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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之歌(51)

好像感觉到了流浪的凝视,歌舒亚回过头来,朗然一笑,竟然似冲破层叠阴霾的万丈光芒,照亮流浪的眼。

歌舒亚紧了紧手心,回过头去,继续朝小巷深出而去。

走到将至尽头,歌舒亚敲响一扇不起眼的民居的门。

门内有人拉开瞭望窗,瞥了一眼歌舒亚和被半挡在歌舒亚身后的流浪。

“休息一百欧元,过夜三百欧元。”门内随之响起一个听不出年龄,不冷不淡的声音。

歌舒亚自长裤口袋里摸出皮夹,抽出三张浅绿色纸币从瞭望窗递了进去。

流浪听见抖动纸币的声音,即使如此危机时刻,也不免露出一丝微笑来。

这种隐蔽在小巷子里的*小旅店,做的完全是无本生意,要的完全是星级酒店的房价,竟然还担心收进假币,果然有些趣致。

在确定了三百欧元的真假以后,民居的门向内打开。

中年妇人也不多看歌舒亚同流浪,只抛了一枚钥匙过了,指了指幽回走廊的尽头。

歌舒亚仿佛驾轻就熟,搂着流浪的肩膀就往里走。

铁门在身后吱哑合上,落锁。

用钥匙打开门,歌舒亚将流浪拉进房间,顺手关上门。

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拉拢,光线幽暗蒙昧,空气中有股子久无人迹的轻尘味道。

分明是长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歌舒亚这才放开流浪的手,轻车熟路地找到开关,亮了一盏昏暗的灯。

灯亮了,流浪才发现这房间里藏着的玄机。

暧昧的阿拉伯圆床,仿佛能催情般幽魅的印度吊灯,隐约隔绝视线,其实却诱惑无匹的珠帘,挡在开放式浴室与卧室之间。圆床对面的矮柜上放着一台二十五寸电视机,想也能想得到是可以收看付费*节目的。

流浪瞟了歌舒亚一眼,他带她来*小旅馆,总不见得是要让她同他呆坐在这里罢?

歌舒亚轻笑,摸摸流浪的头顶,“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亲爱的?”

流浪的反应是抬手迅捷准确地拍掉歌舒亚的手,“不想死的话,你可以试一试,亲爱的。”

歌舒亚忍不住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头赫然有一抹红痕。

啧啧,下手真狠。

这样调笑着,人却放松下来。

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果然是付费频道的*节目。

满眼是光溜溜绞做一团的男男女女,满耳是嗯嗯啊啊的刺耳*。

室内的气氛顿时又暧昧尴尬起来。

流浪虽未经人事,毕竟也不是小孩子,总归是了解男欢女爱乃人伦大欲,并没有卫道士般的情意结。

可是,即使已经结过一次婚,流浪仍不免觉得不自在。

歌舒亚当然看得出流浪的不自在,也不去揭穿,只是走到电视柜前,蹲*,拉出一个抽屉,取掉抽屉底部的纤维板,露出下头的夹层。

流浪探头去看,那夹层里可谓内容丰富,笔记本电脑,手机,数块SIM卡,两把利时FN公司的五七(Five—seven)自动手枪。

五七自动手枪是世界上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单兵自卫武器。它的设计与传统的手枪,冲锋枪有很大的区别,其外形相当紧凑、小巧,以至于很多人还是称呼它为冲锋枪。这种枪长500毫米,带满弹匣重3千克,发射五点七乘二十八毫米枪弹的近战武器,能够在一百至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上,有效杀伤身穿防破片防弹衣的人员目标。

流浪忍不住眯了眯眼,身为国际刑警,她知道这些枪械都属于管制武器,非军方人员持有,应属非法持有重武器罪。

歌舒亚回头,看见流浪的眼神,笑了笑,取出夹层里的所有东西,放到阿拉伯圆床上。

“你看看这台电脑符合你的要求吗?”

流浪轻睐歌舒亚一眼,这是狡兔三窟吗?

将自己的秘密安全屋设置在这样一个私寮里,确实出人意料,很难被人觉察。

“我们时间不多,或者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签我对我的逮捕令。”歌舒亚则坐在床边,取过一把五七手枪,慢条斯理里拆开,检视,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装好,再次检视,然后推上弹夹。

流浪意识到目前形式刻不容缓,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电源。

电脑运行片刻,弹出一个窗口,要求输入密码。

“歌舒亚,密码?”流浪问。

“零七壹贰壹捌。”歌舒亚向后,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说出密码。

流浪输入密码,然后浑身为之一震,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躺在床上,性感慵懒的男子。

“歌舒亚——你是——Zero-Seven?”

歌舒亚挑眉,“真相必须由你自己去挖掘,我亲爱的,我只负责配合你而已。”

说完,他竟然将电视机的音量调高了数度。

难道,竟然是他自己,将整个西西里的黑帮机密都透露给了史密斯?

而这也就是史密斯多年以来在西西里与黑帮相安无事的原因?

流浪的脑海里飞快闪过许多念头,而她被自己的这些念头骇得浑身轻颤。

“这是最简单的密码,所有数字都代表一个英文字母,Zero-Seven,零七,代表英文字母G,就是指G先生。”

“是这样吗?你确信无疑?”歌舒亚不紧不慢地问,眼睛紧盯着流浪。

“壹贰壹捌,则代表字母L与R。”流浪几乎已经可以确信无疑。

歌舒亚几乎是欢畅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被电视机里肉体拍击与*的声音掩盖。

“G-L-R,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亲爱的。”他轻轻支起身体,流浪,你既然能猜到我的密码的真正内容,又是否能猜得到这三个字母所代表的真正含义?“我们没有时间玩猜字游戏,你最好抓紧自己读取数据。”

流浪瞪了这个男人一眼,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故弄玄虚。

“手机给我。”流浪朝歌舒亚伸出手。

“自己来拿。”歌舒亚又躺回了床上,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罢的样子。

流浪恨恨,却还是只能自己起身,绕过床尾,走到歌舒亚这边,准备去掏他的口袋。

就是流浪俯身伸手的刹那,歌舒亚倏忽攫住流浪的手臂,猛地将她拽到自己的身上。

流浪毫无防备,就这样跌趴在歌舒亚的胸膛上。

隔着一件巴勒莫球队的主场球衣,流浪能感觉得到那健硕胸膛下如擂的心跳。

歌舒亚静静望着流浪明澈的眼眸,不动,亦不语。

流浪也静静回望这个男人深邃的眼,不动如山。

良久,歌舒亚微微叹息,放开流浪的手。

“真是不识情趣的女人,这个时候,你应该闭上眼睛,或者撒娇地说,愿意以一个吻,换回自己的手机。”欠身,抽出压在后袋里的手机,扔给流浪,“如果侥幸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那么,亲爱的,你应该奖励我一个吻。”

流浪不知他是在同她开玩笑,亦或真做如是想。

深深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流浪走回到笔记本电脑边上,专心至致,心无旁骛地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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