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逼娼为良(21)

小满磨牙:“鲍参翅肚,猴菇鹿茸。”

我淡淡道:“给脸不要脸,何不扑杀此獠。”

毁灭菇少爷总算想起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摸摸鼻子低声补完:“……都不需要,清茶淡饭足矣。”

我慈爱地拍拍他肩膀:“孺子可教。”

斗嘴第二回合,小满惜败。

正文 13.色女三顾茅庐

小满看着我,张了张嘴。

我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左右看看,咬咬嘴唇,运气运气再运气,终于忍不住轻声抱怨:“都站了一个时辰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给个准话不行?”

我活活活地奸笑:“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定力如何。”

小满气得,咬着牙恶狠狠地:“奸商!把我和倾羽姐姐支使得团团转,自己却到这里来躲清闲!”唉,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马兄弟当真没骗我。听听,这才几天,就知道管倾羽叫姐姐,管我叫奸商了!

也不想想是哪个奸商管他吃住!

我摇摇手指,正色:“第一,今天是你死活跟来监视我的,你若沉不住气等不到好戏登场,是你活该。第二,没听说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么?不给衙门里的官爷们喂饱了粮食,咱开什么店能长久下去?第三,老娘可没躲清闲,老娘是在办正事。仔细你的嘴,要是砸了老娘的招牌,老娘要你好看!”

小满抱着手,轻哼一声:“骗谁呢?我从没听说过谁开店要给学监送礼的,还每天早上精心打扮了才出门,我看你心里,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不安于室!”

我眯着眼睛:“没错啊,我就是贪图这学监长得好看,你有意见?”老娘好色是司马昭之心,用得着你在这儿提醒我?

小满被噎得,瞪着眼睛呆了半晌才接下去:“那……那你那鸟儿呢?你不还说是给你送情书来的?”

我的小萌鸟往来频繁,小满又跟我们朝夕相对,自然逃不过他眼睛。事实上,他第一天住下便看见鸟儿来给我送信,当时他一脸鄙夷:“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就承认呗,还骗我说是诈人家!”

我当即昂首挺胸,骄傲地宣布,这是我姘头鸿雁传书呢,只谈情,不说公事。

他当然不信。

那纸条是叶苏对我捉鬼宣言的回复,他说:“小姑?什么时候给我认个便宜妹妹回来了?料你这样的祸害,也不会被区区孤魂野鬼弄死。若是开店,可以寻求青塘刘家二公子襄助。我的名字还算有点用处。”纸条末尾处,还有块小小的花押,估计是让我剪下来交给那二公子的。

我看了不禁感慨,真是捏住把柄就等于捏住数据传输线了,这心思同步传输的效率还挺惊人。我这边刚说桃林探鬼,他那边就知道我要买地皮开店。就是带宽还有些低,也不给我建议一下,究竟开什么店好。

等以后换个包月,数据无线传输,估计情况会好很多。

我被我自己的联想逗得直乐,那边厢小满同倾羽大声耳语:“你刚刚说我还不信,现在看到老板娘满脸春意,真是想不相信那是情书都不行了。”

死孩子,学人家八卦也得先把毛长齐了?

还是不要问我长哪里的毛,谢谢。

小满看我不答,以为是心虚了,唬着脸教训我:“你虽说是个寡妇,然而叫你半生孤独也是不义,若是遇着好人家,再嫁也是好的。但你这样远处吊着一个、近处再勾搭一个算是什么事?平白把自己名声也败坏了!”

我听了不禁乐:“小屁孩,知道情字怎么写么,就学人家苦口婆心了?”

小满恨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姐……”说到这自觉失言,后半句便又吞了回去,顿了顿肃着脸问我,“你嘴里还有一句实话么?你当真是来这儿瞧男人的?”

看他那样子,仿佛我说一句是,他便要当场甩袖而去了。

我只得叹一口气,整整面皮低声道:“我哪有那些闲心?你说,咱开的是什么店?”

小满一愣:“虽然你没明说,但你让我修葺酒肆、又让倾羽同李叔挑选茶叶,我猜是要开一间茶舍。”

我笑:“错了,是要开一家人肉包子铺,但凡走过路过的客官,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洒家就是那母夜叉孙二娘,依依呀呼嘿。

小满怒:“不正经!”

我故作委屈:“祖宗,咱的桃林都闹鬼了,要是做正经生意,谁敢往那去?不做人肉包子,难道改开棺材铺么?”

小满沉默一会,低声下气地跟我服软:“在桃林里装鬼是我不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量去做。比如……嗯,你叫几个道士来施法,把我当鬼捉了去?或者你请来和尚做个法事念念经,我在地上疼得打滚?”

我大乐:“嚯,我怎么没想到这么玩呢!虽然跟我计划的南辕北辙,但是念在你一片孝心,本座就准你彩衣娱亲了!”小屁孩的想象力真是不可限量啊!

小满的脸又黑了,那个委委屈屈的小表情看得我心旌神荡,忍不住捏捏他下颌,调戏:“我见犹怜,何况老奴?当心牛鼻子道爷真给你收了去,让你做个小牛鼻子。”

小帅哥虚啐一口,正要说话却被我挡住:“待会再说,出来人了。”

一名衙役从里屋出来,客客气气地冲我拱手:“劳烦夫人久等了,大人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我怕夫人等得急,先出来通禀一声。不然……我去催催大人?”

我忙笑道:“不敢,我这本就是不情之请,又哪好耽误大人公事?自然是大人做到多久,我们等到多久便是了。劳烦徐爷记挂,我这心里倒是过意不去呢。”边说边塞给他一块碎银子,又低声问,“不知我们那茶,大人喝着……”

徐爷笑道:“大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大人的神色,确是喝出了不同来呢。昨儿个大人便问我,是否是换了茶叶?我谨记着夫人的嘱咐,并没透露太多,只说是一位故人送我的新茶,大人便也没再追问。”

我含笑轻福:“真是有劳徐爷了。等我那茶舍开张了,还望您别嫌弃路远,多去坐坐呀?”

徐爷连连点头,眉开眼笑:“一定一定。”

当然一定了,县学是清水衙门,我这几天使的银子足够抵他一个月的俸禄,因此见着我跟见了亲妈似的,那热络神情,似是恨不得把他们家大人脱光光再在那一根上扎上粉红色蝴蝶结打包送我。

呀,暴露恶趣味了。

徐爷向小满略略点头致意,得到他抱拳回礼后便又施施然回了里屋。小满扭头,挑着眉问我:“老板娘,您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能直说么?我想来想去,除了你看上这位大人了,还真没其他的解释。”

我笑着掐掐他脸蛋,手感真好,老娘要上瘾了:“先不说这个,咱们为什么属意开茶舍,你知道么?”

小满拨拉开我的咸猪手,摇头:“一直没机会问你,青塘是汉夷杂居,夷人没有饮茶的习惯,汉人在自家喝喝茶也就罢了。我看青塘满城也没有一间茶舍,只有些供人歇脚牛饮的茶寮,都是简陋得紧。咱们开茶舍,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