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聿枫和朗碰面。
“你的美女走了?”
“是,她儿子死了。”聿枫并没把玲珑如何杀死地痞的事告诉朗,潜意识里,他觉得不能告诉朗。“你有Estelle的资料吗?”
“没有文件书面材料,不过,我可以给你讲她的故事。”
“故事?”
“是的,而且只有一部分。”朗笑,“从中你能了解她一些。”
“是——这样?”他怀疑。
“是,我第一次与Estelle的见面是三年前,在凯的花园里,她趴在草地上逗玩两只小海龟。但那窈窕的身形我却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那之前几个月,我就在达尔贝达的军事区见过,她还救了我一命,为此我留有深刻的印象。但她却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不为我所动。那时我就知道,她眼中只有凯。”
“凯恩为什么救不了她?”
“没人能救她,除了她自己。然后,我除了不愿输在一个女特工之手外,我还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为了她,我申请到美国完成任务。谁知,她由于知道一些事情而酒醉和被调查人肯尼发生关系愤然出走,为时半年回来,她面对我、肯尼、森,讲出一切。”
“森?!”聿枫愣一下。
“是,凯的哥哥,清洁工。他是Estelle的第一个男人,但,他只是为了任务。所以,Estelle恨。而相信森对Estelle不是没有感情,所以森杀了肯尼,他要杀Estelle时,我开了枪。”
聿枫沉吟一会儿。“他是爱Estelle的,否则他第一枪是杀了Estelle,而不是肯尼。”
“是呀,我也——这么想,他现在还躺在女皇医院。我想,他是在等着醒来再见Estelle一眼。”
“他——”
“他成了植物人。”
聿枫叹了一口气,问:“你知不知道卡夫卡爆炸?”
“是,据说是炸死了司机和女乘客。根据残存物和订车电话,证明死的是康雨心。可是,相信凯之外,还有知情人认为她没死。因为,死者已经面目全非,无可辨认。但从此再没人见过她。”
聿枫摇摇头。“可以换装。”
“那更没人能证明她是否活着。”
聿枫笑了一声。
“啊,我忘了大侦探你了。”朗笑,“我打赌你无法证明。”
“赌什么?”聿枫问。
“输了的人从尼亚加拉瀑布往下跳。”朗说。
“没问题,我保证往下跳的人一定是你。”聿枫笑。
“不一定哦!”
“尼克,去把其他人都叫来好吗?”
尼克点点头。从玲珑这些日子的忙碌中,他看出来了,她一定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农场里的人都到齐了,甚至那只牧羊犬都在。
“各位,我有一件事要宣布,希望你们能听我说完。”玲珑面无表情。“我把农场卖了,不,不,别打断我。我知道,二年多来,你们付出艰辛的努力,使农场生机勃勃,如果你们不想离开的话,仍可以留下来。如果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要求,我在你们每个人的银行户口里存了5万英镑,算是遣散费。”
没有人反对。
“可是Lily你呢?你去哪儿?你又哪儿来那么多钱?”
玲珑笑了。“钱是卖农场的钱,另外我也有存款,不用担心。”
“那么,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所有人都没有劝她,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她不会永远属于这片土地。
“谢谢。”
入夜,玲珑拎了收拾好了的行李,把所有有关雨玲珑的文件材料都付之一炬,一切有关的东西都处理掉。她开门走出去,看见站在门外的尼克。
“尼克!”她有点讶然。
“你——要去什么地方?”
玲珑笑。“处处无家处处家,往来处去罢。”
尼克吸了一口气。“至少让我送你。”
“不用了。”玲珑投身到莽莽夜色中,风中远远送来她的声音,“尼克,Lily是个永远不存在的生命。”
半年后,巴黎机场,一架波音767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一位黑色长发,身材高挑的劲装女子走出机场。
走进一幢公寓开门进去,她关上门,走进浴室。飘逸的长发,褐色的眼眸,淡淡的笑容,额角有一条淡粉色的疤痕,环颈的伤疤,但无损她的美丽。
她笑笑,雨玲珑死了,康雨心死了,活着的是一个戎装女子。她是一个军人,她已经收到了国际红十字救援组织的通知,到瑞典红十字救援总部报到。她只是途经巴黎。
聿枫持了一束百合去农场看雨玲珑。不过时隔半年,他眼前的过去农场一片苍凄,满目苍凉,物事人非事事休之感油然而生,真的是人去楼空。
他走进玲珑曾住过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倒是留有一台电脑,在墙上写了输出的密码。他按指示开机,屏幕上打出几行字:
“聿枫,我知道你会再来,届时,我已经离开了。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很高兴你曾陪我故地重游。虽然你不是我想见的那个人,不过你多少代替了他的位置。我很感谢,我会永远记得你的,KEYL。”
KEYL?聿枫想了一会,明白了,康雨心,Estelle,雨玲珑,Lily。四个名字的打头字母。
她会到什么地方去?他回到马塞,打电话给凯。
“你好,将军府。”
“我找凯恩。”
“我就是。”
“我是聿枫。”聿枫自报姓名,“我想我该和你谈谈。”
“你有她的消息了?!”凯微有激动。
“不,我一度以为我找到她了,但很可惜,被她溜掉了。凭感觉我觉得她是,但我没有证据。现在,她消失得象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我没有任何线索。”
“她——是什么样的人?”
“二十几岁,黑色短发,褐色眼眸,有一个儿子,身手很棒。”
“儿子?”
“是的,多次混血儿,叫念凯。”
“念——凯?”凯顿了许久,“他——”
“他死了。我们曾经到过伦敦,他被人失手摔死。是她亲自去报仇的,她说她是从地狱回来的女人。”
凯沉默几许。“没错,如果她还活着,她的确是从地狱回来的人。”
“我——”聿枫想说他放弃。
“找到她!请你!一定!”
“好吧,我会把以上的情况详细地做成报告形式电传给你。”
“拜托了。”凯挂上电话,坐在书房里。二年半了,他的风流在伦敦出了名,但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融入沉沉夜色里的背影。那已经成了他对Estelle永恒的记忆,修长、纤浓合度的身材,孤单地融入黑夜。
想了想,他穿上外衣。
“果里,果亚。”
“将军,什么事?”
“我出去走走,如果有人来,请他们改天。”他随意地吩咐。
“是。”
他走着,竟不自禁地走到了女皇医院。
“您又来了。”护士已经认识他了,他几乎每个月都要看看森。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恨森,可是,他恨不起来,森永远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