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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88)+番外

……

肥球小小地拉了下我的裙摆,道:“师父,好丢人。”

我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眨眨眼,诚实道:“我真饿了……”

虽是给肥球与他娘亲解围,但我说的确实是真话,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我腹中鸣鼓响得着实厉害。以至于入了席,在应对了肥球他兄长几巡敬酒后,我实在忍不住对他道:“能容我先吃几口东西么?”

“……”他呛了声,道:“尊神请便、请便。”

于是这个请便之后就没了个尽头,整台小宴上除去不太愉快的开头,总而言之我吃得很是尽兴,乃至酒过数巡后宴上安静得有些不太正常。肥球惶恐地对我道:“师父,是不是那个大魔头日日虐待你,不让你吃饭?”

我打了个饱嗝,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腹部,讪讪地搁下筷子:“我……吃得很多么?”

肥球用一种怜悯的语气道:“师父,你进了七碗饭了……”

“……”

当时我大咧咧地以为自己只是先降服姬泽后与重华相别耗尽力气,所以吃得多了点;过了一日,我惆怅地发现自己不仅是吃得多,也嗜睡了起来。一日十二个时辰,倒有七八个时辰昏昏欲睡在。强振着精神与肥球说会话,说着说着头一点一啄,就搭了下去,惹得肥球大呼小叫,直道我是病了,要请郎中来。

手一挥拦下了他,笑话,我自己就是个郎中,病没病我还不知道么?到了晚间,我抱着小凤凰与秦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了会眼皮沉得提不起来,秦卷沉默了下,道:“你这两日似乎睡得有些多。”

我托腮哼哼唧唧道:“人老了。”

“……”秦卷无语了会,道:“你这样如何叫我放心的下,明日我就去接你回来。”

关于这次魔界信陵君作乱的事我在北荒也略有耳闻,十二魔君里头有不少暗中相助信陵君,远非秦卷所表现得手到擒来的轻松,况且他还有病在身。眼见两方交战日趋白热化,我再不识大体,也晓得此时定不能叫秦卷分心。

我往嘴里丢了个糖果,含糊不清道:“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把过脉了,没病没灾的,顺滑的很,你在前线倒是要小心。”我唔了声:“这样吧,我看肥球这几日尚没好得通透,我留在北荒再小住些时日,等你打完仗我再回去。”

后来他又与我说了些什么,但被睡意压进被窝的我渐渐听得不太明白了……

一日黄昏,我搭着条薄毯,膝上放盘果子,靠在摇椅里听肥球在旁念着经。偶有不明白他便停下来问我,我一边懒洋洋地剥果子一边与他解释。守院子的小厮突然来报道是微生夫人来了。

我往肥球嘴里塞了个果子,往他肥墩墩的屁股上一拍:“去,把你娘请过来。”

他屁颠屁颠去了不出片刻,微生夫人在我对面落了座,慈爱地与肥球说了两句话,转而对我道:“小儿承蒙尊神照应,给尊神添麻烦了。”

我与她客套了两句,待要问她来意,她略顿了顿,略有些羞赧道:“妾身听闻尊神这几日嗜睡且多餐多食?”

这个……我虽不明白她这一份羞赧从何而来,但她所说的估摸这整个宅邸的人都知道了,也不须避讳些什么,客气道:“确实如夫人所言,想是这夏日犯懒,让夫人见笑了。”

微生夫人细细吸了口气,踯躅沉默了好半天,才细声道:“尊神,是不是有孕了?”

这句话就似道晴天霹雳,当头劈得我外焦里嫩,面上一会热一会凉,嗫喏着道:“这、这不可能吧。”

肥球在旁生不如死地嚎叫道:“师父!你果然被那个大魔头给吃干抹净了。”

“……”

细想一下,我从云姬那学了很多疑难杂症的医术,唯一没学过的便是妇医,原因很简单,云姬觉着无用。学是未学过,但游走在八荒里对孕事总归耳濡目染了些。联想起自己这近日来种种违背常情的迹象,我似乎……真的是怀孕了……

不觉捂住自己的小腹,在这里,已经有了我和秦卷的孩子么?

微生夫人瞧我这副模样,了然道:“尊神是初次有孕,难免疏忽迟钝了些。”俄而笑道:“妾身在此恭喜尊神了,东华帝君知道后必然欣喜非常,算来这也神族万年不遇的一桩喜事。”

我愕然道:“这关东华什么事?”

……

送走了一头雾水的微生夫人,我始终不太相信地摸了自己肚子一遍又一遍,平坦得毫无有身孕的模样。嘲笑了下自己,神族有孕本就难,如我与秦卷这样四十万年的,更是难上加难,这个孩子怕不定要多少年才能生出来。

肥球送了他娘亲后又折了后来,好奇道:“师父,听说那个大魔头原身是只凤凰,那么你会生出个蛋来么?”

“……”生出个蛋!生出个蛋!生出个蛋!!!!

等等啊,难道不应该随我么?我是株玉姥树,那我……要生个种子出来么?

我和秦卷的孩子是个黑乎乎的种子……

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想象力……

这夜我罕见地没有早早就入了眠,忙里偷闲与我聊天的秦卷问道:“你今日倒是有精神。”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他出去收了份文书,回来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大梦初醒似的忙应下,他叹道:“才夸了你,就由不知神游到哪重天去了。”

我皱着一张巴巴的脸,将一番说辞在腹中颠来倒去,实在憋不住问道:“你们凤族是怎么个生儿育女法?”

貌似在看文书的秦卷不在意地嗯了声,我又诚惶诚恐地将问题重复了遍,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翻滚到了地上。我傻了傻,小半会功夫后,秦卷的声音重新出现了,掩饰性地咳了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耳尖的我听出他声音有丝颤抖,紧着心问道:“秦卷你刚刚怎了?是不是病重了?”

“云时!”他低喝了声。

我一顿,委委屈屈道:“秦卷,我好像……有喜了,我就是就是想问,我是不是怀了个蛋?”

秦卷那边陷入了片死寂,隔了好久后,他沉着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我:“……”

他补充了句:“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的吧。”

我:“……你生过蛋么?”

秦卷:“……”

我干巴巴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点儿都不高兴?”

秦卷很不高兴道:“胡说什么呢?”

我:“你是不是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就和微生夫人想的那样,这孩子是东华的?”

秦卷:“……”

我:“你要是敢说个是,我就立刻飞过去和你同归于尽。”

秦卷:“……”

他叹了声,无可奈何道:“你好歹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啊。”

我道:“你说!”

秦卷沉沉地笑了声:“其实,我是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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