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京洛艺人抄(GL)(62)

“不仅是活人哦。”崔夜雪自信满满地眨了一下眼,“我可是个女巫!”

不错,就是这次出行,给了崔夜雪同学失忆以来的第一份女巫工作。

※※※

上次打工时盲目吹口哨,导致碎片满地,记忆犹新。吸取了那次的教训,崔夜雪请求老板娘把店里的贵重物品先暂时转移。两人即刻动手。可是崔夜雪忙得身上除了一层薄香汗,那万恶的丫鬟采薇却依然抄着手在她身边杵着,小崔向东,她也向东,小崔向西,她也向西。

“你也来帮忙啊。”崔夜雪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赵大人只让我跟着你。”采薇冷冷道。

崔夜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动手搬运。采薇依旧我行我素地跟在她身后。

搬运讫,崔夜雪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店面,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借了老板娘两个香炉,点了线香,摆在堂上,又接了一碗水。她自己则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想。

老板娘看得呆了。

差不多一炷香将尽时候,突然,崔夜雪从蒲团上一跃而起,指尖蘸水,在空中画起奇怪的图形来。划得太快,水滴坠落,在幽暗的室内一闪,就落在了地板上。

半个时辰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老板娘眼里的崇拜之光更强烈了。

崔夜雪满意地一点头,之后又开始用奇怪的步伐直着膝盖在地上蹦蹦跳跳,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不亦乐乎。

又半个时辰过去,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老板娘却几乎要五体投地了。

“看来,还是吹口哨吧。”她自言自语。老板娘竟然充满期待地连连点头——真不知道她的信赖是打哪儿来的。

得到老板娘的认同,崔夜雪更加自信心膨胀,撮起两个手指,一声长啸。

一股气流从指缝间喷薄而出,绕房三匝,冲开大门,飙上大街,街对面茶水摊挂的茶幡一时间“哗”地成了水平状。老板娘瞠目结舌。

采薇百无聊赖地站着门口,冷眼欣赏着夫人的胡闹。

“好了。”崔夜雪满意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样,那怪幽灵再也不会来了。”

“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崔夜雪。

“再也不会来了!”

崔夜雪也笑眯眯地看着老板娘。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崔夜雪用脑袋担保!”崔夜雪认真地一拍胸脯。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事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转。方才还满面春风笑吟吟的老板娘,突然间……

“——谁!让!你!把!幽!灵!赶!走!的?!”

狮吼功!整个洛阳城震感强烈,崔夜雪掩耳不及,只觉得耳膜都要胀破,“啪唧”一声趴在了地上。她丝毫没搞清楚状况,抬起头,刚想申辩两句,却看见老板娘在柜台上嚎啕大哭:

“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好不容易碰见个巫婆,终于可以把那劳什子幽灵召回来了,终于又可以狠赚一笔了,却给撵走了!老娘我三年来头一次碰见那么爽快的客户,这下可惨了,再也当不了回头客了,我……”

崔夜雪心一软,但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莫名其妙地在那儿风干石化。

“走吧夫人。”采薇不由分说地拖起崔夜雪的胳膊就要离开现场。

但崔夜雪怜悯地看了一眼呼天抢地的老板娘:“可是采薇……”

“太阳快落山了,该回去了。”

崔夜雪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一剪梅”。

※※※

赵愁城的书房。

“什么都没买。”崔夜雪带着哭腔将银票双手奉还,“明天还让我上街吧,求你了。”

赵愁城冷冷地瞥了一眼银票:“带这么多钱上街不买东西,还真是异类。”说着就伸手来拿银票。

崔夜雪见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没了,一着急,又要将银票夺走。奈何赵愁城的手比她快多了,一下就把银票抽了出来。崔夜雪只好可怜兮兮地望着银票:“我……我只是分了心……”

“昨夜占了一卦,早知道了。不然怎么放心给你这么大一张。”赵愁城将银票揣进袖子,“去‘一剪梅’了吧?还驱魔了吧?”

崔夜雪知道这人有这么一手异能,但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死心”两个字:“明天还放我上街吧!”

“不可能。”

“你白长得那么可爱了你!”

“这又不是我的脸。”赵愁城丝毫不以为意,“我本来长得讨厌多了。”说着就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往卧榻上一靠。

“你……”崔夜雪心里发狠,一个饿虎扑食,将赵愁城摁在榻上,“银票还我!”

“你干什么?快下去!男女授受不……”

“去你的男女授受不亲,银票拿来!不然我就……”

“喂!你不能这样的!喂!——啊啊啊!你干什么!”

“……银票!”

怕特富

序章·各自心怀鬼胎

作者有话要说:祝中秋快乐,各位。哗,折扇一开。

啪,惊堂木一打。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怕特富”了。这名字听来还真是古怪:世上怎么会有人“怕特富”呢?有分教:冶容诲淫,慢藏诲盗,要是一个人富可敌国还不知回头猛省,等来的必定是杀身之祸。

看官某:赵六,你又乱讲,这前后有联系吗!

嘿嘿,被拆穿了。不过既然到了怕特富,还是要先表一表眼下我们几位主角儿的情形。

首先要说的当然是倒霉一号赵愁城。她,或者说他,目前暂时与花忆容的躯壳相安无事。科举的热潮过后,经他的巨眼,颇物色出了几个人才。

这其中,就有先前于落魄中挟诗文集登门拜访高谈阔论的那位。赵愁城替天子看考卷,考卷皆已糊名,他纯粹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圈中了这卷为第三名,等拆了密封,看见名字,也没什么印象。一见面才知道是熟人--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连名字都不记得,也能是“熟人”,说来也奇。这人依照惯例要单独面见天子,果然不出赵愁城所料,他和年轻的天子刚交谈了一炷香工夫,就因为改革的设想,得了一箩筐的赞誉表扬。

虽说是单独面圣,消息岂有不传到外面的道理?一传十十传百,朝中的保守派一下分成两拨。一拨说这新晋的年轻人过于心急,哪里有还没分到官职就盘算着改革的道理,这样下去迟早要坏事的。另一拨赞誉这个年轻人才是有真才实学,比那绣花枕头一包草的春官长强多了,如果天子能因此稍稍降低对赵愁城的偏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两种意见都是私下议论,没有谁敢公开说这件事。

赵愁城也听说了,不过他的反应就和那些朝中老臣一样,不予置评,不动声色,只顾处理科举后的各种杂事。那年轻人听说了是赵愁城圈中的自己,还特意登门来回访过一次。但赵愁城只是称病不见他。至于是真病假病,无从考证。据《京洛八卦周刊》的羊肠小道消息,曾看见七月丫鬟上药铺采购过一些药物,但具体买的什么,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