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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45)

“不是。”我敲了敲他的大頭,“空的。南平,你忘了灌水了。【2】”

南平想了半天,才嗷的一聲,悲憤地指著我,食指在風中微微顫抖。

我無視他落葉般青蔥的手指,背著手踱進田府。哼,不讓我和墨讓說話?看我玩不死你。

伸手推了推田府的紅漆大門,竟然應手而開,咦?沒個應門的?這里又不是什麼可以隨意進出的園子,怎麼沒人管?有古怪!忙回頭沖帕金森南平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再轉身向前。

走了十幾米,還沒看到半個人影。不對啊,上次來時,田府雖然因為七小姐的病情而闔府謹言慎行,但往來仍有許多家人小廝,怎麼不過幾天的功夫,田家就好似舉家搬遷了一般?

正疑惑著湊近南平,想與他交流看法,便听得一聲尖利的嘶吼從院落深處傳來,好似有只野獸正欲掙脫束縛,破籠而出。

這嘶吼听得我毛骨悚然,不由反手拉住南平,一步一挪地向前。

南平扯住我︰“可以了,我們還是去門口等吧!”

我掙脫他,不屑地︰“這麼大個人了,膽子還是那麼點大!你不願去,我就自己去。”

南平跺跺腳,一臉的苦不堪言︰“我的小姑奶奶,你那點微末的功夫!要是就我自己一人,遇上點什麼,好歹我還能保命,你能麼?你能麼?”

我高傲地︰“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于人會用腦子。”

南平被我堵得險些吐血,只得跟在我身後,委委屈屈地向田府深處挺進,臉上那包子褶皺得,讓我覺得他其實是大戶人家童養媳一枚。

沒走幾步,又是一聲嘶吼,伴隨著夏至的一聲隱忍的驚呼,我拉住南平︰“情勢真是不妙,我們快點過去!”

南平也再顧不上跟我抬杠,反手拉住我,施展起輕功,帶我跑得飛快。

媽的,我真是多余說這麼一句,被他這麼扯著跑,要累死我了!

那叫聲一聲緊過一聲,聲音越來越淒厲凶惡,越來越不似人的聲線所能發出的。好似先在喉嚨中醞釀之後猛然爆破出來,因為全然不加控制,所有的雜音也一並爆出,讓人听著就覺得心里煩亂不堪。而且許是由于這嘶吼將人所能達到的整個音域都覆蓋到了,這聲音傳得極遠,听起來也是威懾力十足,比野獸還要凶狠幾分的樣子。我深吸了一口氣,穩住精神,苦中作樂地想,還好,不是野獸,起碼,腦子還能起點作用。但,正常人會采用這樣的發聲方式麼?

南平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我躲閃不及,整張臉拍在他後背上,疼得我,捂著鼻子,眼淚鼻涕什麼的全下來了,我哼哼︰“南平!”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的話,我不介意再多諷刺你幾輪!

南平不理我,突然給我一拐子,迅速捂住了我的眼楮,支支唔唔︰“我們先退出去!”

我慘叫︰“南平!放開我!”

南平一味地︰“出去再說!出去再說!”

我氣︰“南平!別管有什麼你認為我不應該見到的!相信我,我八成以前早就見過了!”你還能認為什麼我不應該見到?血腥暴力?淫亂污穢?拜托,你當風滿樓是什麼?酒店麼?

南平的手明顯一僵,然後慢慢松開了。

我迫不及待地拉下他的手,然後我也僵住了。

媽的,話說那麼滿干什麼?看這種東西,是要長針眼的吧?

田即小朋友很彪悍地不著寸縷,墨讓、夏至與老鄭三人手里各執一條長鞭,各據一角圍在他身邊,不斷地抽打並試圖捆綁他。好似馴獅一般,嘴里不停地呼喝驅趕驚嚇。但田即似乎軟硬不吃,三條皮鞭輪番抽打在他泛紅的皮膚上,打出一道道紫痕,他竟像全然無知一般,雙目赤紅,不住張嘴仰天長嚎。聲音如狼嚎鬼泣,無比淒厲,同我們這一路听到的一樣。

天,這是唱哪一出?田即也瘋了?

可以理解他們三人的難處了,這麼大的一個家伙,不怕疼,不怕死,完全被本能控制,你近不了他的身,不能點穴沒辦法打暈他,還不能直接殺了他畢竟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而且,看樣子,他瘋了之後,好似體能也好得驚人了?

可這瘋也瘋得太另類了吧,田即仿佛在重溫少年時期的青蔥歲月,胯下一匹“竹馬”,雄炯炯氣昂昂,紫紅色的,又粗又大,並且不住顫抖。

我忍不住干嘔︰“南平,我們還是撤吧!”

南平點點頭,頗受震撼地︰“這家伙,不折不扣的禽獸啊!”

我受不了地踹他一腳︰“往哪看呢?快走快走!”

也許是我們這邊動靜稍微大了些,田即猛地向這邊看過來,目中精光突然大盛,口中嗬嗬有聲,竟然作勢就要沖過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艾讽刺南平的话】

【1】这个比较明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2】暗示说南平平时是脑子进水,今天是没带脑子。

第三十一章

眼見不著衣冠的禽獸就要沖過來,南平低喝一聲︰“糟!”手成鉗狀緊緊捏住我手腕,我瞪他一眼,大哥,要跑就快,我也知道糟了,您光捏我有用麼?

田即眼光直直地望過來,腳下移動,好似著了魔一般。

守我們這邊的是夏至,她長鞭一甩,在田即腳上抽了一鞭,但這鞭的效果顯然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威力,甚至連像方才那樣令田即行動稍滯都不能,他似乎被激怒了,血紅的雙目轉而瞪著夏至,口中不斷嚎叫,手臂一長,迎著鞭子揚起,似乎是想抓住那令他疼痛的東西。

夏至手腕一抖,鞭子如靈蛇般抖動,勾得田即身形也不斷移動,暫時吸引了他全部的精力,趁這光景,墨讓與老鄭也同時欺上,在我們與田即之間形成了道人牆,墨讓大呼︰“跑!快跑!”

南平得令,拉著我飛速向原路跑回。跑動中才發現,這里似乎是一片跑馬場一樣的地方,一馬平川,地勢有起伏,但卻少見樹木。南平與我的輕功都是以小巧騰挪見長,在這跑馬場里無處借力和躲閃,我們全憑內力發足狂奔,不多時,我便感到有些氣竭了。可惜我們對于田府地形不熟,跑了許久,仍是在這跑馬場里兜兜轉轉,天啊南平,剛才你怎麼帶的路,不要告訴我你迷路了?

身後田即的咆哮依舊十分清晰,他們三人圍著他,卻不能徹底阻止他的前進。墨讓三人武功雖高,卻不能暢所欲為,把田即打死了事,就算打殘了,估計也有不小的麻煩事。再加上田即動作實在詭異,力氣也好似突然大得驚人,動起手來實在是有些束手束腳。

我掙脫南平的手︰“我跑不動了,你先走,我自己找地方藏起來!”

南平一把抓住我︰“說什麼傻話!這里哪有地方給你藏!快跑!”

說得是,這里確實沒有,于是只得再次玩命狂奔。

我恨有錢人!媽的,閑沒事在家里修這麼大個跑馬場干嘛?而且,地勢還刻意弄得這麼波瀾起伏的,純粹是折騰馬嘛!當然,現在是折騰我,剛才跑過來時就被南平帶得上氣不接下氣,現在耗去的力氣是方才的兩倍不止,我跑得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