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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生存法则(网络版)(97)

李英知看着谢安将药喝完,等房中又只剩下他二人,方回味无穷地摸着嘴唇:“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苦。

“……”谢安脸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话说,”李英知将空药碗端起嗅了嗅,“你喝的这药和以前不大一样啊,换了方子,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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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当然不能也不敢对李英知说实话了,要是让他知道了实情非得先将李骏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三百遍,闹得满城风雨之后再来收拾她。谢安咽下去苦药,一抹嘴,特别淡定道:“哦,治月事不调的。”

“……”李英知沉默半晌,咳了声,十分正经道:“这个虽然不是大毛病,但你底子差又吃了那么多苦。”揽过谢安薄薄的肩膀,他心疼摸摸她瘦得膈手的脸,“以后你就安心地给我把身子养得好好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少掺和,还有我呢。”

谢安不说话,轻轻在他掌心蹭了蹭把脸埋在了他肩窝前,身子蜷成一团,和只眯眼小猫似的窝在他怀中。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怕被他瞧见酸得发红的眼圈,也怕一开口就漏了馅。可能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谢安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

一想到那日满床的鲜血,从腹中流出的骨肉,她心里就和有把刀一遍遍地刮着血肉。可能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刀枪不入、铁石心肠,也可能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把自己捧在了手心上,自己也就娇惯了。

她觉得特别对不起李英知,也特别对不起自己。人不能多想,一多想,谢安伤感得不能自已,只能装睡。装着装着,人也就真睡过去了。

怀中的人呼吸渐渐沉淀下来,李英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谢安的背。谢安神情的异样他不是没看出来,她不说他也就不问,因为他十分了解谢安,能她藏不住心事的必非凡事,也定不是什么愉悦之事。

既是伤心事,能不提就不提罢了……

眼下李骏已除,大局稍稳,难得一段太平日子。在午后安谧的阳光里,李英知轻轻吻了吻谢安的额头,抱着她一同闭上了眼。前途虽然渺茫,但幸在他们二人有大把时光并肩而行,无论结局如何他此生都不曾后悔在那个花落惊鸟的春夜为她停轿撩帘。

此后当真是一段无风无浪的安稳时日,虽然朝中倒了一个李骏,但因李英知救驾有功又兼上次的军功,攀附李氏一族的人不减反增。至于谢安,这个死里逃生的正宗苦主反倒低调内敛许多,上朝后仍是领着兵部尚书的职,如往日般兢兢业业地替大秦江山做牛做马。

小皇帝看她吃了不少苦,赏赐了不少珍惜药材。不过谢安的体质虚不胜补,正巧李英知有伤在身索性全命人炖给他送了去。

打谢安回来后,邵阳君府和尚书府中间的那道墙算是彻底被填平了。中书令大人仗着有伤在身,日日在谢安府上蹭吃蹭喝,偶尔还蹭睡,不过也仅限于单纯的盖着棉被纯聊天。一般情况是两人交流一会朝政上的心得体会,谢安虽然天赋聪颖,可李英知毕竟胜在长她几岁,政务见解老辣且男人的视角也与女子不同,尤其是行军征战上的谋划往往令谢安茅塞顿开。

其实李英知个人不太愿意与谢安的交流模式,因为太有种“老师”教“学生”的别扭感。谢安是他的女人,又不是徒子徒孙,对徒子徒孙下手会让他有种为何的悖伦感啊!

但谢安丝毫没体验到身边李旷夫的怨念,有时探讨到了兴奋处甚至一跃而起扑到案头运笔如飞,这个时候李英知就特别恨自己那张“说床上莫谈国事,还是谈”了的嘴!

三番两次之后,李英知终于按捺不住,谢安沐浴更衣爬上床后立马说:“颐和,今日我们莫谈国事,我一更重要的事要与你相商!”

他郑重其事的表情令谢安不觉也为之慎重起来,只当是他族中或有大事发生,便屏气凝神认真着张小脸道:“你说!”

她答得爽快,李英知反倒忸怩起来,颊上淡淡薄红:“我两是不是该论一论子嗣之事了?”

“……”谢安一口气没呛着。

李英知见她不语,猜度女人家在这事都是面子薄,害羞,便主动地翻身而上,握住她手腕别有意味地摩挲着,面上却很庄重,简直可称得上是正经:“颐和,为夫我已近而立之年,朝中同僚与我一般年岁的早已儿女成群。咳,我想着我们两的事也不算个秘密,我知道你顾虑重重,但以你我现在的身份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你嫁我娶,你生我养你们娘儿两,与他人毫无干系。或许你会说现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帐内昏光浓稠如乳,一点浅光渗入李英知的凤眸里化作星光点点,璀璨得令谢安不禁有些发愣,“但只要我李英知存于世上,拼了一口气也会护住你们娘儿两安然无忧。”

在这严肃的时刻,谢安竟是飘飘然想到这人皮相生得真是不错,要不然本打定主意不沾男女之事的她也不会动了情。这么想一想,她真是个肤浅的人啊……

李英知看她凝视相望,只当是默许了,所谓行军征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机立断付诸行动。

谢安被他一扒拉人清醒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推开他:“今、今晚不行!”

兴致勃勃的李英知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又怒又怨:“为什么!”

“我,我身子不方便。”

“……”

最后邵阳君大人恨恨下地,去冲了一把凉水澡。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谢安叹气,以李英知的年纪膝下没个一男半女确实说不过去,常与朝中同僚打交道的她多少也理解他这个大龄旷男的欲求,可她现在的身子也确实不能行房/事,也只能辛苦辛苦邵阳君大人多忍耐段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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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事,李英知大人似将一腔欲求不满的怒火全然发泄在了朝堂上,一改往日八面玲珑的作风,雷厉风行的手段令底下的官员们暗暗叫苦,连嚷着吃不消。

除了几个老道的老臣之外,谢安也明白他并非公私不分,倾斜私愤。新帝登基,局势大洗牌,许多人望风使舵纷纷依附到李英知门下,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牛鬼蛇神。李英知此番作为,一面是给有心之人敲山震虎,一面也是给自己在朝中立威,一面嘛……

谢安看了一眼立于前方,自那夜后就开始闹别扭的中书令大人,这一面嘛也真的是在倾斜私愤给无辜群众……

识时务的谢尚书决定着两日最好避着心情不佳的李英知为妙,巧在下朝之后李颀命人叫住了她,谢安忙不迭地应下,径自去了后宫。

瞥到此景的李英知冷哼一声,大步而去,回到府中他静坐片刻,唤来白露,目如寒冰,声如玄铁:“我离开靖州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宫中的谢安也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李颀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泪蒙蒙地看她:“姨姨你是有了姨父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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