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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界都知道孤家是个受(32)

走到半路的月祁停步,回过头来:“是么?”

阳宸慌张,想掐他又没有长手,急得在他怀里乱扑腾。尚食其眼见有转机,扒着云赞的长剑大喊大叫:“冤枉!冤枉啊大人!”

阳宸只想把他摆脱:“我亲眼所见他在常镧室里鬼鬼祟祟猥猥琐琐贼头狗脑!贼这个字就是造出来给他用的!”

尚食其遭受如此重大的打击,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抹了把脸,“凤儿你翻脸翻得好快!同时月宫神将,大家分享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云赞恨不能一剑削了他:“无耻之尤!”

对面月祁却道,“嗯,也是,放开他。吾等下界之后还得靠他带路。”

阳宸简直要晕过去了。现下这个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他们走,尚食其留,虽然前途未卜,但想来有月祁在,他们断不会死。他实在搞不清月祁在想些什么,非得淌这趟浑水,又没有其他办法阻止他,一时之间灵机一动,扑腾着翅膀从他怀里窜出去,哇哇大叫着朝前飞。

“夫人!”月祁这下没空理睬尚食其,拔腿就追。云赞大喜,“来人,为三位神使引路,去接受室!”

然后转过头来,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冷冰冰地盯着绝望了的尚食其。

“尚先生?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尚食其呵了一声,唾他一口:“你这不听话的小妖精……”

一旁的近卫整齐划一地举起弩弓,从望山后头对准他全身的命门,保证云赞一挥手,就能把他扎成个刺猬。庶吉士上前几步,将白色手帕递到云赞手里,云赞擦了擦脸,已经是处变不惊的模样。

“也好。来人,把他带下去。”云赞眯了眯细长的眼睛,显露出一点愉悦,“有的是法子治你。”

“哈!”尚食其干笑两声,“哟……那要看云美人床上功夫如何了?”

云赞脱下皮手套,用手套甩了他一耳光,然后毫不留情地让人把他脱去审讯室关着。眼看他哭爹喊娘地被拖走,云赞舒了口大气,让接受室的百夫长上前来:“安排你的事,办妥当了没有?”

“安排妥当了。”

云赞默哀:“这样对待亡人的尸身……我也于心不忍。不过云须若有在天之灵,应该会理解我的苦衷。云中君会听闻他的名。”

然后,他露出一丝苦笑:“死人当活人用,月孤大人当很喜欢这一手吧?他人都走了还不忘带着那个死人呢。”说着,大踏步地离开空空荡荡的舱房,去到指挥室中,心中一片安然。虽然戌辉号还是在雷暴中艰难穿行,虽然他行径在有史以来最为动荡的甲板上,但是他已然重新有了万事在握的勇气。这艘飞舟上最棘手的两枚钉子都被他降服了,拔除了,不会再有任何陌生的意外降临,他的计划重新纳入了正轨。

庶吉士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

此等机心。

恐怕月孤大人临死都还念着他的好呢……

结果两人一回到指挥室,阚云士便脸色雪白道:“报告常吉士!丑时方向有……有蛊雕出没!”

上层甲板。

“全员归位!戒备!丑时方向有蛊雕出没!火龙炮准备!”

尚食其倒吸一口气:“蛊雕!你们快去呀快去呀!我不要紧,常吉士的安危才最要紧!”

领路的百夫长斜他一眼,一句话不说,尽心尽职把他推到审讯室里,在他的四肢上扣上大锁,才扬长而去。

“混蛋……一个人都不留!你们是有多自信!”尚食其怒骂,看到那锁,嗤了一声。“又他妈是金术!我讨厌金术!”说着,全心催动双手上拷着的赤金环融化。

他的金术修得不好,平时要控制金属就很难,现下飞舻那么颠簸,金水又近在咫尺,几乎一融化就滴在了皮肤上,滚烫滚烫的,混着血水往下流,把他的双手都烫下一层皮来,深可见骨。尚食其痛彻心扉,满头都是汗,却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根本没有时间损耗,强忍着那种痛楚把整张脸都扭曲了,将双手抽出来。他一松气,金水就泼在地上,把地板都烫得直冒白气。他赶紧缩,。一边在手上种草一边继续脱离脚上的赤金环……

一刻钟后。

尚食其从栅格外头冒出脑袋,四处望望,没有人,就把敲晕了的守卫拖进里头,脱了他的盔甲胡乱往身上一系。

他握着长刀往外走,拦住匆匆忙忙奔跑着的一名将校:“请问接受室怎么走?”

将校一看他头顶白璎,啪地站直行礼:“报告长官!左拐一百八十步穿越中央甲板往第二个楼梯口下降到中舱然后右拐直行五百六十步!”

尚食其嘿嘿笑着:“谢谢啊谢谢……”一边说一边拍拍他的肩,拔腿就跑。将校歪了歪头,然后一耸肩,继续走路。

23、蛊雕

尚食其赶到的时候,飞梭已经滑入轨道,正是前天他乘坐的庚云号,在飞舻里看简直只有绿豆大小,在猛烈的暴风中颤颤巍巍。接受室穿着特殊赤金具的人淋着扑进舱门的雨水摇动铜轴,看到他,纷纷挥手让他推后。尚食其心胆俱裂地大叫一声“不”,伸手飞出一道藤蔓迅速地向外生长。众人立马明白他是谁,纷纷要上前捉拿,但是他们都被赤金具固定在墙上,锁链长短有限,行动受限不说还十分笨拙,尚食其跨马似的跳过三个,扒着接受舱门挥起手:“喂——别丢下我!”

“不会吧,他想怎样?”

月祁正替飞梭施加结界,往外头看了一眼道:“大概是想跟来吧。”

阳宸离他这么远,眼不见心不烦,倒埋怨起月祁来:“你刚刚做什么?此事的确是那妖人做错了,你怎么都不该偏颇他,得罪了云中人。云中人吃亏在先,且人多势众,你怎么一点都不会盘算?”

月祁“哦”了一声,垂下眼盯着他:“妃宫是在职责孤帮错人了?”

阳宸心里毛毛的,毛也跟着炸开,但还是梗着脖子和他对视着。

月祁轻哼了一声:“周天之中就云中族来往,怎么想都不对吧?那妖人说得有道理,同是月宫神将,理应制衡为上。而且孤家的确需要他带路。”说着,一把拉开舱门,钻出半个身子去。对面的尚食其大喜,扒着舱门挥手,“月孤大人!月孤大人!”

这时,飞梭已滑到轨道尽头,赤金锁扣自动弹起,把整架飞梭弹了出去。月祁眼疾手快,施术冻住了那藤蔓,藤蔓瞬间拉紧,尚食其一个趔趄被拖出接收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叫着悬在万丈高的云层上。

妖人身重,瞬间拖得飞梭往一边倾斜,堪堪在飞舻坚固的尾部跌跌撞撞地一路摔出去。阳宸打着滚,一头撞在月祁屁股上。

月祁半个人钻在外头,又是风又是雨,一层薄薄的月白色长袍全被打湿了,露出里头贴肉穿的矜裤,隐隐透着一点皮肉的颜色,阳宸嗷嗷嗷嗷大叫着,赶紧张开翅膀紧紧贴上,满脸幸福地蹭啊蹭的:“好晃好晃哎呦!被风刮得起不来了殿下!臣妾好害怕啊殿下!”不停前后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