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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27)

最近总是出现幻觉,我捶了捶脑袋,莫非我已因岁崇那厮疯魔了?既伤身还伤心,现在连脑袋都伤了,岁崇啊岁崇,这样对我也不知你损了多少阴德。下辈子做猪做狗都厚待了你!

我已在心底计划好了等我爹找到我后,虐待岁崇的三百六十五式酷刑,包括绑住他后下十瓶太上老君给天帝秘制的玉春丹!一想他,那心口就又隐隐作痛,那念想便泯灭没了。

“阿罗,你似乎很是心神不宁。”书生将火盆抱过来,放在我脚下。

“你说我到底怎么了?什么病?我能得什么病?”我紧张地一连串发问。其实我更想知道,我好歹也算是一修行万年的神女,他们怎么看出我有病的?

“红衣说你本就有隐疾在身,一直以来靠着药物和外力压制着。又加之你后来所受重伤,没有我此次寻而未得的那味药,依红衣所言,再这样恶化下去,你就无药可救了。”他说的话虽是十分沉重,脸上却是暖而亲的笑容,无形之中抚平我皱起风波的心。

我不觉往他身边坐了坐,书生的笑总是暖融融的,让人不知不觉就亲近了过去:“容竹你笑得可真好看。”

他似是没想到在我得知病入膏肓的消息后还能十分自然地行着调戏之事,怔怔地看着我,模样倒是又有些可爱。

我嘿嘿笑了两声,踢了踢脚边的火盆满不在乎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五方地府里阎罗簿上早就有了定数。你害怕也在那里,不害怕也在那里,又何必浪费剩下的时日多做烦恼的无用功呢?

这种及时行乐的想法,总是遭……脑中似是蒙上了层白纱,遮得有些雾蒙蒙不明晰,费了点力想了才想起,原是岁崇很瞧不起我这自认为乐观的堕落**思想。

“世人皆为生老病死而苦,纠结而不得解。阿罗却将它看之于清风和月般,倒是让小生很是敬佩。”容竹说起话来依旧书卷气十分浓厚。

倦意袭上了眉梢,我抬手掩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打完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从小到大,还是你第一个说佩服我的人。”

……

容竹很是体贴地起了身:“白日也是十分闹腾,阿罗还是早些休息罢。”

我张口连天啄米一样连连点着头,点完后又赶紧拖住他的衣角:“那个,那,有汤婆吗?我还是冷……”

他转身在袖里掏啊掏,书生袍的宽袖褶簌簌地抖动着,再转身时已往我怀里塞了个暖和和的汤婆。

我抱着它小心摸了一圈,抬起头:“容竹……你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好说。”他微微一笑,踏出门去便要掩实上门,我又喊住了他:“你可知我这隐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生寒起。”最后一丝门缝关尽了地上的雪光。

我坐在床边,困意全散,清醒无比,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是吗?”

我依稀记得,我是自嫁去东岳府后才逐渐畏起寒来……

第二十章 原身是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一点点撒进了屋内,白花花的光刺入眼皮。我张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着怀里又软又暖的东西在被子里打了滚。

“放……开……我”怀里的物什憋啊憋得挣扎出了几个纤细的字眼来。

“嗯……嗯?!”埋脸在柔软的枕面上蹭了蹭,哼唧了两声,我呼啦一下子坐起身来惊声道:“我怎么睡着了!”

原以为自昨晚再一通惊人打击后,我本应辗转难眠,彻夜流泪。可未料到,我居然酣睡得如斯深沉。我揉着眼睛想,这可真是个历史性的巨大进步。说明岁崇那厮在我心中的存在感正以惊人的速度消磨着。按理来说,当可喜可贺,证明我的心理防线再度提升到了一个高度。可是总觉心中不知名的一块地方空落落透着风的,谈不上悲也谈不上喜,逐渐淡去某些画影。

半扒出身子,吐着舌头喘气的小狐狸甩了下三条蓬松的尾巴没好气道:“凭你心眼的粗细程度,我看哪怕天塌了都能安枕无忧的。”它像块软布一样没骨头似的地搭在我胳膊上嘀嘀咕咕:“刚从他手里逃出一条活路来,又差点被你勒死,我就没见过睡相这样差的了!”

反拧住它的耳朵提起来,我戳了戳它绒绒的小脸威胁道:“又欠剥皮了是不是?再不听话,信不信我将你卖了!”

它连眼皮都不抬,只是摆了摆尾巴表示并不在意。

我也漫不经心道:“瞧你这小模样,化成人形在人间也算得上绝色,得个花魁头衔必是无疑的。”

……

“我错了……”小狐狸耷拉着脑袋松松直垂着尾巴,悻悻道。

“对了,你刚刚说的他是……”我揪住眼神躲闪的小狐狸意欲追根究底。轻轻敲门声突然响起:“容夫人可是醒了?”

我诧异抬头,这院子里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第二只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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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央姑娘说她是受这家主人也就是容竹所托,特意前来照顾大病初愈的我,而容竹则在一大清早为了我的鸡鸭鱼肉去奋斗了。真是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少年郎啊,我啧啧暗自称赞道。

我抱着狐狸站在房门口,对着初升的冬日一人一狐眯起眼将那娇俏小娘子摸排了个干净,那目光叫一个如狼似虎。没想到那姑娘非但不害羞,反而很是妩媚地娇嗔了我一眼。

我胳膊上顿时一阵寒毛倒立,轻咳了两声。姑娘,你的媚眼要认准对象,勾引之事做得要地道。作为这院子里的另一朵不怎样,但勉强算得上狗尾巴花的我提醒你,有句话要记牢,异性相爱,同性相杀,我花开后百花杀。补充一下,这条对小白无效。

无言交流中,我:“瞧这小娘子体态可真是风骚啊……”

狐狸不屑地嗤了一声,不做评论,目光却在那姑娘家身上一个劲打转。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目光相当之锐利和猥琐,因为锐利所以猥琐,因着它好像是要扒光了人家看透似的。不好不好,道德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即便我只听过却未见过道德那玩意长得是何模样。

我顺了它一下毛,想了想,无声劝慰道:“不要吃醋,不要生气,不论怎样,万万是没你风骚的。”

……

既然是来照顾我,我这人比较实在,倘若让她未尽得了照顾之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片拳拳芳心?再者,辜负芳心为次,若是她没有照顾得尽兴,在面对书生时肯定会有些良心不安,一旦良心不安又怎能顺利地去借机成了她和书生的好事?

无视花姑娘那媚眼抛得快抽筋的眼角,我怀揣狐狸依着门槛垫着棉袍笨拙地坐下:“正巧我和我家留欢都饿了,那就劳烦姑娘先生个火喂饱我两吧。”

昨儿就吞了两口的红薯,然后便是一番荡气回肠的生离死别,我那肚子早已饿得要与我同归于尽。

兀自神游地瞧了会子红日半隐、絮雪飘零的美景,再回神就见一张怨气十足、黑黝黝的俏脸朝着我,花央的手里还提着柄亮闪闪的菜刀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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