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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兰心(66)

受她刺激,奕的欲望重又抬头,明澜大惊失色,不由口吃起来:“还还要?都都三三遍了……”

奕坏笑,温柔地附上她红肿的唇:“谁让相公我憋了这么久呢?娘子又不让解决,可怜啊……”

待两人喘息着再度分开时,外面传来了三声梆子声。

奕满脸憾色:“我要走了……这一走,不知又是什么时候能见……”

随着这句黯然的话语,两人间轻松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存在过。

奕打起精神,从衣物中掏出块令牌及一枚小小的烟花递给明澜:“我给你留了一千兵士,任凭你差遣,再多,便要引起那头的警觉了。若是有事,你可叫唐棠拿了这令牌找崇文门的薛统领。若是不及找他,便将这枚烟花射向空中,兵士便会立刻冲进园子里。”

“虽然人不多,却已足够在最后时刻保你们平安。”

明澜点点头,强拉住他手,按在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上,眼神坚定:“奕,这里,已经孕育了你的儿子。你要记得,一定要活着回来!你没有死的权利,无论前面什么,我都会同你一起面对。”

“若你胜了,你还要亲眼看到一个太平盛世,若你败了,你身上的担子便更重,你不能自私到丢下我一个人!即使做俘虏也罢,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奕看着她,郑重地点头。

明澜不由想到余华小说中那个小人物,站在死人堆里向上天叫阵:老子一定要活着!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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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壶胜境,是供奉大清列祖列宗画像的圣地。平时,这里青烟袅袅,木鱼敲击声不绝,而如今,这里却只剩下了满壁的画像,和画像前那名纤瘦的男子,四周静得可怕。

奕宁跪坐在蒲团上,双眼崇敬地望着历代先祖,恭恭敬敬地行叩拜礼。

当有大群宫人涌入,无声地把他围住时,他仍面色平静地行着礼,一丝不苟。宫人们被这帝王气势撼住,只静立在一边,竟不敢打扰。

待奕宁行完礼,直起身子,方淡淡问:“太后叫你们来的?“

为首一人低头请安:“万岁爷恕罪,奴才们奉懿旨,请万岁爷移驾热河!”

奕宁摇头:“朕不会去的。”

为首那人看看四周,又看看外间天色,终于狠下心来,一招手,几名宫人将他团团围住,就把大卷的丝帛向他身上套去。

这丝帛极宽,又是极韧的料子,既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淤痕,又叫人动弹不得。奕宁转眼间被捆了个结实,却仍淡淡地想,皇额娘为了逼自己同行,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啊!

“请万岁爷恕罪,奴才们也是逼不得已。”宫人们一边说着恕罪的话,一边将结子打紧,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奕宁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好像被绑住的是别人一般,忽抽动鼻子:“好香,你们有没有闻到?”

几人不理,便要抬了他回去复命,刚迈出一步,却觉得脚下一软,便齐齐摔倒在地,意识尚清醒,身子却已动弹不得。

门被呼地踢开,一道红色身影抢入,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奕宁身边,一手在他鼻下一拂,一手执了锋利的小刀,贴着他衣物划过,那冰凉的触觉令他不自觉地轻颤一下,之后便发觉自己又能行动自如了。

奕宁活动下酸软的手脚,站起身子,向外看,意料之中地看到门口那瘦削的身影,细看,他的懿贵妃却是穿了男装,梳了条粗黑的大辫子。

他不由失笑:“怎生这种打扮?”

明澜满不在乎地提提踏踏进门,甩了甩大辫子:“惯了,行动还方便些。得了!老太婆都走了,我还装什么装!”

奕宁大笑:“三年也磨不平你这猴儿性!皇后呢?”

明澜踹踹倒在地上的几个倒霉蛋:“芷儿姐姐自然也是不走的,你在哪里,她自然也在哪里。”话里倒有了些愤恨的意思,似是替她的好姐妹不值。

奕宁只当没听出来,兀自轻叹:“也罢,若是朕去了,她跟着朕一道,也免受些折磨。”

明澜气,一脚把那宫人踹出几步远:“你们明明朝夕相处,相隔最远的距离不过是几里罢了!怎生这般的不知惜福,动若参商!”

奕宁僵住,知她是想起了自己与奕间的不如意。想了想才缓了脸色:“朕自然有朕的考量,不要多话……”

话没说完,他便猛的伏下身子,双肩剧烈抖动,似是忍着莫大的痛苦。

明澜一时也忘了与他计较,急急过去扶住他:“怎么了?是又发作了么?最近怎的发作的愈发频繁了!需要点蜡烛么?”

奕宁艰难摇头,嘴角渗出滤血丝,明澜猜他是咬破了舌头,用疼痛来转移这难熬的感觉,然而若是这法子有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瘾君子呢?

他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抽搐,右手却挣扎着往怀中摸去,半天才掏出块桃红色的帕子,上面用墨色的丝线绣了真龙腾云的纹样。

那帕子仿佛是灵丹妙药,他握在手中,脸上便现出几分坚定来,身子抽搐的幅度也小了很多。

明澜觉得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才忽的想起,这帕子,原是皇后姐姐也有一块的,只不过她的颜色浅些,同样用墨色的丝线绣着凤飞九天。

明澜叹气,不再追问。这些都是长了七窍玲珑心的人物,作出这样的抉择,心里也一定是极痛苦的。不然,也不会把一块褪了色的帕子当作珍宝了。

她突然想起句话来,不抛弃,不放弃。——听着便让人热血沸腾,可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呢?人总要抛弃些什么,放弃些什么,才能继续坚持那些不想抛弃的,不能放弃的。

她并不知道奕宁为了坚持那些不能抛弃的,又抛弃了什么。但自那天起,她开始仰望他。

就这样硬捱着,又过了约半柱香的时辰,他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奕宁手捏着帕子,慢慢直起腰杆,仿佛身上重又充满了力气:“走,陪朕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好枪法啊!好枪法素十分重要地!!!~~~邪恶地笑~~~~~

开战!~

【废·话·一·下】

浑身粘兮兮……好像成了两栖动物……可以分泌粘液了……

幻想小卡如蜘蛛侠般biu~~的一下,蚊子就被偶地超浓度汗液贴在鸟墙上……

怀念某海滨城市夏天平均24度的舒适天气……哭……

7月24日初稿

诏书

奕宁展开黄绢,提笔闭目凝思片刻,便落笔如风,笔走龙蛇,很快拟好了圣旨,盖了玉玺。待吹干墨迹,才仔细地卷好,郑重递给明澜:“替朕,将它放到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

明澜知道这便是传位的圣旨了。不由有些好奇,试探地展开了一些,见奕宁没有说什么,便索性全部展开,粗略浏览了一遍。

明澜本就对古文的辨识能力不高,再加这传位诏书关系重大,奕宁按例用满、蒙、汉三种文字各书写了一遍,且他又是用行草书写汉文部分。乍一看去,只觉得满眼都是蝌蚪文,明澜看得眼花缭乱,直觉得连以往认识的几个字都不能辨认了。明澜一个头两个大,勉强认得了几个敏感度极高的词汇:传位于、六弟、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