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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痕之倾城乱(83)

虽然想不起那个女人的样子,不过,他知道她叫雪崖……记起,她离去之后的悲伤。有关她的一切,在脑中依然空白,只有相关或无关的一些事情,模模糊糊。

“是否要请太医……”

“不用。”

虽然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但是楚世的身体底子一向很好,墨枫也没有再坚持。“皇上,臣有些话……”

“有什么话我们回梧栖殿说吧……”

“不,皇上,关于这些,臣希望你在这里听完——”

“老奴参见皇上——”墨枫的话突然被打断,看到徐公公站在大门之外,似乎有几分焦急。

“徐总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皇上,老奴是听下人回报展大人往这里来,才到此地找皇上。天牢急奏,有刺客闯入天牢,静嫔娘娘受了伤……”他话还未说完,两人已经变了脸色,楚世抬脚就往外走去,施展轻功跃出桐宁宫,然而身侧的黑影越过他疾疾地跃去——

楚世微微一证,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想,现在这种时候心里只填满着焦急,也急忙赶上。

——他已经有多久不曾看着墨枫的背影?

如今他的轻功已经不及墨枫,可是自从他登基,墨枫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没有走在他前面过……一直以来默默在他身后的影子,越过他,奔向天牢。

第四十三回 衣染雪13

墨枫冲入大牢,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楚世随后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心里一沉,强烈的恐惧袭来,问守卫:“人呢!?静嫔呢!?”

“回、回皇上……静嫔娘娘……”

“快说!”

“她逃了……但是,刺客也追出去了……”

墨枫盯着地上一路延伸出去的血迹,立刻向外追去。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血迹向靶场后的杉木林飞跃而去,身后的侍卫只能远远的跟着。

天将明,晨光暝暝,斜照在林中,穿透斑驳的树影。

血迹在某一处便断掉,他们面前的树林狼藉一片,踩着断裂的树枝不断在林中寻找,突然墨枫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那里——楚世心里一跳,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棵笔直的杉木下,汇积着一滩血泊,沿着树干上汩汩流淌的血迹看上去,一身白衣娟细的染雪,被一根长长的木锥,刺穿胸口,钉在树干高处……晨光照耀之中,她胸前的白衣已经被殷红染透,一路蜿蜒而下。

楚世的眼中瞬间只剩下白衣红血,整个人被掏空一般,连上去察看的勇气也没有,踉跄退了两步。

脚下的地面摇摇欲坠,随时都会陷落……

耳边传来墨枫一声嘶喊:“雪崖小姐!!”他的瞳孔微微一缩,黑色身影已经蓦地飞上树梢,靠身体靠在树干上保持住平衡,单手抱住染雪的身体,另一只手拔下木锥。他抱着染雪跳下来,稳稳落地,深看了楚世一眼,却没有将染雪交给他,对一旁已经完全惊愕的护卫喊道:“还不快去找太医!”便抱着染雪急奔回宫。他无法捋清自己此刻对楚世的想法,他没有资格责备,但是他无法若无其事……

看着墨枫已经远去,楚世想追,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动脚……他的头脑完全无法思考,也无法指挥身体的行动。

染雪……活着,还是……?

如果,她离开了……

连她也离开了……还是说,她要再次离开?

那一声“雪崖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谷落尘被急召入宫,太医院最高超的太医倾巢出动,齐集在桐霖宫。

看到染雪的样子时,谷落尘整个脸色瞬间青白,然而他只是惊了一瞬,便什么都没多说立刻投入医治。他知道,此刻抓紧一切时间的治疗,比追根究底和惊讶焦急更重要。他的染雪,他绝不会让她有任何事!

他当太医进宫,不就是为了染雪,如今他人在这里,怎么能够看着染雪死在他眼前!?

几天几夜,太医院的人几乎很少离开静嫔的寝宫——皇上一直守在寝宫之外,寸步不离。这个消息在后宫传开,让人嗅到皇上会原谅静嫔的气息——不,皇上的心里可曾真的怪过静嫔?君渚重伤,他只是在最初去看过一次,还因为静嫔人在狱中而心不在焉。如今静嫔莫名被人刺杀,他却寸步不离桐霖宫的守着,守在寝宫之外,不进去,却也不离开。

他一直吃住在染雪寝室对面的屋子里,窗户一直开着,即使这样看不到里面的人,却不自觉地日日张望。

让人忘记了究竟是第几个日日夜夜,他终于看到对面的内侍带着太医向这里走来——他吩咐过,情况未明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向他禀报,而她若有什么万一……这里的太医可自行请去,任何人不要来找他求情。

现在,太医来了……是不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心里忐忑着,在椅子上坐下,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似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内侍领着太医入内,太医急忙跪下,道:“启禀皇上,静嫔娘娘的伤势已经稳住了——真是命悬一线,那木锥只稍稍偏了一点,才没有刺穿脊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伤口擦着肺部,已经伤了肺,恐怕会落下病,难以医治。而且静嫔体虚,又失血过多……能够救回来,是皇恩照拂才有如此奇迹……”太医后面说了什么楚世已经听不进去,知道染雪还活着,他才终于感觉到站在地面,身体渐渐恢复温度。

在看到染雪被钉在杉木高处的身体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心会因为流失了所有的温度而冻住。

不等把太医的话听完,他已经转身走向对面的寝室。

墨枫看到楚世,恭敬之外却有着一丝迟疑,两人对视片刻,楚世的目光沉沉没有丝毫躲避,他最终只是在心里一声轻叹,侧身让过。

床边,疲惫已现的谷落尘在床边照料着染雪,见到皇上进来,起身行礼。无论心中存着怎样的疑虑,他都不会在宫中显露,让染雪的立场有任何为难。

楚世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落尘,只静静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色如纸的染雪,渐渐蹙眉,“她还没有醒来么?”

“回皇上,静嫔娘娘的伤势已经稳住,可是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落尘不知道染雪发生了什么,任何一个大夫看到染雪看到染雪当时的伤势,都会认定绝对没有救。但是他眼前的事实却是,尽管气息将绝,已经是个半死的人,她的心脉却始终保持着一丝微弱的脉动,不曾停止。

只是为何她的伤势已稳,人却始终不曾醒过来?

太医对此只能束手无策,楚世即使有怒气要发,心里却很清楚一件事——倘若真的有办法,谷落尘又怎么会看着染雪这样昏迷不醒?既然无法可施,责怪还有什么用……即使迁怒,也无处可迁。若是他没有将染雪关入大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染雪的伤势稳定之后,他开始恢复了上朝。然而每日只听政事,对“其他”的话置若罔闻,每日下了朝,便回到染雪这里,静静的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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