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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2)

“伊准备哪能办?”恋爱狂不小心又蹦出一句方言来,偷眼看看赵菁菁,见她没有纠正的意思,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也许就此对人性失去信心。”赵菁菁觉得何平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十分经典。

“那么外头传的,究竟是真是假?”恋爱狂对这则八卦的可信度,还是抱持一定怀疑的。

赵菁菁看了看何平,沉吟片刻,语不惊人死不休。“八成是真的。”

“啊……”恋爱狂一脸不可置信。她只是八一下卦,当成一桩饭后谈资,她心里其实是九成九怀疑的。怎么——却是真的?

何平呻吟一声,把头埋进枕头里,她不活了!

“现在当鸵鸟,已经来不及了。”赵菁菁不得不提醒何平面对现实。

“何平,叶森然外找……”财迷室友打工回来,捧着一个Pizza盒子走进寝室,看见三人,“噫”了一声,“今天怎么都在?”

叶森然——外找?恋爱狂眼睛都亮了,这是不是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何平,花花公子来了外头寻侬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菁菁现在百分之一百肯定,何平同花花太岁之间的流言,至少在宾馆与西餐馆这一部分上,绝对是真的。

“你们怎么都怪怪的?我一路走上来,其他寝室里的人也怪怪的。”

“打工妹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啊……”恋爱狂凑到打工妹身边,小声与之咬耳朵。

何平此时把头自枕头里露出来,无语问苍天: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要这样惩罚我啊?

而此时,女生宿舍楼下,叶森然正笑眯眯地,站在花坛边上,仰头望着众多的窗户,猜想哪一个窗口,会是何平的呢?

3.少女的愤怒

叶森然之于这所大学里一些心存绮丽梦想的少女而言,是一条通往王子与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捷径”。

叶森然毋庸置疑,是英俊的。

修眉朗目高鼻丰唇,颀长优雅,永远穿着得体,简直似画册里的贵族少年。

然则,英俊决不是少女们对他趋之若骛的唯一原因。

令少女们前赴后继,不择手段也想要俘获叶森然,使他成为她们裙下之臣的最重要原因是——他是叶氏集团的继承人,叶茂晟的长子,一个未来将会继承几十亿美元家产的未婚男子。

叶森然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少女们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皮囊。

若他只是长得漂亮,却没有好学识,好家世,不过是街边一个小混混,想必少女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便不会长过三秒。

少女们或明或暗地接近他,讨好他,使出浑身解数地想要俘获他,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教养不允许他口出恶言,或者横眉冷对。

他一贯只是温和地笑,认真地敷衍,决不教那些心怀梦想的少女颜面扫地,羞愧难当。

每个少女,无论多么努力,最后,也走不进那扇心门,最终都会放弃,无功而返。

日子久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子多得,连他自己都难以数清。

渐渐,有人私下说,看,那叶森然,仗着自己是富家子弟,玩弄女孩子的感情,着实可恶。

并没有女孩子站出来,替他澄清说,叶森然从来没有玩弄过我们。

或者,得不到,索性就让所有人都憎恨他?

叶森然听见这样的私语议论,只是微微一笑,处之以淡。

有什么要紧呢?清者自清,还可以挡掉一些高傲的梦幻女郎,没什么不好。

终于,花花公子的名衔,套在了他的头上。

家里的妹妹有一次问:“哥哥,什么是花花公子?为什么他们说你是花花公子?”

叶森然终于有一丝歉疚,只是对妹妹。这个小他十岁的妹妹,是他心中的天使,如果妹妹说,哥哥你不要交女朋友,他会毫不犹豫地贯彻执行。他没有料到,他的处之以淡,会给小小的妹妹带来困扰。

“花花公子啊——”他斟酌片刻,摸摸妹妹的头,“就是很喜欢美丽的事物,比如花,比如画,懂得欣赏它们的美丽,不去任意伤害它们,破坏它们。”

“哦。”妹妹似懂非懂,却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啊,不是在说哥哥的坏话啊。“哥哥,那边有冷饮店。”转眼,心思已经被冰淇淋店给吸引。

叶森然给妹妹和自己买了美味的香草冰淇淋,牵着妹妹的手,沿路一边吃冷饮,一边慢慢回家,心里,却记住了这件事。

也许,他是应该给自己找个女朋友,把那些给妹妹带来烦恼的声音,尽早地抹去。

望着从宿舍楼里一路狂奔而来,仿佛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少女,叶森然眼里,露出徐徐的笑意来。

何平跑到叶森然跟前,有点咬牙切齿,几乎想伸手揪住他的领子。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吗?”

叶森然看着短发凌乱,两颊通红,眼神明亮,气势汹汹的少女,不恼,沉稳地微笑。

有些想伸手撩拨她额前的刘海。

也,真的伸出手去,付诸行动。

何平有一刹那的僵硬,像是被美杜莎“深情”地注视了。

然后,何平胸中的那股名叫“愤怒”的火焰,“腾”地,爆燃!

“啪”地拍掉叶森然的手,何平怒目而视。

“你害的我还不够?你知道现在学校里怎么传?说我和你上宾馆开房间!我还要不要做人?”

若不是这个女孩子现在发怒的对象正是自己,叶森然几乎便要笑了。

那么明亮的眼睛,里头有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却看不见欲拒还迎的羞怯或者仰慕或者计量。

只是愤怒。

他想,如果可以,她一定希望从来没有在朗梵大酒店的走廊里遇见他罢?

一定。

4."冤家"路窄

何平看着俊朗男孩脸上的微笑,完全不觉得赏心悦目,只觉得乌云罩顶。

何平只是想,那一天,如果没有去朗梵大酒店,那该多好啊。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甚或是时光机器,何平愿意回到那一日,把她的行程扭转。

何平祖父解放前是国民党军官,解放前夕,抛家弃子,去了台湾。

何平祖母与何平爸爸在过去一段动荡的岁月里,颇因为这层关系,吃尽苦头,尝尽人情冷暖。

后来,苦尽甘来,国家将他家被抄没的宅院和一些没被销毁的书籍字画归还,算是替何家平反。

只是因为这样耽搁,何平爸爸年过三十才结婚生女,只得何平一个女儿,很是宠爱,只想女儿平平淡淡幸福健康一生,并没有寄予太厚重的希望。

近几年,改革开放,两岸三地消息沟通,渐渐有人辗转找到何平家中,说是何平祖父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云云。

祖母早已经对其人不抱希望,即使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心如止水,并没有前去相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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