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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77)+番外

“你知道什么!”她厉声打断我的话:“重华他眼中从来都没有我,我不过是个顶着他未婚妻名头的笑话而已。高俊上皇替他下聘娶我,不过是看上我凤族的血统,可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仅有的引以为豪的身份一夜之间变得毫无价值可言。你说,一个女人,没有依靠的家势,再没有丈夫的宠爱还能怎么立足?况且是恪守门第之见的神族!重华负我,我又为何要忠心与他?”

我沉吟了会,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害我?”打九重天上刑天骨林那一回,我额外留心起来,但之后再无异端,我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现在看来,怕是早有人布下了盘局恭候着我。

她陡然放声大笑,俄而阴狠道:“你都要死了,何必多问?”

我和气一笑:“秦浅清,我说你不长进,你当真不长进。”笑意渐渐从眸中褪去:“你若说出指使你的人,我还打算留你一条命,现在看来你是不打算要这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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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51祖宗,被迫留

单凭区区一个阴煞魔阵当然困不住我,秦浅清想必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被我步步紧逼之下,脚步声慌乱归慌乱,却没惊恐到六神无主的地步。往后退了数步,秦浅清深吸了口气。虽瞧不见她的动作,但一时间平地而起阵阵刺骨寒风,风中缠着鬼哭狼嚎之声,想她是破釜沉舟,祭出了件法宝。

我叹了叹气:“回头我真真要谢谢东华,亏得他闲来无事教了我两手打架的本事。今日撞上了你,不妨拿出来试试自己学了几成火候。”

秦浅清使出的东西的确是件厉害的魔物,牵引出无数冤魂厉鬼涌来,折柳为剑的我初初挡得有些艰辛,没防备挨了厉鬼几下。衣袍一沾上厉鬼的煞气,立即腐蚀成灰,裸/露在外的肌肤火烧火燎。

秦浅清渐渐安定了下来,话语里露出几分得色来:“纵你修为再精深,但这是特意从一十八层无间地狱得来的法器,专门用来克制于你。”

这话叫我一个晃神,又被个魂魄在肩上掏了一爪子,入骨三分,有些痛。怒意一起,足下一骋,剑走偏锋,将挡在前头的魑魅魍魉皆数斩去,柳枝一勾将呆若木鸡的秦浅清带到了跟前,狠狠摔在地上。

忍着胸前闷痛,我啐了口血,道:“东西是稀罕东西,可惜没遇上个得力的主人。你欠重华一条命,我本想带你去他坟头偿命,可一想他已魂飞魄散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就在这了断罢了。”

秦浅清尖叫道:“你不能杀我!不能!”

眼一眯,柳枝便要刺穿她心脏:“我倒要看看我怎么个不能法。”

柳枝与魔阵破碎在同一瞬间,一人声沉如渊:“你现在还不能杀她。”

秦卷,你好得很。

秦浅清一见秦卷,连忙哭叫道:“帝君救我!帝君救我!”

我听这呼救声着实刺耳的很,脚尖一碾,她惨叫一声蜷缩成一团。

“够了。”秦卷缓步走过来,冰凉的指尖撩起缕我从髻上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病才好,动这样大的气性,也不怕伤了身子。”

我没有避开他的手,直直“看”着他:“这个女人曾置我族神帝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更害得他蒙受不白之冤惨死,如此,昭圣君一定要保她?”

秦卷不语,我冷笑着拱一拱手:“摄政王风流多情真叫人佩服,才娶了我们连婉公主没多久,现在不惜开罪整个神族,只为救这个女人。”

罢了,秦卷来了,再动手也没有机会了。心灰意冷地丢掉柳枝,捂了捂肩头鲜血直流的肩头,迈着略有些不稳的步子往外走去。就这么走了,我十分的不甘心,想一想对秦浅清威胁道:“你回去最好日日念着佛号,千万别落到我手上,否则……”我顿一顿,笑道:“你不是喜欢用地府的东西么?我会提着你,十八层地狱挨个滚一遍。”

许是我的神情过于狰狞,秦浅清惊惧地呜咽了声。

回到栖梧宫,在扇月惊呼声中我换了身衣裳,料理了下伤口,别说这身子骨比以前利索许多,才落下的伤口再一摸,宛然如初。整了整仪容后,我摊开笔墨,一字字慢慢地写了两份帖子,一封让扇月送去了魔尊那,一封唤人给秦卷送去了。

此事毕,我着手收拾起回九重天的行装来。说收拾,其实根本没两件可带的东西,穿得用得皆是这魔宫里头的。将经书往袖子里揣时,宫娥禀告道是魔尊来访。

人没进来,少年的大呼小叫就响在了殿中:“皇婶、皇婶你怎么就要走了?”

一阵风似的,少年已然到了跟前,哀哀凄凄道:“皇婶你走了,岂不是要让皇叔独守空闺么?他都寂寞地守了这么多年了,你忍心么?”

我懒得和他争辩称呼的问题,道:“你皇叔才成的亲,闺中春意正浓,寂寞他个头啊?”

小魔尊默了默,惋惜道:“皇婶既然执意要走,那瞧瞧侄儿的媳妇再走吧,皇婶前些天病着都没能喝到她敬的茶。”

我惊奇道:“你都有媳妇了?!”这孩子瞧着比游奕还年轻几岁的样貌,竟然连亲都成了?掂量掂量自己四十万岁的高龄,我不禁悲从中来。

“嘿嘿嘿嘿嘿,才娶的。媳妇儿,快快快,快给皇婶儿敬茶。”少年催促道。

就听得莺莺燕燕一声:“连婉给老祖宗敬茶。”

……

魔尊和连婉何时走得我并不太清楚,只晓得自己如遭雷劈地楞了好久,连婉居然嫁的不是秦卷?!得知这个消息,我嘴里五味成杂,刚巧送信去秦卷的侍官回来了,信没递去就算了,还捧了碟蜜饯回来,唯唯诺诺道:“昭圣君上道估摸尊神现在嘴里心里正酸着,吃些甜的压一压。”

“……”我一个激灵,拔腿就往秦卷那厢奔去了。

手才搭上梨花木门上,门背后忽地传来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紧跟着杯盏摔落在地的破碎声。因着殿宇开阔,咣咣啷啷的回声撞在墙壁上,响动颇大。秦卷应也察觉出这点,压抑得咳了两声,使了个法罩住了里头的动静。

“堂堂魔界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唉……”背后冷不丁冒出道声音来。

被吓出一身白毛汗的我嗖地回过头,替我治病的那小子似笑非笑道:“老祖宗是来看他够不够惨,考虑是不是要再添一刀的么?”

本来是打算兴师问罪的我心虚道:“哪有哪有?”我迟疑了下,问道:“秦卷病了?”

他应了,后来又道:“说病也不算病,谁叫你……”

门豁然洞开,秦卷冷声道:“来了缩在门口做什么?”

红衣青年闭紧了嘴,再不往下说,似递了什么给秦卷,转身就走:“她既然来了,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只是提醒君上一句,重病在身,某些剧烈活动不宜进行。”

“……”

秦卷像没注意到门口还有我这一号人物反身就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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