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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同人)红药(48)

这般往事回想,那声音里的愤怒、怨恨、委屈、心酸便随着那字那词狠狠钉入温仪心头,钉得温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竟没注意到一旁的温家六老听到“藏宝图”三字时,那骤然亮起来的眼睛。

何红药气喘半晌,匆匆后退,撞上玉真子的胸膛。

玉真子嗤笑道:“竟为个男人如此!”

何红药侧头呆看他半晌,忽的展颜一笑,轻轻道:“是啊,竟为个男人如此。”竟再不理会夏雪宜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的诸多感情,自然也同样不必理会了。

她们摆夷的女子,向来敢爱敢恨,一个夏雪宜罢了,她何红药还输得起!

何红药如此想通,再回头时,神色已是波澜不惊,只盯住脸色苍白的温仪,道:“好!我今日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选罢!你是要这夏雪宜活着,还是要你的父亲伯伯堂兄弟们活着?”她一手抚上温仪的脸,语调格外温柔,“说吧,只要你说,我便听你的。”

温仪终于伏倒在地,大哭起来:“你好狠!你好狠!”

何红药不为所动,一脸漠然:“如此说来,我对这里的人一个不放过,倒是不狠了?”

第40章

夏雪宜看了这场好戏,到这会儿了,才虚弱咳嗽两声弱弱抬起一只手抚上温仪的脸颊,道:“选父亲伯父他们吧。夏雪宜既然不能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便只求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温仪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喃喃两句,终于又哭又笑的扑进夏雪宜的怀里,不住的唤他:“夏郎,夏郎夏郎……”

夏雪宜轻柔揽住温仪的肩膀,任她伏在他胸口嘤嘤哭泣,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却越过她的肩头朝何红药看来,薄薄的嘴角翘起,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他知晓,何红药既然连“藏宝图”三字都不惜泄露了出来,又哪里会叫他死……得这般容易。

何红药啊何红药,他想起当初,南疆的院落里,她背着手,赤着足,一蹦一跳的倒退着走,足上银铃轻响,笑与他说“就是‘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红药”。

他一闭眼,眼前便一瞬间出现了那院落里成片成片的花,红得似火,那般肆意高傲。

是呵,这才是那个何红药。但他……也从不是任人摆布的夏雪宜,只一句话,便已破了何红药给出的僵局。

温方山到底是温仪的亲生父亲,听得夏雪宜的话,眼神终究柔和了一瞬。但温家六老惯来是由老大温方达决定,所以也不做声。

温方达见院中众人已有不少内力低微的抽搐死去,知道自己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他思忖片刻,方要开口,却听一直不怎么做声的玉真子忽然鼓掌笑了起来,道:“既然两位新人如此有情有义,我们怎好不送份大礼?”他也不管温仪惊恐看他,脚尖一勾,捡起一把铁剑,并指凝劲削下,只听当啷一声,那铁剑竟然被他一双肉指削去了大半,连在剑柄上的,已只剩下一寸多长。

玉真子早已扯去了一脸大胡子,看似风度翩翩面如冠玉,温仪却从未觉得有人如他般形容可憎,因为她竟听到玉真子道:“温大小姐,我惯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你和这位金蛇郎君方方才成好事,我怎舍得两位貌美若花的大美人就去赴死?不若这样,我做个主,你若肯用这柄断剑插入你那相公与温家之人体内,我便放过这受伤之人如何?”

他浅浅笑着注视着温仪,丝毫不管夏雪宜听到“两位貌美若花的大美人”时那黑透的脸:“温大小姐也瞧见啦,这断剑不过一寸多长,尽插了也死不了人——当然,若温大小姐一个手抖插错了地方自然就不是我的错了——不知道温大小姐觉得如何?”

温仪一脸震惊,连眼泪都忘记了,玉真子将断剑递到她手里时,她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扔了出去。

玉真子脸色顿时一黑。他的确怜香惜玉,但不知为何,一想到温仪是与夏雪宜搞在一起的,他就没甚好心情。

温家老六温方禄武功最是低微,此时已是受不住,但他也是硬气,不过闷哼一声,上下牙齿不住打颤,但老大温方达未开口,他却硬是不求饶。

温家六兄弟关系向来好,不然也不能将一个八卦阵练得如此心随意转了。温方达早注意着何红药与玉真子脸上的神色,此时见玉真子脸色一变,立刻晓得不好。

他赶紧对温仪招招手,道:“仪儿,你去,就从你六伯开始。仪儿你不懂武艺,只且记住,朝你六伯小腹去就是,不需怕,咱们也不会怪你。”

他又转头看玉真子,正色道:“希望这位兄弟言出必行才是。”他见了玉真子方才那手断剑的功夫,再看他年龄,已隐隐猜到他的身份,只是这会儿也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玉真子果然露了笑容:“嘿,我玉真子向来言出必行的。”

温方达听他自报家门,知晓这满院子的人,只怕除了玉真子承诺的温家之人以外,全都留不下命来了。如此一来,只怕温家也要招惹上大大的麻烦才是。但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只能苦笑。嘴里却细细的指点着连鸡也未杀过一只的温仪如何下剑。

玉真子瞧着他神色自如,心头暗叹:如此果断狠辣,不愧是称霸一方之人!

却不知温方达此时心头也是苦楚,心道:温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以后凡是温家之人都要统统学武才是,不然,这般……这般软弱之人,便是女子,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何红药对玉真子这馊主意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也实在,温仪眼泪汪汪的捅一个,她便让小猪救一个,不多时,温家直系几人以及夏雪宜便都被她救了过来。她还随手收回了夏雪宜腰间的通犀地龙丸,神色不变的塞回自己的小皮囊里。

至于跟温家关系七拐八拐的那些旁系,何红药见小猪显然已经累了,便漠然道:“好了,没心情再救别的人了,麻烦温大小姐下回捅的时候,直接捅死算了。”

温方达见了,一笑,也就不说什么了,任那些旁系子弟痛哭流涕爬过来抱他大腿,也是老神在在眉毛都不挑一下的,唯有看向小猪的目光,带了些掩饰不住的贪婪。

何红药对自家的东西向来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嗤笑道:“我家小猪,别看它救人是把好手,杀人也不弱的,你们还是把那双发亮的眼睛收回去的好。”

她方说完,有个温家旁系的子弟眼见性命不保竟恶向胆边生,抓起半截断剑跳起来就朝何红药刺去,何红药头也不回,就见小猪咕呱一声跳起,嘴一张,方才吸进去的半肚子毒尽数喷出。

那人捂住脸惨叫一声,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竟已保持着死前的惊恐模样圆瞪着双目成了硬邦邦的一坨人棍。

好厉害的寒毒!五毒教,这便是五毒教的实力吗?

温家六老捂着小腹上的伤口,对视的双眼中全是震撼,连温仪嘤嘤的哭泣也听不进去一丝一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