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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芳菲(短篇合集)(45)

木森一记脑瓜拍下,咧嘴干笑:“你做梦。就凭你?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一个写种马YY文的。”

魏碧泪眼婆娑望。

木森在她的目光下一寸寸垮下来,最终坐到病床边叹息,犹豫道:“白菜,你不要和秦牧来往了。”

“为什么?”

木森不答,暴躁地抓着头在病房里转了好几圈才咬牙切齿道:“因为我不想泡沫剧变伦理侦破剧!”

话毕,他暴躁摔门而出,留下房里一棵白菜继续抱着笔记本发呆,想天遣,想萧何,顺便捎带着想象秦牧。想他浑身战栗的惊惶,想他两耳绯红的局促……

这状态直到出院后半个月依旧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俨然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行文。废物一样的萧何生无可恋躺在崖下等死,却在夜晚看到了个美丽的仙女。月光倾泻如她的目光,锦丝草泛着银光潋滟如海洋,他蹲在巨大的石头后面小心藏起身上的血污,静静地静静地吸取着这冰冷肮脏的人世第一湾清泉……

《天遣》的书评区众帮众敏锐地察觉到了怀璧公子近来的诡异,置顶的大楼是小斑竹颤抖的发问:吾怎么觉得最近天遣一直冒粉红泡泡?怀璧大人恋爱了莫?

粉红泡泡你妹……

魏碧恶狠狠给衷心小斑竹降了一个管理等级。

5分钟后,整个版面都是小斑竹的泪奔贴:嗷嗷嗷怀璧SAMA求升级!求升级!求升级!!吾错了,吾不该那么敏锐那么琼瑶那么梦幻系脑残,求升级!求升级嗷嗷嗷!

笔记本前的怀璧SAMA正抱着震动的手机心跳如雷,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动着“秦牧”二字,她小心地接了起来,在接通的一瞬间扪心自问:真的是在恋爱吗?

“魏碧。”秦牧的声音在电话那一段响起。

魏碧轻轻“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文。明明才半个月不见,却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而后是长时间的静默。昂长的静默之后,是秦牧低哑的声音。他说:“三年前,老王曾经安排过一次学术研讨,为了给我们两个创造机会……可你没注意到我。你知道么,后来我为了追你,制定过一套完整的攻略……”

“……”

“后来,你出了车祸,那并不是意外……我不敢再轻举妄动,也不敢再靠近你。”

“……”

“魏碧,让你无辜涉险,对不起……”

“……”

“可是,我还想试一试,好不容易再遇见你,我……不想再放弃一次……对不起……魏碧,我想试着追你。”

老王,魏碧研究生期间3年BOSS,秦牧和她共同的导师。人生处处是狗血,不同的是你是撒狗血的人,还是被撒狗血的人。魏碧就是那个被撒的,作为从事爱与梦事业的网络作者,她用不大的脑容量小心揣测:“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富二代官二代,有个指腹为婚门当户对的小姐,然后你瞧上我了,那个小姐就把我往死里整?”

对方久久的沉默。

魏碧扶了扶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干巴巴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电影?看那种‘一个破碎的我如何安慰一个破碎的你’‘尔康你不要死——’‘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那种?”

咔吧。电话那边忽然挂断。魏碧愣愣听着彼岸传来的嘟嘟声,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她呆呆去开门,呆呆看着脸色惨白眼镜也不见了并且穿着囧人的西装革履的秦姓总监,呆呆地——被秦牧莫名其妙地一个熊抱揽进了怀里,往死里箍——

“我……”她闷在他的肩头喘不过气来,好久才憋出一句,“好像还没被你追……”到啊禽兽!

新课题模型初成那天已经是半个月后。魏碧把新教案做了最后的修改,整理出了若干个文件夹放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如释重负地给课题合作者秦牧发了个短信:爷请你吃饭。

十分钟后,校门口见。简短的一条回信,来自某个衣冠禽兽。魏碧心情大好出了校门,果然,美国多久就有一辆漆黑的车风驰电掣而来,在她面前骤停——然后,她就被莫名其妙地扯进了车里,她根本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再往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夜晚。灯火通明的华丽空间里,她被人捆了手脚放置在墙角边,目光可及之处尽是华美非凡的欧式家具。

……被绑架了?

华贵房间的门咔嚓一声开了。魏碧惶惶然挣扎起身眼睁睁看着,第一次觉得狗血特么的离自己真是越来越近——从门后出来的是一个美艳的女人,她年纪不小,化了不知道多少层妆,一双眼影重重的眼里满是怨毒的光,落在魏碧身上成了刻骨的嘲讽。她说:“离开秦牧。”

魏碧瞪着眼睛傻傻看着,不答。

美艳的女人缓缓笑了,她说:“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把你从他身边扯开,你要不要一样一样试?”说罢,她从身后掏出一把尖刀,一步步逼近,边走边笑,“男人总是这样,娶了一个,却还总喜欢年轻漂亮的。我也不想的……不想每次都这样,可是我只想有个完整的家,有丈夫,有孩子,你成全我,好不好……好不好?”

秦牧……结婚了?

魏碧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正常呼吸,心跳似乎已经骤停,整个世界只剩下惨淡的白光。他结婚了……他结婚了!那她算什么?小三吗?

美艳女人已经到了她身前,明亮的尖刀就快划到她的脸上,却留下半寸距离停了。美艳女人稍稍迟疑的声音在她脑袋上响起,她说:“你不怕?”

魏碧茫然摇头,脑海里混沌一片。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是真的,那她就做了十分愚蠢的事情……做了这人世间最恶心的事情不是么?破坏人家家庭,有多少人背着真爱的名头还得人家家破人亡,她竟然……

“不管你害怕不害怕,破坏我家庭的人都去死!”

魏碧闭上了眼,却只听见巨大的一声“砰”,意料之中的疼痛久久没有降临在身上。

房间内寂静一片,错落的呼吸凌乱响彻着,成为这死一样的空间里唯一的声响。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看到秦牧紧紧拥抱着那个美艳的女人的背影,顿时有些想笑——说心痛又不完全像,整颗心脏像是被丢进了绞肉机一样,痛是一半,另一半是糊的。

这原本是一件很搞笑的事,可是……可是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整个空间好像只有她是多余的,她挣扎着靠近了掉在地上的刀,小心地用它割手上的绳子。割到一半,秦牧沙哑的嗓音响起,他说:“妈……你醒醒……父亲已经不在了,他得到报应了……”

魏碧一不留神,刀子划破了手,殷红的血染红了衣袖。她抖了抖,小心地撤离。

美艳女人却忽然用力挣扎起来,尖锐的叫声骤然乍响:“你放开我!你是谁——你放开我——秦牧快放学回来了,秦牧快回来了!我……我不和你吵……你……你滚,你和那个女人一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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