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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91)+番外

也有一会子功夫了,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后来,贺勘回到屋里的时候,告知她孟修筠已经离开。

孟元元冲到门外,果然院子里再次变得空荡荡。

“放心,大哥不会有事。”贺勘安抚一声,遂把人抱来怀中,扣着她的后脑摁在胸前。

孟元元点下头,想起了那辆暗处的马车:“市舶司的人为何会过来?真的是冲着大哥来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贺勘看去外面的黑夜,“可能那人也知道,宝物将再次现世。”

该来的总会来,这次且看谁最后会赢。

仍旧阴雨,这样的天气已有半个月,停停下下的,权州府俨然成了一座雨城。

驾马车的明叔,前两日捡了一只狗,膘肥体壮的。他说暂时先养着,等狗主人找到了,就还回去。

那狗子并不是一般人家的看门狗,体型很大,让人老远见着就害怕,罗掌柜辨识一番,说这狗是北面关外的獒犬,帮忙放牧,很是聪明。

虽然这蒙獒看起来凶恶,却很是喜欢孟元元,总是摇着尾巴围着她转。

明叔拉着小伙计,与人讲着城里新鲜事儿,说是权州府里有一株万年的珊瑚树,通体红艳如火。小伙计笑他瞎说,根本不信什么万年的东西。

一听这话,明叔不乐意了,便就说那珊瑚来自东海,藏在某处云云。

孟元元正好走出茶庄,听见明叔的话,脚下一顿,不由往北面望去。那边正是灵安寺的方向。

门前的水坑积了半个月的水,罗掌柜终是看不下去,去对面铁匠铺要了一把铁锹,与伙计一起推了一车土过来,将水坑填平。

灵安寺。

禅房中,觉摩坐在蒲团上打坐,神态安详。

围坐着的一圈僧人脸上悲戚,手中敲着木鱼诵经,唱出来的声音完全掩盖了外面的雨声。

孟元元站在角落里,看着远岸去了觉摩身旁,随后跪倒在地。

“尊师,圆寂了。”

木鱼声和诵经声俱是停下,整间禅房安静下来。那位德高望重的天竺高僧,坐化圆寂,脸上带着悲悯的笑。

外头的铜钟被敲响,咣咣的震得山摇。

孟元元从禅房里出来,心中悲戚。想起贺勘的话,他说觉摩或许也在等这一刻。

她看去那条蔓延至远处的官道,想着一个时辰之前运走的珊瑚。是否现在已经顺利上了洛江?

那件东西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还是要送到京城去。而这只是第一步,珊瑚现世,接下来扯出来的就是十年前的往事,牵扯着陆家与孟家。

天擦黑的时候,孟元元坐着马车回城。

大概是知道了大师圆寂的消息,他的信徒们纷纷赶来灵安寺,这是轰动权州的事儿,甚至知州也来了。

马车逆流而行,走得并不顺畅。

明叔的话较往日少了很多,只是嘀咕一声:“市舶使的马车也来了。”

孟元元往车帘上看了眼,贺滁也来了吗?

回到城中后,她什么也做不下去。宁氏过来,问她那门官司的事儿,只说孟遵定然从中做了什么,让孟元元赶紧做打算。

孟元元现在哪能管得上官司的事儿?全部心思是贺勘,因为正是他护送着珊瑚出了权州府。

宁氏见她心不在焉,便嘀咕两声离开了茶庄。

不好让人看出什么,孟元元还是按照平常的时辰回到家。偌大的宅院,走进去时,觉得有些冷清。

惜玉已经离开,而今晚贺勘也不会过来,只有她一个人。

晚上,雨竟然停了,天边隐约冒出几个星辰,金闪闪的。

孟元元小眯了一会儿,便就再也睡不着,弹着阮咸等天亮。

东边天空开始发白,孟家的大门被敲响。

孟元元披好外衫,几乎是跑到了前厅,手把着门边,看着管事领着一个人进来,正是与贺勘同来权州的同僚。

“孟娘子。”那官员二十多岁,大概也是与贺勘同批的进士。

孟元元站好,规整的与人行了一礼:“大人,请里面坐。”

年轻官员忙摆了下手,道:“洛江上出事了。贺大人的船遇上水匪,在江中翻了。”

“翻船了?”孟元元身形一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呢,也么样了?”

第84章

天将明未明,四下还残留着多日留下来的湿潮。

“贺大人他,”年轻官员语气一顿,往孟元元面上看了看,才叹了声,“人也落进了江水中。”

孟元元身形一晃,还是跟出来的婆子伸手扶住。

“落水?”她嘴边喃喃,似乎并不相信这些。

官员别开眼,似乎不忍去看她脸上的悲伤:“是船碰上了水匪,这些天因为落雨,江水暴涨,水流湍急……孟娘子先莫要担忧,当地的官府已经派人去搜救。”

孟元元垂下头,好似已经听不到边上的人在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盯着地面。

“孟娘子,”官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道,“有什么进展,我会过来告知的。”

说完,人就离开了孟家。

“这,这可如何是好?”婆子长叹一声,“大人不就是去接中书令大人吗?这群水匪连官船都敢劫吗?”

孟元元只觉浑身脱力,嘴唇紧紧抿着。水匪再嚣张,也不敢轻易动官船,那只能说是早有预谋。

这次贺勘运送珊瑚,便是打着迎接中书令的名头。之前,三名官员在这边查市舶司贪腐,越往深里查就越是心惊,甚至牵扯到久远之前,已经不是他们能掌控得了的。贺勘提议上书耿相,告知官家定夺。

耿行,任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总理全国政事。身为宰相的他深感此事重要,便奏请官家,指派了二品中书令前来权州。

而当年陆家的事儿,也多少的牵扯了些出来。贺勘以自己和陆家有关联为由,决定不再插手市舶司的贪腐,自请去接中书令。也作是避嫌。

实则,这正是他与孟元元商议的送珊瑚出城办法。

孟元元站在门边,挥退了婆子,自己看着外面,直到东方大亮。

一整日过去,那官员没有来过。

穆夫人闻讯过来,安慰着孟元元,也通过自己的门路去打听,并派人去驿馆问消息。

她看着坐在桌边的孟元元,人就是安静的擦着一枚簪子,簪头是红珊瑚,看着也算别致。

穆夫人怕孟元元情急之下做出什么,干脆一直守在这儿。

不知为何,天虽然放晴了,可是权州府始终还像是弥漫着阴霾般。

大概是灵安寺的觉摩大师圆寂,城中的信徒纷纷前去,更说是要为大师塑成金身。因为,觉摩寿命有一百几十了,并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坊间有传言,大师是成佛了。

所以,也就甚少有人去关注洛江上水匪的事。

一直过了两日。

孟元元终于从自己的房中出来,乍然站到阳光下,明亮晃得眼睛睁不开。

“我的好元元,你可出来了,”宁氏皱着眉,上来就是一串的话语,“孟遵昨儿又去我那儿了,嚷嚷着让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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