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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爱越绝情(35)

海喧趴在方向盘上,下巴压住手臂,掩去嘴角一缕苦笑。

原来,不能忘不能忘呵。

有黑色宾利无声地驶近,越过海喧的车,停在Teen-age门口。

司机停车,犀利的眸瞥了一眼后视镜,随后若有似无地转回视线。

“小姐,我们到了。”

绝情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怎么停在这里?”

司机怒了努嘴,“那辆车从我们转进商业街的时候已经停在那里,刚才我们开过的时候,司机忽然把头低了下去。”

绝情诧异。难道三伯伯还不死心,仍把她当作毕生死敌?!月家已经当着三公六婆,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了十一,不是么?她不过是被抓了苦力,替月十一暂时掌管这摊繁杂事务,早晚,要都甩还给月十一。莫非三伯伯以为将她除去了之后,月家就真的能如他所愿地落在月六的手里?

真不晓得是三伯伯天真还是月六天真。

而她,是决不允许三伯伯执掌月家的,决不!

“小姐,不要回头。”司机沉声叮咛。

只是晚了一步,绝情已经回过头去。

银灰色阿斯顿-马丁DB7,浓郁的英国古典气质,流线型车身,R4车牌……

一切看起来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那埋头在方向盘里的男子,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慢慢抬起头来。

四目,隔着疏落行人,隔着如水十年,隔着万千红尘,交接。

海喧。

绝情以为自己在大叫他的名字,却仅仅是唇边无声的呢喃。

“小姐?”司机在绝情身边已经五年,却从未见过这个美丽到狂野,却又冷艳到清冽的女子,有过如此迷惘的表情同眼神。

月绝情,从来都如同女王般主宰着自己的意志与情感。

可是,这一刻,褪去了所有强硬冷冽,她仿佛柔软而温润的月色,带着一些些莫名的忧伤,教人想鞠一捧在怀里,再不放手。

绝情并不晓得司机心中的百转千回,径自伸手推开车门,全然忘记司机肩负着保护她安全的责任。

绝情只是去确认,那辆熟悉的车里,坐着的,是不是——他。

海喧自方向盘上抬起头来,只看见一个穿着银灰色广袖长款毛衣,黑色窄管长裤搭配长靴的女子,无视来往车辆,直直向他的方向走来。

那头黑色长发在晨光中,仿佛黑色海藻,微微摇曳,无风自动。

海喧看着她险险被一辆汽车撞到,却看也不看车中司机铁青的脸色,只是手掌一拍那辆汽车的车头,微微绕开,继续一往无前地朝他走来。

她一双美丽明亮璀璨深邃的眼里,似乎藏着整个宇宙,却只容得下他。

这一刹那,海喧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要跳了出来。

她不要命了么。

海喧推开车门下车,大步走过去,在另一辆车几乎擦过她的身体前,伸出大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不要命了?!”紧紧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海喧在她头顶低吼。

绝情愣了愣,随即,伸出双手,回抱海喧的腰,埋在他厚实胸膛前的脸,在海喧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来。

“我只要你。”她低低的声音,仿佛自语。

可是,海喧毕竟还是听见了。

长长叹息,闭了闭眼睛,抑住轻浅的酸楚,海喧吻一吻绝情的头顶。

“傻瓜。”

“我想你。”

“我也想你。”

两人紧紧拥抱彼此,似要将对方嵌进自己的骨血当中。

绝情从海喧怀中脱身出来,拉着海喧的手,走向Teen-age。

短短一段路,于他们,是如此漫长。

走进电梯的一刹那,绝情重重拉下海喧的脖颈,狠狠吻上海喧的嘴唇。

海喧的喉间逸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猛地抱起绝情,辗转回吻。

Teen-age的大堂里,晚班下班,准备回家的员工诧异地望着合拢的电梯门,傻傻地问走进来的司机,“那个人——是老板?”

司机强忍着笑,咬着牙根才能维持自己一贯冷淡的表情,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司机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是老板被什么外来的脑电波入侵了。

那样火花四溢的舌吻,那样迫不及待的爱抚……

过去五年,司机从没见过自己的老板对任何一个异性,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欲望。那欲望的气息,隔着一条马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如同维京海盗般的男人是谁?”小女生初进Teen-age工作,对一切都万分好奇。

司机耸肩,两手一摊,她也不知道。她追随月绝情五年,可是五年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维京海盗?形容得真好。这个高大魁梧,身材壮硕,有着一头深褐色及肩头发的男子,穿着黑色及膝皮风衣,一条穿的很旧的牛仔裤,有种落拓不羁的狂野气息,同老板站在一处,竟那样难以言表的和谐。

“这应该是老板的真命天子了罢?”小女生两手交握,拄在下巴上,“以前那些个,气场都不够强,镇不住老板,老板才会飞掉他们。”

司机啼笑皆非,镇不住?飞掉?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可是——司机忘了一眼停在顶楼的电梯,也许,这一次,的确是真命天子,也未可知。

老板,今次,终于能有一个在寂寂长夜,将她拥抱在温暖的怀里,相伴度过一生的人了罢?

第三十六章 命运的重叠(6)

拥抱亲吻,不能解十年分离的相思之渴。

肌肤与肌肤的触碰无法满足彼此索需的欲望。

只有紧紧交缠,陷落包容,大力冲撞与绞紧,近乎于死般的爆发痉挛,才能弥补灵魂空旷的一隅。

空气里划过炽热的电流,房间里再度充满了熟悉的气息。

他们整日做爱,仿佛没有明天,直到累极睡去。

华灯初上的时候,绝情慢慢醒来。

肉体的疲惫与灵魂的餍足,使她露出一个绝美的浅笑。

空气中有浅浅的清香,并不浓郁,但沁人心脾,唤醒了饥饿感。

绝情半支起身体,以白底蓝格被单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慢慢下床。

踮起脚,猫般在长毛地毯上蹑足前行,绕过屏风,便看见开放式厨房里,裸着上半身,只着一条运动长裤的男人,在流理台前忙碌。

他已经洗过澡,半湿的头发搭在颈背上,有水滴沿着后背线条优美的凹线,缓缓滑下。

绝情无声轻笑,真是诱人的男色,而,这个男人一定毫无自觉,因为他正自用好听低沉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唱着不成调的歌曲。

绝情屏息,仔细聆听,才听清楚他在唱:

……

绝情悄悄走到他的背后,伸手,准备偷袭。

海喧却突然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个咖啡壶。

“以后不要在我身后偷袭,很危险。”海喧的笑容危险。

“去洗个澡,我做了晚饭。”

绝情垮下肩膀,“失去了一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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