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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春事几何空(6)

……拜托,这位大姐……那些药是畜牲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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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在厨房里站了半天,生米青菜,她茫然无措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平日里来做饭的仆妇大婶怕是不会来了,墨荷说怕她碍事,动了点小手脚。可是这样一来,他们的午饭该怎么办?算算从早晨起床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好想睡觉……

犹豫了片刻,决定去找那只小狐狸求助……啊,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捣乱的。又一次在衣衫不整的书呆得救般的目光和墨荷咬牙切齿的愤愤中推门进屋,她硬着头皮走近墨荷,“小荷姐姐……”

“又,是,什,么,事?”

“我不会做饭……”

墨荷再一次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要帮忙,难道真要拖到他跟这个呆头鹅拜堂了成亲才能吃他下肚不成?跟一个人类拜堂成亲他会遭天遣!

咬了咬牙,“我去。”站起身,走过青雀身边的时候瞥了一眼床上的大肥肉,低声警告:“老实点,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

青雀茫然的歪歪头,偷吃?饭还没有做,要吃什么?

墨荷走出房间,远离噩梦的史书杰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噩梦结束,另一个噩梦开始了……

青雀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来,还从来没有过照顾病人的经验。她看着气息奄奄的倒在床上的史书生,疑惑的看看床头上散发古怪气味的空药碗。照说吃了药病不是应该减轻的吗,怎么他越发的虚弱了?

“你要不要喝水?”

史书杰刚要开口,感到一股腐烂草叶般的气息从喉咙里逸出,急忙紧紧抿起略显苍白的嘴唇,只摇摇头。

青雀越发为难,照顾病人,不就是应该衣不解带彻夜不眠的守在床前喂点汤汤水水什么的?书呆不喝水,她又不能睡觉,要做点什么才好?

她在很认真,很认真地用那个越来越困顿迷糊的脑袋思考之后,突然脑中一亮,对了,凡人治疗风寒的时候要怎么着来着,“捂一捂发发汗就好了”。

于是史书杰忐忑的瞧着眼前的女人左瞅右瞅,翻出柜子里所有的过冬被褥,铺天盖地的朝他压了过来……

想他史书杰人生二十余载,寒窗苦读,自来尊师重道,乐善好施,自认无过……为何苍天无眼,苍天无眼……他还没有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还没有好好报答高堂的养育之恩,怎能就此窒息在此处,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孝啊……

青雀擦了擦头上的汗,望着床上从头到脚被包裹得一丝不露的人形物体,满足的坐回凳子上。嗯,“捂一捂发发汗”书呆的病很快就会好,就可以下床做饭给她吃了。

下床做饭给她吃……

下床……

嗯……不知道如果史书生就此闷死在床上,故事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什么,狐狸抗议?好嘛,抗议就抗议,干嘛咬人……

哎,是谁扔我斧子?

再一次说明,这个故事的主角是青雀,所以——拜托那只狐狸,你不要再抢戏了。。。

墨荷举着烤鸡进屋的时候着实心惊胆颤了一回,他的肥肉啊,就这么被捂在一堆被褥底下,万一闷死了,死人哪里还有精气让他吸?死人的肉不新鲜吃了坏肚子可咋办?慌忙冲过去扒开压在书生身上的被褥,抓紧书生的双肩拼命摇,一只手里还拿着穿在木棍上的烤鸡,青雀的脑袋便追着那只烤鸡摇摆。

“喂!呆头鹅,你别死啊!醒醒!”

“唔……”虚弱的轻吟,让墨荷终于放了心,两手一松,史书生便“砰”一声跌回床上。

烤鸡~烤鸡~~青雀从墨荷手里拿过烤鸡,正想下口,忽地想起面前还有个病人……嗯,照顾病人好像应该寝食难安,急得没有胃口,病人吃了才能吃一点……是这样吧?可是她很饿哎……

忍了忍,便细心地从烤鸡上撕下小块的肉,递到书生嘴边。

“来,吃点东西。”

虽然刚刚才缓过一口气来,也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口腔里那一股腐烂草根的气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略一犹豫还是无力的张嘴,把鸡肉含进嘴里。干燥的嘴唇轻轻擦过青雀细腻的手指,两个人心中微微异样。史书杰一时间红了脸,顿时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竟然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喂他吃东西,一阵发窘别开了脸。

青雀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种干燥的摩挲触感仿佛还留在上面,微微发怔。她弄不明白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便直接忽略掉,露出一个灿若繁花的开心笑容——书呆已经吃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开动了?

“小惑街街尼古吃木……”嘴里塞着鸡翅,她抬头看看正把那一堆多余的被褥卷到一边的墨荷,突然一愣,又不问了。

“怎么了?”

青雀嘴巴没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指了指墨荷。墨荷用手背在自己的嘴角擦擦……一滴殷红。发现史书杰也在看着他,掩饰的笑笑,“噢,胭脂不小心涂到外面了……”

史书杰的脸色顿时变得怪怪的。

青雀什么也不说,低头啃她的烤鸡——小荷姐姐的胭脂是液体的么?他涂胭脂还真不小心,一笑起来的时候雪白牙齿上全是红红的“胭脂”,好怕人的呢……

话说从这一顿到史书杰康复为止,顿顿只能吃烤鸡。至于村里人发现从某日起每天总有一两家的鸡莫名不见引起小小的骚乱……当然,那没准是村里召了黄鼠狼,而跟村头那家斯文的书生以及书生家里两个娇滴滴的美人,自然是没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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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两天就该养好的小风寒,史家书生愣是莫名的半死不活拖了七八天,直到仆妇大婶偶然来了一趟,一见书生的情景便脸色发青匆忙去请了郎中,这才让史书杰保住了剩下的那半条命。

郎中神情疑惑的看着史书杰问:“这风寒的问题倒不大,只是公子……最近可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气息奄奄的史家书生费力想了想,这七八天除了烤鸡就是吃药,没乱吃什么东西吧……老实的摇摇头。一旁的青雀心虚得直打鼓,自我安慰着那些药骡子牛马吃了都没问题,人吃应该也没关系的吧,不关她的事,一定不关她的事……

从那天之后史家书生一直莫名其妙,总觉得青雀对他的态度,是不是有点……殷勤得异常。

这天半夜里,青雀正伏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中听到外面传来嘤嘤哭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揉揉眼睛,看看床上已经睡熟的书生,墨荷趴在桌边也打着盹。外面的哭声停了一会儿,见这边没有动静,越发的大了起来。

默……

抬手推推墨荷,“……小荷姐姐,醒醒。”

“警告过你不许再叫我姐姐……”墨荷抗议的嘟喃,撑起自己的脑袋,“做什么?”

“你听。”

呜呜咽咽,凄凄凉凉。

……

……果然是个流传版本么?白狐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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