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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91)

但是,为什么这令牌上写着的是“九门御”?

自然,朔国的御林军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但具体如何划分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九门的御林军是最低等也是最常见的一阶,即使是京城的平头百姓也对他们十分熟悉,他们大多武力低微,并不常出城办事,平常的职责不过是巡街和守门而已。

听出来玄机了吧?你可曾听说过某地交警越城办事?

所以,这帮子“九门御”到底是受谁的委托?

皇上的?别开玩笑,太不靠谱了,一个拥有无数利刃的人,若要杀一头牛,会选用杀鸡都嫌钝的刀子?当然,如果他确实是要墨让去办什么事的话,为了制造烟雾弹而做出这样的选择,确实是有可能的,可是西域的王不是饭桶,朔国也不是铁桶一个,境内必然会有西域的眼线存在,这样奇怪的选择,未免作假的痕迹太明显了,传回西域,只会令人生疑。

其他的什么人?而那个人的权力只能叫动九门的御林军?

还是不对,如果真的想趁这个机会致墨让于死定,倒不如袖手旁观,静观其变,这样子贸贸然出击,太蠢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捡着可以落脚的地儿,跌跌撞撞地向大堂走去。

可惜太过专心,我竟然忘了,以我的视力,我怎么能在这种状态下如此不专心地走出这片尸山?一个趔趄,我差点和某具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双温热的大手制止了我,直接把我拎起来放好,阿狄在我身后愤愤地抱怨道:“你这女人,眼神不好就不要乱跑,好似随时都会有状况发生一样,真麻烦!”

我转身拍拍他:“嘿,谢谢了!”

小家伙脸竟然有一点红:“谢什么谢,你要是摔出什么伤来,不是更麻烦?”顿了顿,好似不够劲一般,又补充道,“你就是个制造麻烦的家伙!”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迷惑地:“你是说我?”

小朋友,天底下像我这样不用人养事事自己来还上赶子替人解决麻烦的女人,是麻烦制造者?您眉毛下面那俩玩意是喘气用的?

阿狄似乎怕我看不清楚一般,特地低头靠近了,狠狠瞪我一眼。嘿,到现在我才看清,这小家伙的眼睛是清澈的绿色,非常美好纯净的颜色。

这颜色让我有片刻的失神,让我联想到了绿色的湖水,或是冒着寒气的深潭?呵,人都是这样,习惯于忘却痛苦,如果一件事情三分美好七分痛苦,在许久之后去回忆时,人便只能想到那些美好的东西。这真是要不得的习惯,这种习惯让人一次又一次地忘却痛苦,飞蛾扑火一般向着某些莫名其妙的目标前仆后继,也催生了比如忆苦饭这种怪异的东西?想到这,我慢慢笑了:“好啊,那你就跟在我身后收拾我所制造的麻烦好了,非常感谢!”

说完,我还特地强调般的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膀,做出革命老一辈的样子:“小伙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继续努力吧!”

阿狄哭笑不得地打掉我的咸猪手:“女人,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些,我就谢天谢地了!”说着也不再理我,加快步伐,先跑去了大堂。

我随后跟进,第一眼便看到我家物美价廉耐磨耐用的萧白瘫在一把椅子上,面色苍白,看到我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求你!别说任何关于后园的话!”

我点点头,同情地:“不适应?”

萧白惨叫:“适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好吧?如果我能够适应,那我也能成为蓉城首富了。”

我大笑:“嘿,你夸人的方法可真是别具一格!”说着用手肘顶了顶阿狄,戏谑地,“看到了吧?这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阿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假装欣赏这简陋的客栈里别具一格的装潢。哼哼哼,哼哼哼,他似乎对我最常用的交流词汇就是哼,也许我该改口叫他小猪?

萧白双手抓着桌面,仍旧面色苍白,呼吸短而浅:“你好像有话要说?”

我收起笑容,正色道:“马帮在大漠的生意,你知道得最清楚。告诉我,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热闹的城市?”

萧白侧头想了想:“我们的马帮,都会把离这最近的木涯作为中转站。”

我点点头:“好,我们就去木涯。”

所谓大隐于市,我相信,如果要躲过追踪的话,热闹的集市比人迹罕至的深林山谷更有隐蔽性。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请多留言吧,谢谢!木涯真是个热闹的城市,虽然它很简陋,最高的楼不过只有三层,但这不妨碍它聚集了大量的衣着鲜艳的鞑坦人、西域人和朔人,还有同时具有这三个民族特点的人们,用同样鲜艳的笑颜迎接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入乡随俗,我也兴冲冲地给自己买了件鞑坦族的骑装换上,又编了一头小辫子做搭配,打扮完毕后照了照镜子,自己也忍不住笑。这样一装扮,倒是显得自己年轻了几岁,不由嘻嘻一笑,连走路都开始一蹦一跳起来。

我出门,转了一圈给两个男人看:“如何?”

萧白微笑着表达他恰到好处的欣赏,阿狄依旧倚在门边,哼了一声:“不是要找人么?竟然还有闲心来买衣服?”

我迎着太阳,享受阳光撒了满脸的感觉,像猫一般眯了眼睛,懒懒地回答他:“好啊,找,去哪找?”

意料中的,阿狄语塞了。

我转身,拍拍他:“年轻人,相信我,我们现在大踏步地后退,是为了将来大踏步地前进。”

离得这么近,我再一次欣赏到了他碧绿的眼睛,和覆盖其上的深棕色的浓密的睫毛,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肌肉牵动,眸子反射出的光好似一个迷人的眼神,我骇然一笑:“再年轻五岁,我就被你电到了。”不知为什么,对于美好的东西,我渐渐有种敬畏的心理,我愿意保持至少一丈远的距离,静静地欣赏,而不是再想着据为己有,或是萌生出些别的什么想法。

阿狄脸红红地咳嗽一声,粗着嗓子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耸耸肩:“术业有专攻,我对于找人和搜集情报,确实不如某些专业人员做得好,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等着。”

阿狄皱皱眉头:“你找的那人又不是傻子,即使不会易容,也会变装的吧?”

我笑:“那是自然。所以,我只是要求我的眼睛耳朵们守住这个城市的成衣铺和脂粉铺而已。”

说话间,一个混混模样的人晃晃悠悠地荡过来,凑到萧白身边嬉皮笑脸地和他说了几句,好似在要点钱花花的无赖模样,萧白似乎被他缠得不行,伸手给了他几个铜板,那人得了钱,也不再纠缠,做了个类似于鄙视他小气的表情,就再次嬉皮笑脸地跑远了。

阿狄惊讶地:“不是用鸽子?”

我乐:“你在沙漠里见过鸽子?这么明显的东西,飞来飞去的,不是被人射下来当乳鸽烧了吃,就是专门给别人送情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