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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春事几何空(5)

墨荷原本就衣衫不整,被青雀一扯,只能一只手拉住衣襟防止衣服滑落下去,愤愤地瞪着她——“小荷姐姐”?他低头看看恢复了男人样貌的自己——小荷姐姐!?难道这个女人不是猪精是兔子精吗?

(注:兔子的眼睛不好使。)

这个女人来干吗的?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还要睡?

墨荷无奈的看着已经开始迷糊却死抓着自己衣服不放的青雀,哀叹今晚的鸡是别想偷了。扛着小死猪一样的青雀回到史书杰的屋子,刚要放下她闪人,袖子又被扯进青雀手中,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你又不睡么?睡眠不足会变丑……小荷姐姐快嫁人了,要好好休息才会有好皮肤……”

墨荷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个死兔子精!还敢跟他提这茬!

青雀看不见他的脸色,茫茫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那叫什么……‘孤男寡女’不能一张床睡对不对?”

哎?她这不是知道么……

“这个好办——”

咦?

墨荷还没来得及奇怪,就见青雀青袖一挥,眼前莫名的一黑,顿时视线矮了下去,堪堪能只够看到青雀的裙子……他疑惑的抬头,看到青雀弯下腰来,抱起自己毛茸茸的身体……

咦咦??

“这样不就成了么……”青雀懒懒的抱着怀里温热柔软的狐狸打了个呵欠,拍拍它的脑袋。“好了,这回可以睡了……”

咦咦咦??

墨荷茫然的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头顶传来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

青雀明明记得,她昨晚是抱着一只狐狸睡觉的……怎么一早起来,变成个狸猫?她拎着那只毛茸茸的黑眼圈狐狸左看右看,很不确定的小声问:“难道……你不是纯种的?”

——你丫才杂种!墨荷强烈抗议的吱吱叫,青雀一句没听懂。

嗄……不知道顶着这么重的黑眼圈变成人形的样子会是啥样……青雀笑呵呵的盯住眼前的狐狸,耐心的等着他化成人形。墨荷不甘不愿的恢复了人形,越发对这个轻易便让他化了原形的女子警惕起来,气鼓鼓的坐在桌边从袖子里掏出镜子梳子首饰毛笔一干物件开始画他的脸。青雀惊奇的看着一张绝代风流的男人脸被几笔改动,修鼻子修眉变成个妖媚入骨的大美人。

黑眼圈被一点点地遮下去,她的兴趣又被墨荷的袖子吸引,好奇的扯来扯去,不知道这里边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墨荷几乎无法忍受这个女人,难不成她是平时睡太多,偏要把所有储存的精力在这少得可怜的几个清醒的时辰里用完?

乐呵呵的看着墨荷变装完毕,青雀才转身出门,去瞅瞅今天的早饭怎么还没来。一走出屋子,便看到史书杰端着已经微凉的饭菜,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似乎这手上的饭菜送进屋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史公子?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屋?”青雀歪着脑袋看他,史书生脸色僵了僵,吞吞吐吐,“那个……这……”一抬头看见跟在青雀身后走出来的墨荷,一张脸顿时窘得发红。“两,两位,姑,姑娘……早饭……”慌慌忙忙的把托盘塞进青雀手中,便看也不敢看墨荷一眼,同手同脚的走开了。

他,他……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枉读圣贤书,竟然,竟然做那样的梦,跟,跟小荷……慌乱的抚着胸口,深呼吸,深呼吸。读圣贤书,怎可有污秽之心。

然而……总觉得那是梦,又好像不是梦……

哗啦一桶凉水浇到自己身上——不,那一定是梦!怎可诬蔑小荷夫人,毁人清白!?

青雀站在原地两手端着托盘,看史书杰跌跌撞撞走回柴房,似乎愣了愣想些什么,突然拿起水桶往自己身上浇,又发了下呆,竟然直接拿脑袋狠狠向门框撞了一下,便晕晕乎乎摸进了柴房里。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扭头问墨荷:“书呆怎么了?”

墨荷神情古怪,嘴角微微抽搐,“没事。大概他昨晚没睡好,做恶梦了。”

——他信了。他信了!那个呆头鹅竟然真的相信那是在做梦。人呆到这个地步也真不容易,一时情急脱口说了两句他也信。

墨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发现青雀还在忽闪着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忽而她恍然的笑笑,伸手拉住墨荷的爪子,一张脸暧昧得二五七八活像村口爱管闲事的卖菜大婶。

“别担心,我会帮你。书呆虽然迂了点,但是小荷姐姐你这么漂亮,只要好好哄着那书呆,公母不是问题!”

“……"

果然说故事的老妖怪没骗人,狐狸精都是喜欢书生的,不论公母。

早饭后史书生便一直没有从屋里出来,那一桶冷水浇下来,被早春的小风嗖嗖那么一吹,就此倒下。一个书生倒下去,两个美女扑上来……不,是冲上来。(请表误会,这里都是好孩子。)

墨荷从盆里拧了湿帕子,甜甜腻腻的唤了一声:“史家公子~~”

史书杰顿时一个冷颤。

“哎呀,史公子很冷么?这可怎么好……”墨荷用帕子替他擦擦额头,扭捏含羞:“不然,不然就让奴家给公子一点温……”暖字没出口,史书杰脑中蓦地出现昨夜那噩梦中的场景,平平的,平平的……脸色一青裹紧了被子就要下床。

“我,我还是回柴房去……”

“这怎么成?”墨荷一把推了他回去,“公子还病着,怎么能睡柴房?”

——这位姑娘……既然知道人还病着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扯被子?好冷||||……史书杰拼命的把被子往身上裹,墨荷就用力地往下扯。这书生,见了他跟见了鬼一样,叫他还怎么勾引?索性来个霸王硬上弓……

眼见着墨荷半个人都快要贴到史书杰身上去,一条腿已经迈上了床,门却吱呀一声推开,青雀端着一个碗走进来。

“书呆吃药了。”

——书呆?史书杰愕了愕,却无暇思考只觉得如蒙大赦,慌忙从墨荷的魔爪中抽身。匆匆道谢接过了碗。“有劳姑娘。”

墨荷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不是要帮忙吗?还跑来捣乱!

青雀委屈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书呆生病了嘛……生病当然要先养好病啊。抬头,却见史书杰越发愕然的端着碗却没有吃。

“书呆,怎么不吃药啊?”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碗……这……黑乎乎,粘糊糊,还杂着没捣烂的草叶浆果以及可疑不明物体的东东是啥米碗糕?史书生虚心有礼的问:“……不知姑娘这是什么方子?”

“那是我前些日子从外族看来的法子,应该很有效。”

……合着这意思就是……她还没试过。

墨荷也疑惑的瞅了瞅,嘴角微微一个抽搐,拉过青雀压低了声音问:“前些日子你去过鼠精窝?”

“是啊,老耗子讲故事很好听呢。我听说他们的药也很有效,附近几个族不也都是去它们那里求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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