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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喜事(20)+番外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美人图。”

“什么美人图?”

“哎?你连美人图都不知道?以南朝宫廷里的三大美人为素材所画的图,最近卖得可好了!昨天我没买着,今天一大早就来排队了。你要是想买,明天得赶早”

裴凌南疑惑地说,“以前怎么都没听说南朝有什么三大美人?”

“以前南北朝关系不好,消息也互不往来。这次南朝派人来和谈,边境贸易有望重开,南朝的好东西,我们也能享用了。”

“哦,能再请问一下,是三名什么样的女子吗?皇帝的嫔妃还是……”

那男子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连忙摆手,“不是女子,不是女子。是三个绝顶美男子。一个是宫廷乐师玉蹁跹,另一个是南朝金陵城的都指挥使越香凌。”

听到越香凌的名字,裴凌南顿了一下,“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来头就大了,自己买来看吧。”男子卖了个关子,摆了摆手。

裴凌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对美的人向来又有免疫力,所以没有再追问下去。

为了迎接使臣团进京,所有官员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待。

但从早上到正午,从正午到黄昏,一干官吏等了个眼冒金星,七窍生烟,传说中的使臣还是没有出现。楚荆河正打算解散官吏,打道回府,官道上终于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

马儿都是绝顶的好马,胸前挂着拳头大的铜铃。只是移动的速度太过悠闲。当先的一个人,一身深色的便袍,带着宽沿的斗笠,与他身后的众人略有不同。

待马队行到目瞪口呆的北朝众官员面前,戴斗笠的男人跳下马,身姿挺拔,步如流云。他径自摘了斗笠,附身行礼,“在下越香凌,见过诸位大人。”

北朝的官员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看着男人风雅犹如江南烟花的脸。

越香凌微笑,不惧惮任何打量的目光。

很久以后,北朝的官吏们都还记得那个叫越香凌的男人,怎么用一个微笑,让北人彻底记住了南人的美貌。

楚荆河往他身后看了看,“翁大人呢?”

“大人在路上感染了风寒,脚程比我慢些。”越香凌优雅地说。

“那请大人和几位南朝来使先入城休息吧。”

越香凌看了看身后的马队,盈盈一笑,“哦,他们只是我在路上偶然遇见的商人,结伴而行,不是什么特使。”

楚荆河愣了一下,城门口所有的官吏都目瞪口呆。

裴凌南低头上前,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楚荆河的袖子,楚荆河这才反应过来,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越香凌当先,所有人都跟着进城了。

楚荆河侧头低声对裴凌南说,“你还说我比较随性,看见没有?这才叫真正的随性!”

裴凌南笑着摇了摇头。

越香凌被安排住进驿站,而翁照帆也于两日后抵达上京城。裴凌南因为偶感风寒,并没有同去迎接翁照帆,只是听回来的御史台官员说,那是一个面容慈祥,进退有礼的老大人,并不如传言中那么恐怖。

无论如何,因为南朝使臣团的到来,北朝的上京城陷入了空前的热闹中。

裴凌南每次从御史台乘轿子返家,就会看到街边有几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在慢条斯理地品尝美食。南朝人身上总有一股子说不清的慵懒。还有一种深受儒家思想浸染的刻板。你很少会看见他们大声地谈笑,亦或是肆无忌惮地吃菜喝酒。

裴凌南欲和沈流光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流光在书房里,正打算练字。

他平日里素行节俭,只是有个要命的坏习惯,喜欢在墨汁里面掺入金粉和香油。

“南朝和北朝虽然都学孔孟之道,但北朝的风气显然更为开放。看我们家的裴大人就知道了。”

裴凌南疑惑地看着他。

沈流光挽袖墨墨,“南朝女子不得为官。更不要说像我们家一样,妻子能爬到丈夫的头上。”

“沈流光,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沈流光微微一笑,“半夜里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算不算?耍赖把被子都抢走算不算?经常对我大呼小叫算不算?看到丈夫在辛苦地墨墨也不过来帮忙算不算。”

裴凌南瞪他一眼,走到他身边,抢过砚台,“怨妇。”

沈流光揽住她的腰,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你当不了小妻子,我也不是大丈夫。不过入乡随俗,这样挺好。”

裴凌南环着他的腰,“流光,你不是北朝人,对吗?”

“是,我的家乡,是南朝的国都金陵。那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裴凌南坏坏一笑,“我还知道那里有条秦淮河,河上美人驰名天下。”

沈流光无奈道,“金陵那么多名胜古迹,你怎么就单单记住这条?”

“我不止记住这条,我还记住宁王的三夫人要我向你问好,说你的墨宝她一直珍藏着。”

“裴大人,你可别冤枉我。我跟南宫夫人只是君子之交。”

裴凌南一脸不信,“君子之交她干嘛故意提起你?君子之交她为什么珍藏着你的字?君子之交存在于一个男人和女人之间吗?”

“裴大人,那个时候南宫夫人的声明响彻上京城。我和几个同僚慕名前去听曲,她不收金子,只求了我一幅字,仅此而已。”

“好吧。”

沈流光叹了口气,“凌南,你还是不相信我。”

裴凌南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男人喜欢占有,女人喜欢妒忌,这条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沈流光低头吻裴凌南,直到把她吻得意乱情迷,心猿意马,像只柔顺的小猫咪。这才满意地说,“真理。”

自从那夜共赴云雨之后,数年来,横隔在他们两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墙好像被推倒。裴凌南不再把沈流光当做一个知交好友,而是丈夫。这种心态的转变,让两个人的关系渐入佳境,有时,会有旁若无人的亲密。

家中的下人也尽量多留空间给他们独处。只要一看到少爷和少夫人在一起赏花,看月亮,坐在院子里品茶,他们就自动退避三舍。

沈贺年有时也羡慕,拉着双双问,“双双啊,读书人谈情说爱,都这么风雅吗?”

“不是的老爷,其实跟正常人一样。”她附在沈贺年耳边,把某日清晨,看到的满地碎裂衣服的事情如实相告。沈贺年听得眉开眼笑。

日子过得平淡而又真实,有时裴凌南在清晨睁开眼睛,看到枕边人平和的睡容,会想就这样白头到老。

这天,她和沈流光相约去市集看画,走到半路,沈流光被邻居李大娘强行拉走,说要写一封信。裴凌南只能先独自闲逛。

街边有一处围着很多人,还有隐约的争吵声中人群中传出来。裴凌南走过去看了看,见一个富商模样的人正对着一个人破口大骂。那人背对着裴凌南,看不清脸。

富商抓着那个人的袖子说,“你凭什么说老子这画是假的?老子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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