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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骸(117)

青倏看了看年轻人修长干净,微微带一点点浅橄榄色皮肤的手,稍做迟疑,终是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心里去。

这一刻,命运交错纠缠,再难解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生情愫

罗氏的广告做出两个小样,一个是请了运动员来,展转腾挪,十八般武艺,然后托起罗氏的保健品,道出广告词:生活有你,倍添健康。

第二个是以青倏的灵感为基础,有了更加丰富的内容,讲述一对青年夫妻,妻子体质较差,常年生病,后来丈夫给妻子服用了罗氏的保健品,妻子的体质有了长足的改善,镜头一转,五十年时光流逝,夫妻两人 都已经白发苍苍,却还精神矍铄,携手同游。最后,以低沉好听的男中音道出广告词:生活有你,倍添健康。

青倏看完了两组广告小样,心中惊诧不已。

第二个小样,与事实是如此接近,真真教人感叹。

那天与专业牵引床一同送来给外婆的,还有罗氏出品的深海鳕鱼肝油,活性钙以及多种维生素补充剂。外婆次日起床看见了,骇笑,对沈阿婆说,大卫简直太大惊小怪了。

随后顾问公司随机抽取了两组潜在顾客,分别放广告小样给他们观看,然后收集数据,两组顾客都大比例倾向于愿意购买第二个广告里推销的产品。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运动员那样的强健体魄,普罗大众所希望的,不过是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同所爱的人白头偕老罢了。

罗氏一行在看完了广告小样后,对顾问公司的高效率表示了肯定,并且第一时间签下了合同,指定由顾问公司制作在多媒体投放第二个广告。

等送走了罗氏一行,小组成员发出一阵欢呼。

“下班去庆祝罢!”有人趁机向组长提出要求。

“没问题!”组长一口应承,“这次的活做得漂亮,年终奖金估计能翻一番。”

“苏西,一起去!”组长秘书跑来与青倏勾肩,“听说你这次是关键人物呢。”

青倏想起伊在卫生间里同别人嚼舌头,真想一把拍开了伊的手,可是——青倏觉得自己开始喜欢顾问公司的工作,打算认真做下去——没必要得罪同事,便点点头。

下班前,青倏提前一小时打电话回去,告诉沈阿婆,自己不回去吃晚饭了,免得老人家烧了一桌子好吃的,和外婆等她回家一起吃。

“格么囡囡妠了外头吃饭,要注意自己的胃啊。”沈阿婆不放心地叮嘱青倏。

青倏大学住校时,饮食不周,吃坏了胃,后来出国前吃中药调理了许久,才渐渐好了起来。为此家中长辈总担心她一人在外,吃东西卫生不卫生,营养不营养,健康不健康。

青倏想,哪怕有一日她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外婆和沈阿婆也还是会当她一身奶毛的小囡囡。

等到下班时候,一组人三三两两,打了卡,下楼。

青倏不会开车,被安排在组长的车上,与组长秘书一起。

青倏看得出,组长秘书是喜欢组长的。

那种喜欢,已经到了凡眼睛没有瞎就一定能看出来的地步。

青倏其实宁可到别的车上去与同时挤一挤,可是同事说要注意行车安全,不得超载,又没有人愿意去组长车上充当电灯泡,新来乍到的青倏就此被大家牺牲掉。

青倏一边推动玻璃转门,一边低着头幽怨地想,现在说不去,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忽然听见身前同事发出“啤啤”的声音。

青倏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然后忍不住微微地张开嘴。

小大卫·罗森伯格站在一辆敞开着车门的别克商务车旁,朝她微笑。

见青倏抬起头,注意到了他,他伸长了手臂,朝青倏的方向摇了摇,“嗨,青倏。”

青倏只觉得所有同事的眼光立刻如电光火炬般,齐刷刷投向了她。

组长秘书压低了声音,不无嫉妒地说,“好啊,苏西,你什么时候搭上了罗森伯格先生?”

罗森伯格先生是他爷爷!青倏在心里哀叫一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不是就是眼前这种情形?

奈何在拒绝达维德,立刻面对公司同事的审问,与接受达维德,暂时逃过三堂会审的两难选择之间,青倏还是选择了后者。

至少先弄清楚了达维德的意图,再面对众人好奇八卦的眼神罢。

总算不会太冤枉,不是么?

上了达维德的商务车,青倏发现罗森伯格氏是极务实的一家人,出差到海外,并不炫耀自家的财力,而是选择了租赁公司最低调的一款商务车,配了一名懂英语又熟悉路况的司机。

相形之下,有些名人动辄警车开路,摩托断后的行为,便显得劳民伤财了。

小大卫本人也不是一个浮华子弟,通身名牌,恨不能将黄金宝石挂满全身的样子。

他十分低调,穿一件米色休闲衬衫,搭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踩一双帆布运动鞋。走在马路上,与成千上万到中国旅行的洋人殊无不同。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低调得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年轻人,接手了市值数十亿美元的家族生意,并打算将其发扬光大。

在青倏神游天外的时候,小大卫·罗森伯格自车内的一个小置物格里取出两只玻璃杯,倒了两杯香槟酒出来。

“青倏。”达维德轻轻将一杯递给青倏。

青倏蓦然扬起睫来,眼神里充满疑问。

“预祝你们的行销策略获得成功。”

青倏接过酒杯,并没有喝,只是问:“达维德,有什么含义吗?”

“呵——英语的大卫,西伯来语发音为达维德,意为‘被爱的’。”达维德轻轻喝一口香槟,“从小,我的家人就用西伯来语,叫我的昵名,每叫一次,都让深深意识到,我是被他们所爱着的孩子。”

青倏忍不住也抿了一口香槟,是,他们都是被家人爱护着的孩子,不可谓不幸福。

“你呢,为什么叫青倏?”达维德一手支着车子的窗框,一手若有似无地晃着酒杯。

青倏回想了一下,“这个很难解释,里头蕴涵了太多的意思,最常用的一种说法是,我母亲怀孕生是的前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大团青色的光芒包裹着她,她觉得在那团光里,很舒服很自在很幸福,忽然那团光就消失不见了,然后她开始阵痛……”

所以妈妈觉得自己就是那团教她自在幸福的光。青倏在心里说。

“这真有趣,是不是?”达维德与青倏碰杯,玻璃杯的杯沿轻轻地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倏笑起来,是,每个人的名字都寄托着父母长辈对他们的祝福与期许,应当珍惜。

“青倏你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女孩子,到了现在都不问我们去哪里。”终于达维得叹息。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青倏仿佛成心要气一气达维德。

你给我突然袭击,教我在同事面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就偏偏不对你的来意表示好奇,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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