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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爱越绝情(36)

海喧笑起来,“可是保住了小命。”

“你的每个女伴都受过这样的警告?”绝情裹紧了有些下滑的被单。

海喧收敛了笑容,伸出空着的手,理一理绝情汗湿后粘在额前的头发,“不,我没有过女伴。”

“那么……男伴?”绝情表情严肃,可是眼里有笑。

海喧的反应,是伸手,扳住绝情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随后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去,洗个战斗澡。”

绝情笑了起来,拖着踏沓的被单,往浴室方向走去。

海喧望着绝情光滑的裸背,眼里有怜惜颜色。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没有长胖过,还是那么瘦。

十年间,她有没有一天,好好吃过饭?有没有一天,安稳睡过觉?

海喧不敢深想。

绝情洗了澡出来,饭菜已经端上桌来,不过是简单的一碗白粥,一碟酱黄瓜,一碟虾皮豆腐,另有一份火腿煎蛋,可是闻起来已经教人食欲大增,食指大动。

“怎么只有一份?”绝情坐在海喧对面,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

“我已经吃过了。”海喧摇了摇头,快三十岁的女人了,依然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快吃,免得凉了。”

“你呢?”绝情执起碗筷,问站起身来的海喧。

海喧没有回答,绝情也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海喧自衣帽间里取出干净大毛巾回来,走到绝情身后,伸手撩起绝情长及腰背的湿发,裹进毛巾里,一点点用力吸干头发上的水分。

“自然晾干固然对头发最好,不过湿发搭在身上容易着凉,要用毛巾吸干,然后再垫一块干毛巾在下边。”

海喧身前,绝情的嘴角,抿着一点点笑纹,不教他看见。

她知道,如果她不擦干头发,他一定会替她将之擦干。

微笑,喝下一口白粥。

海喧的手艺越发的好了,绝情想。

小小一碗盛在薄胎白瓷青花盅里的白米粥,米水融合,柔腻如一,浅浅的米香融在空气里,教人垂涎。而搁在豆青色釉碗里的酱瓜已经铰成小块儿,拿糖盒麻油拌匀了,同样香得教人停不下嘴来。

小小一碗白粥顷刻已经喝得见底。

绝情发出满足的叹息。

“再来一碗?”海喧笑一笑,绝情吃东西的时候,还像个孩子。嘴角有一点点粥汤,便伸出舌尖来,轻轻舔一舔,然后微眯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只是看到她吃着他煮的食物的样子,海喧已经觉得开心。

“会胖。”绝情说,可是手里的瓷盅却毫无犹豫地递向了海喧。

“多吃一点也不要紧,即使胖了也没有关系。”海喧接过瓷盅,“健康便好,无谓胖瘦。”

喝第二碗粥时,绝情放慢速度。

“……会——停留多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要问。

海喧凝望一桌之隔的绝情,“不会太久……等二哥婚礼结束罢。”

绝情点了点头,不会太久呵。

“任伯伯的身体……”

“手术很成功,病灶被彻底摘除,只是不能太过劳累,饮食要规律谨慎。”海喧想起当年的惊惶,心有余悸,“医生列出长长一条名单,所有禁忌,不可食用的食品,食物与饮品的温度,每日进餐的次数同相隔时间,还有用药的时间,都须严格控制。”

绝情朝海喧伸出手,“对不起。”

“没关系,”海喧握住绝情纤细的手指,“他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我要盯着他才行。”

“对不起。”对不起,当你全心照顾生病的父亲时,我却游走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间,试图弥补因你的离去而留在我心里的空洞。然后,肉体再如何交缠,心灵却始终干涸寂寞,只有你才能给我荒芜的灵魂带来蓬勃生机。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十年前,你选择了父亲,十年后,我更不会要求你选择我。

我所能做的,只是紧紧把握,这片刻的重逢。

绝情喝光最后一点粥,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来,拉住海喧的手,走向卧室。

“我又饿了。”

“允许我喂饱你,我的女王。”

而夜,才刚开始。

任家晚饭的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小三呢?”任远山不是不意外的。

十年来海喧在他身边,除开读书考试不得不错过与他一起用餐,其他时候从未缺席过。

“三少爷发过消息,说不回来吃晚饭了,不过他也叮嘱,您只能吃七分饱,不能给您吃大鱼大肉,要清淡,饭菜只能六分热……”管家全叔滔滔不绝,不意外地看见任远山的浓眉蹙了又蹙,不禁有些好笑。即使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不喜欢吃药和被约束的性格却始终不变。“三少还说了,您如果不想被押着去医院检查身体,就乖乖听话。”

任远山以八国语言诅咒一遍,然后乖乖听话。

“爷爷在说什么”小小英一郎声问。

任二只是挑了挑眉,任四敛下眼睫,任五窃笑,任七面无表情。

未来的任二太太心罗无声浅叹,老小孩啊。

转而对英一微微一笑,“爷爷在饭前祈祷,并且希望你三叔能回来一起吃饭。”

“我来吃饭,不知道你换不欢迎?”有一把清朗的嗓音响起。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俊美得五分性别,仿佛堕入红尘的天使般的年轻男子走进饭厅来。

“东少。”管家全叔微笑,“今天怎么有空,拨冗前来?”

“我亲爱的心罗要结婚了,我总得前来道贺啊。”俊美的东少笑容浅魅,“是不是,我亲爱的心罗?”

任七的脸色冷了一冷,“全叔,麻烦您给东少加个位子。”

“不用麻烦,我就坐在心罗旁边好了。”东少一指,恰恰是任三的位子。“吃过饭,我还有好东西给心罗看。”

任五笑了起来,“可以不可以算上我一个?”

东少勾起一个微笑,“当然欢迎。”

这两个人是一个调调,只是少有机会碰在一起罢了。

吃过晚饭,任家众人各做各事,留下心罗在客厅里,同东少闲聊。

“终于要走进围城去,发表一下感想。”东少将手握成拳头,伸至心罗面前,做采访状。

“和绝大多数女性一样,我到了幸福的归宿,将要过平淡的生活,激动有之,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平静。”心罗微笑,望着不远处玩拼图的孩子。

“以二爷的身份地位,你知道,他身边来去的女人,永远不会少,你准备好了?”东少挑眉。

“倘使爱情消失,在一起成为一种煎熬,我会走开,毫不犹豫。”一如我之前的一段感情。

东少咂舌,他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

“少挑唆我的女人,当心我把你扔给你父亲。”任海啸从父亲书房出来,便听见东少的问题,已经未婚妻的回答。然而他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东少收回自己的拳头,耸肩,“看,这叫防患于未然,婚前问清楚总比婚后后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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