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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恋心(27)

饭桌上,海啸宣布放假时带英一外出旅游。

东朕第一个叫了起来。

“我也要去。”

“不识相。”任七翻白眼,受不了他。

“东了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你不想结婚生子也无妨,但他明年此时要抱孙子。”海啸淡淡地转告东朕。“令尊要我转告你,如果你无法达成他的心愿,他就把东堂扔给你,他自己逍遥快活去。还有,他警告你,除非你有本事一辈子躲在海燃园里,否则……”

东朕对其父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无所谓,大不了也学任伯伯,扔给能干的下属打理,自己落个无事一身轻,早早退隐江湖去。”

“退隐江湖?”任七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人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心罗轻声笑,想不到任七这样可爱。但--可不就是如他所说?

“东少。”她缓缓启口。

“心罗亲爱的,有什么事?”东朕嬉皮笑脸地应。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也没有永远不会被拆穿的秘密。被少数人所掌握的秘密,会是致命的弱点,而公之于众了的秘密,也许就不会再造成任何的困扰了。你认为呢,东少?”

东朕慵懒调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冷冽,仿佛可以刺穿皮肉的利刃,可是他的唇角却依旧挂着一末笑意,然后,他的眼神又回复到了先前的散漫。

“宓心罗,我从来没有真正佩服过一个人,但我实在佩服你。若不是早已经有人为神魂颠倒动了春心,警告我别碰你,我倒很想娶你当老婆呢。”

“怕只怕我真的答应了你,你又惟恐避我不及了。”心罗眨了眨眼。她一早已经觉得东朕哪里不对,只是不确定究竟是为什么。但今日任七的反应证实了她的怀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任七是唯一能克得住东朕的人。任七是在竭力抗拒罢?抗拒莫名的吸引,抗拒无法解释的情动。

她看向海啸,海啸没有表情,仍然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吗?”她脱口而出问。

“知道什么?”海啸反问。

“就是--”她看向东朕,东朕也同样在看她。她叹息,罢了。“我的好奇心在醒来数分钟之后,再度沉睡去了。我吃饱了,失陪。”

“心罗,如果你在海燃园里呆腻了,欢迎你来东堂做客。”东朕在她身后说。

“不会那一天的。”海啸沉声替心罗回答。

“海啸。”东朕郑重地叫他,一改往日的滑头作风。

海啸一愣,自他正式接掌任氏,东朕从未再唤他的名字,似是刻意避嫌,一贯玩笑般叫他“二爷”。

“心罗是个值得珍惜的女子,别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会。”他保证。

东朕笑了,转头问任七:“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是你吗?”

说完,他也起身,向外走去。

任七错愕地盯住他优雅离去的背影,有种预感,无论他或者是东朕,都不会再是原来的了。一切都不会再象从前了,他早就应该发觉的。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七,快去追,告诉他你的答案。否则,你永远也没机会说了。”全叔拍了他的肩膀一把。

任七摇了摇头,海啸也摇头,全叔看了,也只得摇头。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小七,你莫后悔就好。”老管家不便再说什么。连心罗都看得出来的秘密,他这个历经沧桑的老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说,是因为他不以为会造成不便。然而今日看来,许多事人算不如天算。他叹息一声,但愿可以点醒小七。

“全叔,有话不妨直说。”海啸看向待他如父的长者。

“这件事,我即使说了,你们也未必相信。倘使你们相信,那么你们应该也早就发现了。最起码,心罗就发现了。既然她不说,我亦不会说。”全叔略弯了下腰。“佛曰:不可云。”

“心罗你睡了吗?”海啸再次于暗夜中进入心罗的房间。

“我已经睡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在这座巨大而美丽的宅院里,她竟然找到了撒娇的冲动,不担心他会不快,不担心显得太随意,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海啸忍不住失笑。他放任她用最真实的面貌对待他,而且乐此不疲。坐在她的身侧,斜斜靠着床柱,他闲适地伸展他颀长健硕的双腿。

“晚饭时你同东朕打什么哑谜?”

心罗翻个身,用床单裹住自己,侧躺着面向他。

“我以为二爷猜不到。如果任七有盲点还情有可原,二爷若也有,便大大的不该了。”

“男人有时候是很糊涂和迟钝的。永远不知怜取眼前人。”海啸意有所指。

“哦?二爷说的,可是自己?”心罗半支起上身,颇有兴趣地问。

“怎么,这样明显?”他在黑暗中浅笑不已。

“大多数日都这样,不独只是二爷。”她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揶揄。

“是啊。”他不是不感慨的。好在,有些遗憾并非无法弥补。“想不想听故事?”

“床边故事?”心罗并不拒绝。

海啸被她俏皮的口气惹得开怀而笑,突然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你知道任氏的底细吗?”

“若说完全不晓得,实在是谎言;若说知道,未免又太夸口。约略知道一些罢。”心罗也不隐瞒她其实不是无知良民的事实。

海啸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他挪动双腿,让自己半躺在她边上。

“既然你略知一二,就应该可以理解,似我这样背景的人,很难交到真朋友,女朋友也一样。少时,我们家里出入的人,无不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我与兄长,一同认识了其中一个黑社会大佬的女儿,后来一起长大。若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她的父亲一直希望她嫁给我们两兄弟中的一人,以便籍由联姻来达到巩固势力的目的。可是他一直迟迟不能决定把女儿嫁给谁。我的兄长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确定是他不够狠,我父亲为此一直很伤脑筋,毕竟我们不是寻常人家。”他淡淡一笑,回忆起许多往事。“我同兄长都喜欢那个女孩,说好了公平竞争。可是,她喜欢的人却是我斯文儒雅的兄长。你可以想象年轻的我有多么不服气,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样英俊,一样的背景,我哪里比不上兄长呢?所以我自然不肯放弃她,大方地祝福他们。后来,我父亲决定把偌大的家业交给我,而让我大哥去做他自己喜欢的事。那女孩的父亲知道后,就逼她嫁给我,她既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又不甘心放弃自己爱情,就喝得醉醺醺跑来指着我痛哭。我很生气,就说:一个孩子换一生。我以为只要拥有了我们的孩子,她会回心转意。很天真是不是?她竟然说好。我那时又高兴又生气,高兴我可以拥有她,生气她为了和我的兄长在一起,宁可用孩子换一生。就在我们交缠上床时,大哥回来,冲进我的房间。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混乱。讽刺的是,就是这一夜,她怀了英一,也就是这一夜,我同时失去了兄长和她。大哥负气远走意大利,又负气娶了和他发生一夜情的靖湮。她不肯原谅我,说我们都不是真的爱她,大哥不是,我也不是。在生下英一后,她常把孩子扔给我,自己四处去旅游。这三四年,她干脆就将英一完全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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