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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4)+番外

死人妖连滚带爬的进了他的房间,一会攥着张纸出来了,战战兢兢的递给我。

我接过来,放到地上那人面前:“你的?”

他微微点点头。

把卖身契放到怀中,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来-接-你-了。”

他眼睛攸的一亮,愣愣的看着我。

我用了用劲,想把他抱起来,晕,还挺沉,我抱不动。

还是背吧。

我笨拙的将他扶起来,俯下身去,他却软软的和根面条一样,顺着我的身体滑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很显然是摔痛了伤口。

“我来扶他。”大帅哥云烁抱起了他,轻轻地把他放到我背上,血染红了他纯白的衣衫,他却毫不介意。

看来,也是个不幸的好人。

“谢谢。”我诚心诚意的说。

“依风就交给你了,请你好好待他。”他诚恳的对我说。

“宣-平-街-张-府,我-家,你-有-空-来-看-他。”我的话不通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狭长的丹凤眼闪闪的看着我:“会不会不方便?”

我对他浅浅一笑:“家,就-我-一-人。”

他低下头,俯在依风耳边说:“依风,你熬出头了,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我看不到依风的表情,也没听到他说什么,他放在我肩膀上的头动了动,估计是点了点头。

那群公子们也围过来一一和依风告别,看得出,依风的人缘还不错。

等他们告别完,我背起依风,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美人坊。

云烁和那帮公子依依不舍的直送到门口,目送我们渐行渐远。

有了他,有了家

我把依风直接背去了医馆,一路上,遇到的人无不象躲瘟疫一样离我们远远的,很显然,把我们当成了当街打斗而不幸败北的小混混了。

开医馆的是个老女人,为人倒也热情。

一见依风这样子,二话不说利索的将依风扒了个干干净净,又利索的清洗了伤口,上了伤药。

药还挺管用,没多大一会时间,伤口就不流血了。

老女人又帮着开了好些药,内服的,外敷的,治伤口的,治感染的,治发烧的,弄了好大一堆。

幸好,老女人看我拿不了,叫个小徒弟跟着我把药送回家。

一番折腾,累得我够呛,在路上歇了好几回,终于把依风背回了家。

等我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拽过床被子给他盖好,轻轻对他说:“你-先-睡-觉,我-去-做-饭。”

显然他也累极了,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在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药罐,又翻了好大一会,才在碗柜最里面找着了个砂锅,落的都是灰,看来好久没用过了。

打来井水,将砂锅里里外外的洗了十来遍,这才放进了药材,放到火上熬了起来。

趁熬药的功夫,洗米,切菜,刷锅,烧水,做饭,这些事情对我来说轻车熟路,没过多久,料理的停停当当。

他有伤在身,又发了烧,脾胃比较弱,只能给他喝粥。

将粥盛出,又烧了一大锅开水,看看药,里面水还挺多,接着熬吧。

我一走进屋,他就睁开了眼,不知是他根本没睡,还是睡了一觉刚醒来。

见我进来,他挣扎着要起来。

我端了粥坐在床头:“不用起,你-躺-着-吧。”

他看了看我,没再动。

我一勺一勺的把粥喂到他嘴里,他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吃着,慢慢的,眼角却淌下泪来。

我一手端着碗,一手笨拙的帮他擦眼泪。

“别哭,以后-没-人-欺负-你-了。”

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放下碗,拽过手帕,轻轻的帮他擦眼泪。

“不要哭,过去的,不要想。”

从怀中掏出他的卖身契,放到烛火上,点着了。

那张纸在火舌里打着卷,变成了灰烬。

“你,是-自己-的-了。”我含笑望着他。

他默默的看着我的动作,泪,却越发多了。

我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帮他擦眼泪:“以后,不许哭了,我-叫-你-快乐。”

过了好久,他终于不哭了,眼睛却肿的红红的。

我又端起粥,他低低的说:“不吃了。”

我强迫将勺子挤入他嘴里:“吃的太少,再吃点。”

他也不再争辩,我喂一勺吃一勺,一碗粥,终于喂完了。

把碗收进厨房,看了看,药熬的差不多了。

他一看我又端着碗进来,小孩气的扭过头去,看样子,是拒喝了。

“药,退烧的。”扳过他的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他也没办法,只好一口气喝了,呛得直咳。

看他狼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手笑的都抖了,哆哆嗦嗦的帮他擦干了嘴色的药汁。

他有点恼怒的看着我,随即却又对我烂然一笑。

我的大脑自动罢了工,呆呆的看着他的脸。

他本来就很漂亮,这一笑,更是灿烂如阳,极是耀眼,却又很纯真。

我的心头,呼啦啦的涌出了两句诗:“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这,再恰当不过了。

我听到了坚冰了破碎的声音。

我夺门而逃。

屋外凉凉的秋风,吹到我滚烫的脸上,我却没感觉到凉意。

轻轻抚上脸颊,却换得两行清泪。

有多久,我没见到过这么真心的笑容了。

我的周围,一直都是虚伪和欺骗,冷漠和残忍。

我早已心冷如冰,麻木不仁。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听不懂他们的话,也不会讲他们的话,后来渐渐的能听明白他的语言了,又稍微会讲点话了,就投身了到刘府,却受尽了白眼和欺凌。

心已死,活着不活着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

所以,来到这里,我逆来顺受,苟且偷生。

依风,遇到他,纯属意外。

他的不幸,成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给他幸福,成了我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个世界,我有了第一个亲人。

擦干眼泪,抬起头,融融的月亮挂在天空中,散发出银白的光,冷冷清清照着大地。

亘古不变的,是这月亮。

端来一盆热水,将布巾润湿,我给他擦脸。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任我摆布。

如花的容颜,如玉的肌肤,如画的眉目,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一边擦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我叫袁惜,异-国-人,无-父-无-母,也-没-成-亲。这里-只有-你-我。”

我说完这些,他明显的放了心,脸上有了毫不掩饰的笑容。

擦完脸,又拉过他的手,慢慢的擦去血渍和污泥。

“你-安心-养-病,这里,没人-来-打扰。”

将他稍微往床里挪了挪,把他的双腿垂下来,端过水盆,把他的脚泡进去,还好,脚上没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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