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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46)

但可能性不大。

“人有没有可能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廉以钦似乎在自言自语,视线落向被打开的门,“有没有可能?”

廖仲听得不太真切,将手附在耳边作收音状,“你说什么?”

廉以钦丢给他一记冷冷的眼神。

他缩了缩脖子,这个人真难以相处,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不对,反正他搞不清,索性就要走,“我走了,走了呀——”

廉以钦也没留下他的打算,整个人陷入沉思中,会不会这样的可能性?他觉得挺扯的,——不过就是爱装爱扯的女人,叫他这么多想了,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自认也有年轻的时候,也有飞扬过的青春,可真他这个年纪了,反而沉静了下来,从来不主动,也不需要他来主动,不是他自大,想攀他的人真是不计其数,——他还是将陈果钉在一贯的印象里,竭力想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女人,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别人?

不,一定是要找他,谁能比得上他?

廉以钦自信地露出几分得意之色,选别人,哪个男人能比得过他?他还真不信有人能敌得过他!如果真有,估计那个人都没有出生。

陈果不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也没空理会,——就跟做了场梦似的,她突然间就知道自己是谁了,脑袋掠过的所有东西都是“荒谬”两个字,叫陈果的死了,叫方婧婧的还活着,——而别人眼里,叫方婧婧的死了,叫陈果的人还活着。

真真是可笑的事,而有人造成了这样的事,她瞬间明白了段兑没碰她的缘故,因为她不是陈果呀,——这种想法顿时让她有些庆幸,可更多的是愤怒,好端端的她就成了别人,被人彻底地瞒着,犹如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事都是别人给她安排好的。

她的生活被安排得仔仔细细,替段兑隐瞒他所谓“ED”的事,假装是她自己的问题,而事实是他并不患有“ED”,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儿问题,甚至还因为陈果的先天性心脏病,他们还采取了找人代孕,简直把她当成傻子耍。

真是耍成猴子了,她气得真想立即跑到段兑面前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可她个脑袋还清醒着,直接问最最下层,闹不好,别人还会以为她神经错乱了。

得有证据支持她,才能证明她没有神经错乱。

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满肚子的脾气,在进宴会厅之前,她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心绪趋于平缓,心绪平缓了下来,不代表她心里的愤怒也平静了。

一步一步地走入宴会厅,她脸上漾着笑意,才刚进去,段兑就走过来,年轻的男人,俊朗的脸,身材颀长,走的步子极为沉稳,那走过来的步子一步一步地似乎就踩在她的心上,重重的,比她的步子还要重。

她几乎看不清他俊朗的脸庞,——可又看得很清楚,站在原地,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手臂极为熟练地揽在她的腰间,她有一刹那间的昏沉,手臂跟阴森的蛇一般,只是她乱动,窥视着她的蛇信子就能吻上她的脸。

她心里头紧张,面上竭力装作没事人一样,伸手摸摸自己的鼻翼,下意识地摸了两三下,鼻翼并没有痒意,总要摸那里,一摸了后才会有勇气似的,“不知道是吃坏什么了,肚子有点疼,回来得有点晚。”

段兑根本没怀疑她去洗手间这事,脸上立即露出担心的神色,“那得看医生,万一再难受可不好的……”

“我现在好多了,没事呢,”她哪里想看医生,最近看医生看得可多了,以至于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医生,稍皱着个眉头,“现在好了,小事呢,我才不为这种事去看医生呢。”

“真没事?”段兑有点闻病色变,仔细地看她的脸,没瞧出来不对劲,才稍稍放点心,但还叮嘱她,“要是等会还不舒服,我们就得去医院,知道吗?”

“知道了。”她拽着他的手,作亲昵状,“去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宴会采取的是自助餐形式,大餐桌上放着随意取用的各种食物,想吃都自己取,乐意吃,吃再多都行,只要肚子能装得下——纯粹是装相,虽说自助餐形式的宴会,谁也不是为了这大餐桌丰盛的食物,而是人与人的联系。

“快过来,我们到那边去,”没等他们走过去,已经陪顾老爷子迎客人迎了一晚的顾明珠绷着个身子过来,背对着众人,她还挺没形象的冲陈果撇了撇嘴,将段兑给撇开,“你个大男人的,还不如过去同他们谈谈什么时事的,陈果这边我来顾着,我都要饿死了,站了一晚上,真不是人干的事……”

她抱怨着,声音挺轻,并不想让别人听见,也只说给他们两个人听,说得很自然,硬是隔开他们两个人,拉着陈果往大餐桌走过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为了穿这件礼服,今天就喝了牛奶,简直要我命了——”

陈果一笑,挺喜欢顾明珠的性子,“小心再吃可礼服给撑破了,你还是少吃点。“

“要命。”顾明珠差点哭天抢地一番,“真没劲,我还不如待在国外,一直念书,念到我都念不动为止,这种跟交际花一样的活儿,我可干不了多长时间……”

“说什么呢,还交际花,你有那个本事吗?”陈果听了忍不住要笑,心情也稍稍好一点,只是被愚弄的感觉太糟糕,也稍稍让顾明珠的话给弄得淡了点,“当交际花好当?就你这个架势,还差得远了……”

顾明珠一听,嘴张得大大的,诧异地看向她,慢慢地她闭上嘴,眼里的诧异之色丝毫没淡,反而将陈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疑惑地问她,“你居然还能开玩笑?我以前真没看出来……”

“是吗?”陈果心一跳,还以为让人看出什么来,把脑袋靠着她的肩膀,“我哪里是跟你开玩笑,我讲的是事实,你想当交际花,也得有那个能耐……”

顾明珠觉得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举起手来,左手手指全都并拢,盖住右手竖起的食指,示意陈果别再说了,个自尊心给狠狠地打击了,“我服,我服了,你可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往地下钻了。”

“嗯,孺子可教也。”陈果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补一句,话一说完,她笑得满脸的笑意都放不下,几乎全靠着顾明珠才往前走,笑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顾明珠拿她没办法,颇有点感慨地说,“你现在开朗多了,挺好的,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找个地方好好地玩,就我们两个,别带上段兑,好不好?”

因为不是那个人,她才开朗的,当着顾明珠的清澈眼睛,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人总是很奇怪,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投缘,有的人即使认识一辈子,也不会投缘。

她想跟顾明珠大概就是这样子,内心有些嫉妒起陈果来,她有这么好的朋友,而她方婧婧也有朋友,——想到朋友,她忽然间想起来靳晨,那个想让她当模特的知名画家,脑袋没有更多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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