避嫌退散吧,她实在没有那样的好耐心陪他耗下去了。

云昭白似有一刹那的猝不及防,竟然轰地一下红了脸低头不语,状似拘谨羞涩欲言又止。

万重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直看得他面红耳赤几乎落荒而逃了才恍然大悟一般松了口气,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他又傻了一下,却还是无法说出口的样子。

万重珊敛了笑,躬身礼道:“如果云公子没别的事的话,请恕重珊无礼,先行告退了。”

语毕,她好似没有看到身前男子在一瞬间苍白了面容的模样,大大方方地立直了身子,步伐沉稳,大步离去,没有回头。

是她的问题,忘记了这一点,云昭白毕竟不像元岸笙一样,是自己的家弟,初时他怀着害她失去孩儿的愧疚靠近,她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后来他以友人的身份爱屋及乌对她行及保护,她亦可以接受,可是,如果男女之间原本单纯清澈的友情里面掺杂了别的成分,他投向她的目光不再是作为弟友而是男人的时候,她便必须要避开并疏远他了。

别说矫情,这年头受过伤的女人哪一个还会对爱情趋之若鹜?

万重珊挑了眉淡淡地笑,一直到接收到了元岸笙不解的眼神才平静下来,抚着微微激烈的心跳,拿余光扫一眼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的男子,轻叹一声,嘴角扯出苦意。

“怎么?昭白又说什么惹你了,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元岸笙笑眯眯地向她走来,三月明媚灿烂的阳光落下来,生生给他镀了一圈金边,映得那张俊脸尤为动人。

这孩子果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啊。

万重珊在心里感叹一句,才颇为苦恼地摇摇头,有些无奈:“岸笙,原来你早就已经……”

那时他欲言又止吞吐含糊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啊,只是她这样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那些莫测表情后的挣扎。

“什么?”元岸笙皱眉,表情无端带些惴惴不安,万重珊一晒,觉着他是懂她的意思了,拍拍他的肩,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样,你去跟他聊聊,景方那边我看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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