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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46)

突然腳下一歪,我踩到了疑似兔子洞的東西!

天啊!老天爺,不帶你這麼玩我的!我欲哭無淚,用盡剩下的力氣猛力推了南平一把︰“跑!快跑!去找人幫忙!”

南平轉頭,腳下頓了頓,終于點了點頭,一聲呼哨,又沖田即做了好幾個挑釁的動作,才繞著彎子跑了。

我渾身酸軟,謝謝了,南平。

腳崴了,身邊又沒有什麼可以遮擋的東西,我要怎麼辦?

看田即目光追隨南平不過一瞬的時間,抽抽鼻子,視線又落到了我的身上,目光灼灼,燙得我忍不住瑟縮。

墨讓兜頭抽他一鞭,抽得他皮開肉綻,叫夏至︰“去!去拿劍!”看來是下定決心要傷他了。夏至長鞭繞住田即腳踝,愣了一下,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田即竟硬生生地跨出了一步,崩斷了夏至的長鞭。夏至忙點頭︰“好!”足下輕點,飛身而去。

陡然間少了一人,墨讓與老鄭的壓力立刻增加不少。墨讓手下不再留情,鞭鞭見血,但似乎效果不是很好,田即狂性依舊,而且,似乎血液的氣息令他更加激起對什麼東西的渴望,他仰天長嚎,聲音如利刃刮骨。

他的渴望,不會是針對我的吧?天啊,我何德何能?

趁他分神對付墨讓和老鄭,我爬了幾步,隱在一簇野草後面。虧得咱今天穿的是件綠色的衫子,隱在草叢里,也不算太顯眼,但願他被血糊了眼楮,看不清楚我的方位。

他也似乎確實是看不真切的,他的雙眼被額頭不斷滴下的鮮血糊住了半邊,通紅的眸子不時向上翻動,像是想看得更清楚些。但顯然沒什麼用,他怒吼一聲,一只手臂護住臉龐,另一只手胡亂揮抓,似是想抓住什麼。

墨讓與老鄭自然是不會令他得逞,兩條鞭子揮舞得愈發靈活,配合默契,仿若兩條蛟龍,鞭鞭向他膝下招呼,應該是想要令他快點失去行動能力而不傷他性命。

田即又是一聲怒吼,突然俯身,足下發力,騰地縱躍出老遠,欺身到老鄭跟前,揮手一拳過去,老鄭應聲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胸前滲出大片血紅。天,沒听說過打人一拳會出這麼多血的,是打到老鄭舊傷了麼?看血出得這麼多,應該就是最近受的傷,最近?他抓捕田即那次?所以田即的功夫其實也是很好,是吧?呵,那是自然,不然就算他發狂之後功夫激漲,也輪不到三人聯手抓捕他不是?

我真是佩服自己,明明已經是俎上魚肉,還有閑心去分析些這個!

解決掉一個,田即似乎士氣大增,又抽動了下鼻子,血紅的雙目直直看向我這邊,口中一聲尖嘯,就向這邊趕來。

怎怎怎麼回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斜刺里突地伸出一根長鞭,是墨讓纏住田即雙足,他高呼︰“快走!小艾,快走!”

我苦笑,也得走得了啊!

等等,田即找我時,為什麼都要先抽抽鼻子?難道……他是通過氣味找我?

氣味……氣味……這附近沒有池塘,我也來不及再慢慢分析究竟我身上有什麼令他如此著迷了,翻檢身上,今天沒帶什麼特別的東西,怎麼辦?

靈機一動,我掏出隨身小袋中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兜頭倒在自己身上,登時,一股濃烈的醋味兒飄散開來。沒錯,一瓶子醋,自從地宮回來後,我都會隨身帶一小瓶醋,只是怕萬一再遇到類似情況,墨二少聞不慣尸氣而已。【1】

田即明顯愣了一下,他有些迷茫,直起身子四處看了看,似乎失去了目標。

我長出了一口氣,太好了,總算讓我蒙對一回。

誰料我還是高興得太早了,田即不過是頓了頓,便又向我這方向跑來,墨讓甩掉鞭子,縱身到我身前站定,伸手攔住田即,長袖無風自盈,掃向他雙眼。饒是我功夫微末也看得出,墨讓這記重擊是使出了全力,逼得田即不得不穩住身形回身防御,也就令我能夠多得一點時間脫身。可惜墨讓算錯了一件事,就是田即他已經瘋了。

田即直直地沖過來,一手成爪,作勢抓向墨讓脖頸,竟是拼得自己眼楮不要,也要弄得兩敗俱傷,解決掉最後一個麻煩。墨讓畢竟沒瘋,他狼狽扯招,另一只袍袖一甩,頂上田即胸口,逼得他後退幾步,回身卷起我,道︰“抱緊!我們走!”

我驚叫︰“小心!”

田即竟然已經到了他背後!在這麼短的時間里!

田即桀桀怪笑,竟不理墨讓,一手撫上我臉頰。他滿手的腥甜黏膩,令我惡心欲吐。

墨讓眉頭一皺,長臂一伸,將他頂得退後幾步,發足狂奔。

我抱緊墨讓,看田即好似被某只無形的手掌打得渾身一顫,然後直起身子,跑得竟比剛才更快。我快哭了,天啊,這是噩夢吧?怎麼會真有這樣愈挫愈勇的怪物存在?

田即幾步趕上我們,照著墨讓後心就是一掌。

我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反應能力,左手向上一移。

嚓一聲,我疼得冷汗直冒,斷了斷了,肯定斷了。又想,我怎麼這麼厲害啊,還來得及反應到替他擋一下,還是用左手?

饒是我擋了這麼一下,墨讓也被激得周身一震,向前猛撲,手臂一松,我劃出了道優美的拋物線,並以我並不多肉的屁股見證了這道拋物線的完美。

我痛呼一聲,借著沖勢就地滾了幾滾,眼淚嘩嘩地流。

當我睜眼看到田即那張沾滿血污的臉就在我眼前不到一尺的距離時,我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田即一臉痴笑,大頭湊近我身上,左嗅嗅右嗅嗅,陶醉地咧開嘴,口水一滴滴,涎到我胸前。我惡心萬分,卻不敢亂動,眼看著他越被打就越厲害,我怎敢再輕易惹毛他?只有眼淚不停地流,渾身的肌肉都輕微地顫抖。

他伸過髒兮兮帶著血污的爪子,開始解我的衣裳。

不是吧大哥!我嚇得,反應也不是不反應也不是,只得小聲叫︰“墨讓……墨讓……”快救救我啊……嗚……

墨讓艱難地站起來,俯首去拾什麼東西。他手邊有截斷裂的長鞭,大概是夏至拋下的。我緊張萬分,不要被田即發現啊!情急之下,我嘴巴自顧開始胡扯︰“田大哥,田大哥,您就不怕著涼麼?起來穿上件衣服吧!”呸,看他要做的事情,是穿上衣服做的麼?我在說什麼?!

田即解不開我的外套,低吼一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雙手抓住我衣領,作勢要撕。

我徹底被嚇到了,嗷的一嗓子喊出來,聲震雲霄︰“不要啊!!”

哧啦一聲,我的外衣報銷了,我被他扯得向上一跳,又重重落回地上,斷臂觸地,再次疼得我呲牙咧嘴。可我心里的恐慌更甚,心底窩著的莫名的黑暗記憶似乎也要來湊湊熱鬧。我疼得眼冒金星,依稀見到田即被墨讓長鞭卷住了脖子,硬生生拉直了身子,耳邊卻隱約響起別的女人的聲音,哀哀的懇求︰“求求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