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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92)+番外

耳边女人的说话声很是聒噪,孟元元有些头疼:“他说什么?”

闻言,宁氏仔细打量起孟元元来:“你跟婶儿说实话,贺大人到底找到了没?孟遵说人淹死在江里了。”

孟元元眉间一皱,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一分:“官府都不敢明确的事儿,他敢肯定?”

“那倒是,”宁氏愿意站在孟元元这一边,多少也有贺勘的原因,“孟遵说你手里有把什么钥匙?还骗我过来问你套话,说偷过去给他,旧账就一笔勾销。”

“钥匙?”孟元元认真看去宁氏。

“是真的?”宁氏笑笑,眼中一抹精光,“跟婶儿说说,是什么钥匙?”

孟元元面上平静,心知宁氏这人就是个墙头草,保不准就会倒去那边,眼里看见的只有利益。这种人交道起来,说起来也容易,便是给点儿小便宜。

“四婶想知道?”她话语一顿,“到时候别吓着就好。”

宁氏笑容一僵,不禁就想起官船被劫。心道自己个妇人,万一知道了掉脑袋的事儿,遂也收起了好奇:“婶儿说笑呢,就是过来让你小心,孟遵这两天有些不对劲儿。”

孟元元点头。

人都能说出钥匙的事儿,那还真是太不对劲儿了。孟遵这么快露头找钥匙,那么珊瑚已经到了那些人手里?

洛江边,一艘京城而来的官船正停靠在渡头。

连日雨水,江面上涨,江水浑黄,少有船只在江上往来。官船亦不敢轻易前行,想避过江水最湍急的时候。

不管是船上还是渡头,有不少的官兵守卫,神情严肃,个个威武如雕像,可见这船上的官员非同小可。

便是,由宰相耿行提议,官家亲自指派,前往权州督办市舶司贪腐的中书令梁大人。

梁中书年届五十,精神爽朗,寒门出身的他,两袖清风,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官职,百姓拥戴。当今官家更是明言,梁中书乃朝中抵柱。

派这样的人前往权州,可见官家对事情的重视。

此时,船舱内,梁中书看着手中的文记,皱眉不展:“便是这株珊瑚?的确和当年那副画一般无二。”

他看着孟襄的亲笔文记,回忆起十年前。太后大寿,官家想以珊瑚为寿礼。宝物珍稀,需要路上好生运送,先送进京的是珊瑚图,而他有幸看过。

“是,”书案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微微颔首,“这株珊瑚一直被孟家放在灵安寺,由觉摩大师守看。如今,终于再次现世。”

梁中书抬眸,放下手中文记:“贺大人这番辛苦了,官家不会想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书案前的正是贺勘,本都说他人卷进了洛江,可是现下完好的站在房内,只是未着官服。

“上一回宝物现世,伴随着鲜血与屠戮,只希望这回可以避免。”他淡淡道,因为这件东西,陆家和孟家实在失去了太多。

梁中书知道贺勘是陆致远的外孙,自然深知陆致远为人,并不会做出贪腐之事。只可惜当初他人微言轻,压不住朝中讨伐的声音。

“贺大人确定知道珊瑚是被何人劫走?”他问,不管是市舶司的贪腐,还是这株火珊瑚,说到底都是连在一起的。是谁给了这些人的胆子,甚至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贺勘面色清明,坚定点了头:“知道。”

“好,果然年轻有为,”梁中书眼中露出欣赏,从书案后站起来,“若是此事办成,老夫一定向官家禀明贺大人功劳。”

“不敢,是下官该做的,”贺勘很是谦逊,“是大人清明,知道我姓贺,还选择相信下官。”

梁中书笑着摆手:“贺滁是贺滁,你们只是同宗罢了,无需在意这些。来说说,这整件事儿,你是怎么做的?”

船身晃着,窗外是滚滚的江水,奔腾往东。

贺勘颔首,一身青色衣袍,身子挺拔:“出城之前,我让人故意放出消息,说是珊瑚在权州城。对方势大,定然轻易就会得到消息。”

“的确。”梁中书点头,“可是东西被劫走了,如何能找得到?”

“需要有钥匙,”贺勘回道,眼中尽是自信,“是觉摩大师亲自做的锁,若强行开箱,里面的宝物会被毁坏。所以海寇抢走箱子的时候,连着钥匙也抢了去。”

听到这儿,梁中书觉得不对劲儿:“钥匙都没了,东西还能找回来?不是水匪么,怎么成了海寇?”

“那日落水时,亲耳听见有人用东番话交谈,是以确定。”贺勘也不急,仔细讲解:“因为有两把钥匙,拿走的那把只能开第一层门。而我就在第二层的门上面,涂了一层药粉。只要那人打开过第一层门,手上必然沾染上,这个还是从我家娘子那里想到的。”

他想起了孟元元,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权州如何了?定然是担心他的罢。

如此,梁中书听了明白,不住的点头:“果然好计策。贺大人对家中娘子倒是珍爱,不忘说起她的功劳。”

贺勘笑笑:“总觉得她跟着我,受了许多的苦。”

“夫妻本就是这样,相互扶持,会真正为对方去着想。”梁中书话中带着欣赏。

贺勘称是。事情走到这里,几乎是明朗了一半,眼下就等着,来验证真相是否是他心中想的那样。

官船江上被劫的第四日,两个衙差进了孟家茶庄。

正好孟元元在,本以为是衙门来的,待问清才知道是市舶司的人。

上回是借口走私犯子,实则是为孟修筠;这回直接说茶庄与海寇勾结,让她去市舶司衙门问讯。

这一通情况下来,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什么。

孟元元不做解释,因为这些并没有用,不如留着口舌去市舶司。

才走出门,就见着孟遵也在茶庄外,脸上不掩饰得意地笑,似乎这个侄女儿今日就死到临头。

交代好罗掌柜,孟元元摸了摸那只蒙獒的头,这才随着往市舶司去。

今日的天气也是出奇的好,日头依旧晒,但是没了潮湿闷热,倒不觉得让人受不了。

市舶司的衙门在城中主街位置,离着茶庄并不远,几步路程便到了。

进到衙门正堂,偌大的地方有些阴冷。堂中长案之后,并没有官员在座,只一张空荡荡的太师椅。

孟元元才站好,就发现孟遵也跟了进来,这就越发证明了她心中所想。当年,必然是这位二叔得到了关于珊瑚的消息,告知出去,她家才遭了祸端。

只是,贺滁这般,在其中又是什么干系?

这时,涂先生从照壁后绕出来,站在台上往下扫了两眼:“孟娘子,孟先生,到内堂中来罢。”

“是否不妥?”孟元元张口问道,四下看看正堂,“问讯不该是在正堂吗?这里怎无衙差,也不需做记录吗?”

她说的这些,自然是进衙门问讯,该有的一套流程。如今正堂连个人都没有,明晃晃的让人觉得奇怪。

“市舶使身子不爽利,故而如此,”涂先生没有耐心的道了声,“进内堂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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