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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90)

奇怪了,黑店的老板娘竟然没动我们半根毫毛,只是打个照面就撤了?她是想干嘛?踩点子?有必要么?

“女人!萧白!你们快来!”突然听到阿狄叫我们,他的声音很不一样,刚刚的愤怒似乎瞬间烟消云散了,声音低沉,好似还十分克制。

我们对看一眼,也飞快地进了客栈。

大堂里空空如也,阿狄在后园沉声道:“这里!”

一进到后园,我登时顿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萧白却已忍不住惊叫一声,飞奔出门,片刻自大堂内传来干呕的声音。

后园里宛如修罗场一般,横七竖八地叠着十几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渐入佳境了,眼泪汪汪……

请亲们继续冒泡支持俺吧,么么一进到后园,我登时顿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萧白却已忍不住大叫一声,飞奔出门,片刻自大堂内传来干呕的声音。

后园里宛如修罗场一般,横七竖八地叠着十几具尸体。

后园其实是一个稍大的天井,头上三四米高的地方搭有一个硕大的遮雨棚,将整个后园笼罩起来,不见晴空。后园的前后联通了客栈的大堂和后门,一片寂静下,只听到炽热干燥的穿堂风在呼啦啦地翻动人或活人或死人身上的衣服,再没有其他响动。

这样的场面,连我也觉着有些震撼。以前看到的尸体再怎么不堪,好歹还是一对一的,这样几十人惨死的场面,形成了一种气场,让人觉得心中郁郁,然后渐渐开始恐慌。因为你知道,死人不会对你不利,而使这十几个家伙成了死人的活人,才是真正令人恐慌的源头。看这些不规则的红色色块,把其他的色彩奇异地连接在一起,还有那些人的眼睛,有的仍旧大张着双眼,远远看去,是黑洞洞的两点。他们或许是感到极其惊讶,才会死不瞑目的吧?

我闭上眼睛,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捡着脚下干净的空地,慢慢进到了这修罗场中。

阿狄在后门外一闪,片刻后回转,站得远远的告诉我:“外面还横着两具,附近没见着活人。”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俯身,就近查看一具具尸体。

这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好在这些人的创口比较单一,死因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种发生在靠墙放置的几具尸体身上,他们所受的伤大都是在腿部,创口暗红,血液已经凝固。但口鼻中的血迹却是黑色的,带着腥臭味。

之所以说是放置,只是因为他们倒得歪七扭八的,怪异无比,甚至有一人是踩在了另一人的肚子上。这样的姿势,我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打斗能做出这样的最后亮相。而最重要的是,他们腿上的创口虽不致命,但飙出的血量应该也不少,可他们身下的地面上却没有任何血迹。也许他们受伤的地方是在大堂,死去后才被人挪到了后园安放。

那么杀人者逃亡的轨迹,应该就是大堂到后园?

从大堂到后门的直线路程附近毙命的人,都是血溅四处,一招毙命。

一招毙命的尸体上所留下的创口,比较像剑留下的,伤口外宽内窄,大多是贴着颈部划过长长的一道,准确地割破颈动脉,手法干净利落。单看着这伤口,就能想到那人杀人时如切菜剖瓜一般的干脆。

可是……

我站起身子,又回头去看靠墙倒着的几句尸体。

腿上的创伤也一样是剑伤,一样是酣畅淋漓的剑法,避开骨骼筋络,割破的也基本是细小的血管,因而流血不多,只是令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只要快速止血,简单包扎,几天后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了。

同样是剑伤,手法也基本相同,为什么前后差了这么多?

也许行凶的是两个人,一人心善,一人手狠?

可是,那心善的人为什么在废去人行动能力之后,还要为他们再补上毒药?看腿上创口处的血迹颜色正常,说明他任这几人流血了有段时间后,才又想到回来给他们下毒的,这样子,不是很奇怪?

也许,下毒根本不是他所为?

这也说不通,因为只有靠墙那几具尸体,也就是后挪到后园的几具尸体身上的创口不致命,其余的尸体都是一招毙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两人轮流出手?

是一人受伤了?

这样想着,我向后门靠近了些,蹲下身子,低头细细看着地上。

也不太可能,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脚步粗重的痕迹,不像有人受伤。

也许,杀人的只有一人?

他杀人,是因为觉得事情紧急,不使出全力的话无法脱逃,所以才狠下心思?

那么下毒的……会不会不是他?

是那老板娘?

如果是的话,她是来料理后事,还是来断了谁的线索?

如果是需要断了线索,那么也许,杀人的是墨让?

这个认知让我兴奋不已,墨让,墨让的确来了大漠!与我们不过是前后脚的距离而已!

我冲出后门,门外是茫茫的黄沙,在正午日光的暴晒下蒸腾出一层层热气,将起伏的地平线扭曲成破碎的波浪。真的没有半个人影。我有些茫然,即使不过是差半天脚程的功夫,要去哪找?他一定是要躲着追兵的,我能去哪找?

阿狄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看出什么了么?”

我转头,看到这孩子斜倚在后门上,我刚刚冲出来时太匆忙,竟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嘴角轻轻抿着,一对眸子隐藏在他眉骨造出的深深阴影下,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根据他头微抬的姿态,猜测那是一个想要得知什么的信号。

我慢慢走过去,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直视着他说:“没什么。”在我没有确定前,我不想说什么。

阿狄问我:“是那个你想要找的人干的吧?海捕文书起作用了?”

我转头看看他,迷惑地:“如果是,那个老板娘又怎么解释?拿不着榜银,索性牵匹马,不吃亏哈?”

阿狄被我噎住了,瞪着眼睛看了我半晌,最终似乎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只得恨恨地转过头。

我笑了笑,拍拍他以示安慰,从怀里掏出手套戴好,随手翻翻身边那尸体的衣服。

阿狄呃了几声,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只戴一只鹿皮手套?”

我笑,轻轻巧巧地告诉他:“因为我只有一只啊。”

这答案似乎又噎到他了,他哼了一声,走远了几步,不再理我。

嘿,我怎么能告诉你这个半大小子,我随身带着这一只不成对的手套只是为了怀念一个我永远得不到的人?你能理解么?才不会,徒增笑料而已。

本来只是随意翻翻,不抱什么希望,谁知竟叫我翻出了玄机来。

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九门御的字样。再翻其他人的,每个人身上竟都有一块同样的令牌,写着相同的“九门御”。

哈,杀人也要带令牌?

没错,如果他们追的是墨让的话,带令牌自然没什么打紧,反正这片黄沙属于三不管地区,带上令牌,更便于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