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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妻不可追(12)

它的眼神显示出它此时很想拿我做晚膳,狐狸嘴都快张到耳朵边了,我笑地乐不可支。突然它眼珠子一转,两条尾巴一卷整个身子就缠在了我胳膊上。我无声看着它,它哼了一声,见我眼神凶恶起来马上放软了架子,奶声奶气道:“你说的对,人家也才三百岁。要是一个人的话,很快就要被别的妖族吃掉了。”它亮闪闪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美人仙女就带着我吧。我很能干的,吃得……也很少。”后面低下去的声音透着心虚。

我被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和撒娇的语气晃恍了神顺着便接口道:“你很能干?你能干些什么?”

它犹疑了下,继续用软软的小小声调道:“我,长大了就会很能干了。”它毛绒绒地头在我手臂上蹭了蹭:“冬天抱着我睡会很暖和哦。”

我思考了一刻,终于点头道:“那,好吧。”一眼撇去,我没错过它奸计得逞的眼神。哼哼,谁算计了谁还不一定呢。瞧你这品种便知道,应是和九尾那家子脱不了亲缘关系,到时候就算是拿你吐出的三味真火打打架,烤烤玉米白菜也很是不错;再再不济,等你养肥了我就剥了你,给我做件狐裘大氅。想我养你?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心里桀桀笑道。

“你可识得路?”

“大致识得一点。主人想往哪里去?”

“唔,哪里去还没想好,你说哪里比较热闹?”

“那我们去东阳城吧?”

“理由……”

“那里的鸡很好吃!”

“……”

第九章 他是我的心上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万啦三万啦!老泪盈眶,然后想起那篇江山在榜,泪奔。亲们请来治愈我这颗反复被蹂躏蹉跎的心把。还有,江山完了……于是我又想开坑了,还是古言……是继续玄幻还是古言武侠呢?给个建议吧……【修错字】东阳城苏记茶楼,楼分两层,上为独间雅座清静幽闭,下为敞亮大堂人头攒动、喧哗吵闹。小白狐狸说,它不要和这些腌臜人待一块儿,非雅间不去!可见,这也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狐狸。

我立在门口环顾了周遭一番,又蹙眉略一思索,果断否决了它的提议。它立刻在我怀里打起了滚撒起了泼,四只肉爪子竭尽所能地想撕碎我前襟衣裳,着实扑腾地厉害。

搭着布巾迎上来的小二见此情景堆着满满笑意的面容抽搐了下,瞧了瞧尚在闹脾气的小狐狸,又小心瞧了瞧我呵呵搓了搓手,将我引进去道:“客官,您是喝茶还是用餐?看客官您的样子,想来是外地人,您可不知道,咱家的十里香可是这东阳城里出了名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得意劲儿,他又朝正同我拼命搏斗的小狐狸看来,眯着眼笑道:“客官您的这只是?”

我也笑着咧开嘴吐出一个字:“狗!”

紧接着我就听到“哧”的一声,小狐狸嘴里叼着我一片袖子怨念深重地瞪着我。

我在心里冷笑两声,狠狠掐住了它那条隐去了形的尾巴,惹来它更为凶猛地挣扎。野生地就是没家养的乖巧听话啊,看惯了阿爹府里俯首帖耳的飞禽走兽,突然圈养了这么一只叛逆性子十足的狐狸崽,我许久不见的熊熊斗志又被燃起来了。我就不信了,岁崇我斗不过,连你这三百岁的小狐狸还制不了了!

在我和它的明争暗斗中,小二已将我引到了一张临窗方桌前,他甩下布巾用力擦了擦桌子道:“客官您坐,您瞧上点什么?要不来只油酥鸡如何?十里香配油酥鸡可是本家一绝啊。”

一听到那个“鸡”字,正张口咬我手指的狐狸身子一僵,三角状的耳朵向前折了折,胖乎乎的两只爪子搭到我手臂上,两只眼睛闪亮闪亮地注视着我。我捏着那条尾巴晃了晃,笑眯眯道:“是不是?”

它雪白的狐狸脸一刹阴郁了,我挑眉,它忍辱负重地张开口脆脆地叫了声:“汪……”

十指梳过它柔软细密的毛,我拍了拍它脑袋:“乖。”

……

小二很快就将酒菜上齐了,小狐狸显然是将愤怒化作了食欲,抱着半只和它差不多大的鸡恶埋头撕咬着,连骨头都不吐一根。八成它在心底将那油腻腻的鸡当成了我。啧啧,我提盏浅抿了口,垂手用杯子敲了敲它的脑袋壳,它阴郁而暴躁地一边嚼着肉一边不耐烦撇了我一眼,我喝了一口酒悠悠道:“爱之深才恨之切,我理解的。”

咔嚓一声,它狠狠咬碎了鸡骨,突然手抛掉鸡转而捂住口憋得眼珠子突了出来,喉咙里还咕咕发着响。

我放下酒杯,询问看去,它艰难指了指自己,尾巴胡乱在桌上扫着。正在我琢磨妖精到底会不会被噎死时,一只手倒提起了痛苦扭动的小狐狸,另一只手在它背上重重一拍,喝了声:“去。”

就见它猛烈地咳了咳,吐出块细小的骨头,尾巴一拧身子一翻就滚落到了桌子上,抱起酒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剧烈起伏着,想来将它憋地很是不清。

“姑娘这只狐狸好生有趣,不知取了何名?”一人青衫如墨,手提一柄竹骨伞泰然于我对面坐下。我正探手与狐狸抢着酒,这般喝法难道是要把自己做成醉腌狐肉不成,便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我和狐狸同时无言了,这数日来我只狐狸狐狸地叫着它,竟还未想起给它取个什么花式的名字来,确是不妥。狐狸蹲坐在后肢上,小小的白尾有一下没一下顶着酒盅,小脑袋一垂一垂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自认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取名这方面理应尊重于它,但这凡人在面前狐狸开口说话倘若吓到了人家岂不是罪过?好歹刚刚他也救了咱家一条狐狸命不是。我斟酌了一番,有些赧然道:“才捡了这只不久,尚未取名。既然公子救了它,那便让公子赏它个名儿是了。”

说着抬头看去,就有一霎怔愣。喧嚣盈堂,人影蹿动,所有熙攘繁华都在那人身后褪去颜色悬成暗淡幕景,他一人独坐在周身都似绕着着孤峰绝顶的渺渺雾气。我见过很多凡人,却未见过一个能将在清贵气中还这般仙风道骨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自狐狸抠地死死的爪子里夺过酒壶,将倒扣在桌上的瓷盏翻转过来斟了满满一杯,慢慢啜了一口后方道:“去年去岁,别景别愁,不成欢,对酒无人酌。不若就叫去欢如何?”

他念词儿的声音很低,如同他人一样也是缠着股悠远清冷气,如天未明时横江的雾岚。无端地便让我也随之陷入了某种空寥失落之中。

我这一生很少会让自己不快乐,或者即使有也很快便会忘记。这天地间只有一个自己,我不能让自己太委屈。或许岁崇便是看不惯我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那样的人总是想的很多,想的很深。不探你对他一无所知,而一旦倾身探入却发现更加迷茫无措。我和他本来就是立在两个彼端,两百年的时间可以让感情更亲密无间,也可以让距离拉地更加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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