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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47)

田即被扯得暫時動彈不得,他猙獰的臉定格在我眼前,他昂揚的凶器一點一點,在胯下耀武揚威,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底莫名的恐慌,只想大叫︰帶我走!帶我離開這鬼地方!

透過淚光,我看到一身紫衣的夏至打著呼哨趕來,劍芒寒光點點,快結束了吧?趕緊結束吧!我流著淚祈禱,快他媽的結束吧!但似乎老天爺就是不打算實現我的心願,哪怕一回。夏至還沒趕到近前,田即便似十分痛苦地再次嚎叫。隨著他的叫聲,他胯下的巨龍也開始發射。腥臭黏膩的白灼噴了我滿頭滿臉,如高壓水槍一樣打在我身上,打得我生疼,隨著這突發事件,我心底的恐懼徹底掙脫了牢籠,我失聲慘叫︰“不要!!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1】醋倒在炭火上,跨过可去尸气。

第三十二章

透過淚光,我看到一身紫衣的夏至打著呼哨趕來,劍芒寒光點點,快結束了吧?趕緊結束吧!我流著淚祈禱,快他媽的結束吧!但似乎老天爺就是不打算實現我的心願,哪怕一回。夏至還沒趕到近前,田即便似十分痛苦地再次嚎叫。隨著他的叫聲,他胯下的巨龍也開始發射。腥臭黏膩的白灼噴了我滿頭滿臉,如高壓水槍一樣打在我身上,打得我生疼,隨著這突發事件,我心底的恐懼徹底掙脫了牢籠,我失聲慘叫︰“不要!!不要!!啊!!”

尖叫之後,我反而平靜了。這是夢吧,這一定是噩夢吧,這絕對不會是真的。

田即仍在噴射,一股股腥臭的白灼不斷地落在我的身上,透過衣衫,燙得我好疼。

我就這樣冷冷地不錯眼地看著他,看著他大張著嘴,嗬嗬低吼著,眼神越來越清明,白灼漸漸變成清亮的水狀,最後開始飆血。我都佩服自己,為什麼這麼冷靜?好似我才是旁觀者,這是與我無關的。我似乎是站在一邊,冷靜地看著他雙手前伸,然後無力地垂下,眼中血紅漸漸退去,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似隨著這些污穢一起射出去了。他漸漸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腳下一軟,跪在我面前。他仍在射血,小股小股的污血不斷噴到我身上,浸到我皮膚上,我想吐,卻仍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田即艱難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眼楮突然就亮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墨讓大驚,手臂一收,田即就被扯得飛了出去,如一只破舊的娃娃,摔在地上,堆成一團。在他飛出去之前,我依稀听到他說,琴兒。也許是晴兒,也許是其他什麼名字,又有誰知道呢?我只顧冷笑,呵呵,他看到我,想起了誰?他在最後那一刻,想到了誰?

夏至小心地走過去,試了試他的脈搏,為難地︰“死了。”

墨讓撐起身子,撫住胸口,微一運氣,哇地吐出一口污血來。擦淨嘴角,他冷冷地看了田即一眼︰“就算他死了,我也會幫你查到底,你放心!”說罷向我走來,“我們在無月小築等你們把尸體送到!”夏至瑟縮了一下,嘴巴動了動,最終蹦出個好字。

墨讓跪在我身邊,撫摸我的鬢發,我緩緩偏過頭,避開他的手。別,別踫我,你不是有潔癖麼?我這麼髒,求求你,別踫我。

墨讓雙手捧起我的臉,替我擦干淨那些濕滑的穢物,再點了我左臂幾處穴位,為我簡單固定了一下斷裂的臂骨,最後脫下外套,幫我披上。

我望著他,不由怔怔地落淚。只是落淚而已,不抽泣,不嗚咽,好像眼楮在流水。我向來如此流淚,這樣我就可以在夜里肆無忌憚地哭泣宣泄,而不用顧及到底層通鋪上睡著的被吵醒就會發飆的十幾個每夜累到極點的丫鬟們。

墨讓看著我不斷涌出淚水的眼楮,眉頭輕輕皺起︰“小艾,哭出聲來吧。”

我不,我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被弄髒了身子麼?這跟煙花地那些污穢到極點的事情比起來,這又算什麼呢?回去洗洗就好,洗洗就好……

墨讓極溫柔地抱起我,將我的身子牢牢貼著他的胸膛,我皺了皺眉,想推開他,但,我不敢踫他,我怕他嫌棄我的手太髒。

他一手扶著我後腦,一手撫著我後背,將我放在他腿上,不斷撫著我的後背,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小艾。都過去了,哭出來吧。”

我仍是默默流淚,半晌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墨讓,我好髒,放開我吧。”聲音輕細,如小貓呢喃,我甚至不知他是否听清楚了。

墨讓離開一點點距離,琥珀色的清澈眸子看著我的,突然就笑了,他的唇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牽起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你看,一點都不髒啊。”

我笑了,繼而哭得更凶,終于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然後是放聲大哭。墨讓抱起我,就像抱起一個小孩子一般,在我耳邊輕聲說︰“走吧,我們回家。”

我抽抽搭搭地哭得更加厲害,回家,我要跟墨讓回家。

家。多好的一個詞,代表著多美好的一個地方。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多重的傷,回到家里,就都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對不對?對不對?

墨讓緊緊地抱著我,所用的力道既不會讓我疼,卻又讓我感覺到真實,讓我感覺到,他是在我身邊的,他一直是在我身邊的。這是真的也好,錯覺也罷,不可否認的是,我在恐慌過後,開始覺得安心。他在我身邊,墨讓在我身邊,天底下還有什麼是不能邁過去的呢?

我哭夠了,昏昏欲睡地掛在他身上,然後就看到了倒在路邊的南平,墨讓上前查看一番,從他發間拔下一枚金針,沉默了。我費力地轉過頭︰“怎麼?”

墨讓嘆氣︰“有人在附近。”

我看看那細如發絲的金針,點點頭。明白,為了阻止南平去找救兵,所以用金針制住了他的昏睡穴?

南平悠悠醒轉,墨讓問他︰“可曾見到什麼人?”

南平看看我,又看看墨讓,大驚︰“小艾!你怎麼?”

我皺了皺眉頭,偏過頭,枕在墨讓肩上,沒有說話。墨讓拉南平起來︰“受了點驚嚇而已,你有看到什麼人麼?”

南平想了想︰“沒有,只是跑著跑著,就眼前一黑。”

墨讓低頭想了想,復又抬頭︰“先回去再說吧,小艾需要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看到尸體才有定論。”又緊了緊抱著我的臂膀,低頭問我,“小艾,回去把手臂包扎好,然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如何?”他溫柔的鼻息吹在我耳蝸上,令我半邊身子都有些酥麻。我點點頭,縮在他懷里不出聲。

我不敢說,此時我耳邊仍有極輕極輕的聲音,在喃喃地祈求︰“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這聲音一直伴著我,直到我洗澡時也是如此。我獨自坐在木桶里,听耳邊那細小的聲音絮絮哀求著︰“求求你們,不要……不要……”

我面無表情,身子一點點下滑,漸漸沉入水中,耳朵浸在水里,鼻腔里進了水,我漸漸不能呼吸,肺好似要炸掉,不過,那聲音也被溫熱的浴湯隔絕了,湮沒在一片嗡嗡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