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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是个正剧/阿波罗就是打不过天(10)

狗血又天雷的再见

在食堂刚打好菜准备找地方坐下的时候,就看见了四年级那个名叫“张心悦”的BH的数学老师,她很HAPPY地招手叫我过去,一点都不在意其他学生的注视。

我大概这辈子都修练不到他这种程度吧——请相信,这句话真的是褒义而非贬义。

身体还没跟凳子做亲密接触她就一句话毫不避讳地问出来:“路老师,上次我说的事你有考虑过吗?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的哦。”

今天的招牌菜糖醋排骨骨碌滚了几圈,所幸没有滚出边界,我却仍然在这一刻有了“呜呼哀哉,吾命休矣”的心力憔悴之感,好像那不安稳的颜色奇异的糖醋排骨就是我此时心脏的写照。

娘哎,我又想到骆言了……那家伙应该是个腹黑受吧……

呼呼,素质,形象,抿唇浅笑:“抱歉,张老师,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一番好意,我现在还真的没有要恋爱或者结婚的打算,而且我的工作才刚刚安定下来,我分不出心来考虑别的事物,真对不起,辛苦你了。”

她一脸毫不掩饰的失望:“啊,真可惜,我还想着让学校里的单身老师一次性减少两个呢,结果两个人都不要……你们都不知道在现下的社会中,两个人过日子比一个人要舒服多了吗,结婚只要九块钱啊,为什么不肯……”

哦,娘哎,张心悦原来不单八卦热血,还有点小白……她不是已经快四十了吗……哎哎?话说回来,她算很有言情女主的特质了……忽略掉年龄吧……长相是很清秀地……今天上午听说她丈夫就是本校校长富家公子JP男周守南啊……原来骆言跟他没有JQ啊……也许现实里真的有喜剧的存在啊……

好吧我是在胡说八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怪怪的,不想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了,特别是由张心悦想到徐家那个天真的小妹,再想到那个人啊。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我没有带走他给我的任何东西。不会再有藕断丝连破镜重圆的戏码了。

要是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就好了啊,真可惜。怎么偏偏会在那之后爱上他呢?男女之间的友情里参进了爱情,就再也不可能单纯了啊。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犯了。

郁静安说了好多次要我去她家做客,可是不是我没空就是她没空,终于终于,在今晚敲定了。

于是现在我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捧了一杯普洱,看她准备晚餐,告诉我说她家的严林因为晚上有不得不去的应酬,要很晚回家,我可以随意,不必在意她。

沙发很舒服,普洱很暖,不是极品,可是很香。她家的房子是古典风格的,藤椅,美人榻,屏风,木扶栏,好多我说不出名字的的小东西,可是看起来是精心装饰过的,很有家的感觉,我坐在这里,真的很安心。

“你家的装饰很漂亮啊。是自己设计的?”还是忍不住赞道。

郁静安今天穿的是家居服,棉布的撒花小褂,衬得她的脸白净秀雅,很好看。

“没有,是严林的朋友帮忙设计的,只不过那些小的饰品是我们自己买的话。谢谢夸奖~晚上吃鱼怎么样?有没有禁忌?”

“啊,吃鱼吗,我很喜欢吃啊,不用很麻烦的,能吃的我百无禁忌。”我亦笑,放下茶杯,踩着软底拖鞋在客厅里转悠。郁静安家的客厅里挂了很多东西,书法,国画都有,不是名品,可是极有味道。

看了一幅又一幅,从外面走到里面,嘴里应答着她的询问,忽然,被一幅书法击中心脏,电得我思绪凌乱到眼神放空,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哦哦,娘哎,对我而言此情此景如果真的是被电打了反而更好。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词是韦庄的《思帝乡》啊,可是那字,却是我放了重话说要忘的那个人的。即使这是他多年以前写下的,即使我已很久未见他的书法,可是再多的即使,也不能否定那一个落款的事实。

这是徐涅的字啊。

狗血的巧合是郁静安在此时端菜出来看见了这一幕,便为我说明道:“那是严林一个朋友写的字,他那个朋友还帮我们设计了这间房子,我不擅长那些所以看不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啊,他的名字很特别啊,徐涅,很少见到有拿这个字做名字的啊。你们都认识吗?”看,原来我也是可以很镇定的。

“本来只是大学同学,几年没联系的了,就是最近几周又联系上了,严林说徐涅刚忙完什么事,现在又过来这边办事呢。你感兴趣吗?我可以让你们见一下面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不用了,我没什么兴趣。我们快吃饭吧,我好饿啊,那味道好香。你煮的清蒸鱼?”

“是啊是啊,很香吧,那我们快吃吧,冷了没那个味道了。”

味蕾很正常,心跳很正常,表情很正常,动作很正常,一切的正常都维持在我从郁静安家出来下了公车的那一秒之前。我冷掉了表情,穿越街巷一个劲地往前冲,蜿蜒的路灯豁亮了一路的黑暗,那个转角之后,我看见一个男子,长身玉立,灯光写下了他脸上深深浅浅的阴影。他看见了我,于是他牵了嘴角。我向他点点头,继续往楼道里跑,,听见他叫我,还会礼貌地转身询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他还是笑啊,像面对在无理取闹的孩子,包容而宠溺:“路,我回来了啊,我来接你回家。跟我回家吧。”

徐涅,你还是天真了啊,我承认“路”是你独有的称谓,可是我说再见,不是期冀与你再相见,而是要再也不见的意思啊。

听见没有啊大哥再见不是要再相见啊我们还是恩断义绝一刀两断不要再安排什么狗血又天雷的再相遇剧情了直接说Bye-Bye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吧……

没有如果

结果还是放进来了……我果然是心软的女人啊……唉,心软真不好……

率先走在前面开了家门,从鞋架上取下棉拖鞋放到地上——请别误会,绝对不是徐涅以前那双,只不过是会客拖鞋,江心跟洛城都有双固定的罢了。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温开水放到玻璃茶几上,我可没有喝茶的习惯,我可记不得他以前常饮用的不是玻璃杯,我可不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我只是在开玩笑……

其实这么安慰自己也很累的,连我都想鄙视我自己了。即使到了现在也都还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徐涅让我在某些事上产生的习惯,越是自然,越是难受,越是不经意,就越是惆怅。

正色坐在徐涅对面的沙发上,丝毫都不躲避他投射过来的目光,道:“现在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吧。我听你的解释,听你们的故事,然后给出你我的答案,不过也许我能给的只有‘两清’。”

说实话,在灯下看徐涅的脸真的很完美,他的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中国人,可是奶奶有希腊血统,是个地道的混血儿。我不想再描述他的面容如何美丽,可是他眼睛的轮廓真的很深邃,棕色的眸子在光下的流转比晶石还要灿烂璀然,不是你要被吸进去而是你仿佛一直都沉沦在其中——好像连那沉沦,都美妙到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