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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34)+番外

“不用了,没有太冷。”她道了声。

贺勘看她,她性格很好,有些事总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可越是这样,就越叫人心生疼惜。

这时,外面走道上传来明显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兴安的声音:“公子,诸先生找你有事商议。”

“知道了。”贺勘应了声,走过去将窗扇开了一条缝,透了些气儿进来,屋里的炭气淡了些。

做完这些,他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孟元元,见贺勘离开,便想着整理一下床铺。脑中总是回响着他那句,不要分房。

炭火烧旺,房中暖和了起来。

许久不曾弹琴,她把阮咸取出来,抱在怀里,手里试了几个音。调整了下坐姿,腰身直起,干脆弹起了古松吟。

正是刚黑天的时候,船上的人开始用饭,突然起来的阮琴声,缓解了一些寒冷。亦是被江风,带着琴音飘出去好远。

一曲古松吟,琴音清脆娴熟,一听便是打小炼成的功底,其中更是掺杂了欲语还休的情绪,使人动容。

孟元元是想着今日的那副海图,有感而发,思念父亲和大哥。母亲已经离世,她真的很希望另外两位亲人无恙。

这份希冀藏在最心底里,也是她一步步往前走的支撑。

晚膳,是孟元元自己在房中用的。

待用完膳,婆子进来收拾了干净。

没多久,兴安来了房间,后面还跟着两个仆从,将一卷子厚毯抬近房中。

“这是什么?”孟元元问,眼看两名仆从就把厚毯放在地上,不明所以。

“少夫人先到外面一站,让他俩来收拾。”兴安指了指房外的走道。

孟元元嗯了声,便从屋里出来,与兴安一起到了走道上。

“是给房中铺一层地毯,”兴安解释着,朝屋里看了眼,“波斯来的长绒毯,很是保暖舒适,赤着脚在上面走,都不会受凉。”

屋里,厚毯铺开一些,露出了鲜艳的纹路,很有异国的韵味。

孟元元识得长绒毯,曾经她的房中也铺着这样的毯子,很是贵重。

兴安笑笑,又道:“是公子安排的,这间房靠着北,又在船边,比较冷,如今这样会暖一些。”

提起贺勘,孟元元不禁看去他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适才他说要整理,没想到送来一卷长绒毯。

兴安站在门边,翘着脚往房里看,手里指划着哪里偏了,哪里不平整。

回来站好,他继续道:“公子在和诸先生谈事儿,到现在晚膳都没用。咱也不知道这位先生要做什么,该管的不该管的,他总要插上一手。”

孟元元笑了笑:“那他要是什么也不做,贺家养着他做什么?”

像诸先生这种读书人,大多寒门出身,是有些才学,但科举屡试不中无法入仕途,就只能寄靠在贺家这样的士族,等待出头之日。

眼看着还有两日就会回到洛州,诸先生只做了一件送东西去权州的事儿,秦家林场并没有拿下来,想必心中也是焦急的。故而,是想在别的事情上挽回一些,才去找的贺勘罢。

她的话,兴安恍然大悟的点了头,眼中几分幸灾乐祸:“也就是说,他人现在很慌?”

孟元元心中认为是这样。主家的事交代了,他却没做成,以后恐怕就不会再安排别的差事给他了。

房中的地毯很快铺好,边边角角的全部妥妥帖帖,兴安脸上全是满意。

孟元元觉得有些劳师动众,只两天的功夫整了这样麻烦,这间屋里太靠里,估计贺家那位主子就算用船,到时候也不会住这间。

等回到屋中,兴安又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进来,吃的、用的,将不大的房间摆得满满当当。

孟元元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墙上已经挂上画幅,床边的小矮几上,更是摆了一只环耳刻花瓷瓶……

一通下来,终于布置完全。

环顾房间,孟元元已经找不出房间原来的样子,更别提方才还残留些许的阴冷。

最后,一只浴桶送了进来,用来给她睡前沐浴。

当整个身体泡进温水中的时候,孟元元舒服的喟叹一声,身子倚着桶壁,往水中滑了进去,只剩下小小的脑袋在水面上。

水中撒了些干花,此时被水汽蒸出了浓郁的香味儿,滋养着女子娇细的肌肤,更舒缓了她的神经。

泡了些功夫,她从水里出来,两条光滑的腿自浴桶内迈出,两只小巧足儿踩在长绒地毯上。脚心软软,试不到一点儿的凉意,水滴沿着腿下滑,经过脚腕,最后落上了厚毯。

走到床边,孟元元拿起浴巾,擦着发丝与身上的水滴。自己一间房,终究觉得自在,不像在秦家的西厢中,哪怕擦洗个身子,也是急忙慌的。

如今,她甚至不用急着往身上套衣裳。余光一扫,便瞧见了摆在床边的菱花镜,正映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少女晶莹,肢体宛如美玉,恰似盛放的花儿。

伸手过去,一把将镜子摁下,孟元元套上了衬裙。干脆,也就没有穿鞋子,这样赤着脚,一下下的踩着长绒毯,长长的裙裾垂下扫着。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天晚上睡前也会这样,赤着脚在自己房里跑,母亲和乳娘看着她咯咯笑,嘴上说她姑娘家家的没有规矩,实则没有半分嫌弃。

那时候真好,什么都不用她担忧。所以,她还是要回权州,拿回属于孟家的东西。

哒哒,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孟元元回神,想着应该是婆子进来收浴桶,便走过去敞了门。

刚拉开一点儿,门外站着的是身材修长的男子,昏暗的走道,让他看起来更为高大。

“元元。”贺勘看着门敞开的地方,有屋里温暖的灯光,还有女子玲珑的半边身子,以及嗅到的淡淡的水仙香。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下,随后另只手一抬,正是白日里孟元元曾看过的那本书。

孟元元犹豫,手把着门边不知要不要开门,她以为是婆子,所以披件外衫之类就跑过来开门。再往贺勘手里看,便明白他的来意。

“走道有些冷,”贺勘道了声,仍站在那儿,“那诸先生太多话说,让我借你这儿躲一下罢。”

孟元元这才发现他身着单袍,如今这样晚了,诸先生还没商议完吗?她当然知道,贺勘是不会接受诸先生的意见,毕竟那其实是贺泰和的意思。

她手指稍稍一送,下一瞬门板就被对方给推了开,还没说一句话,人就自己走进了屋来。

“关门啊,”贺勘握上孟元元的手肘,将她往里面一带,自己随手就关紧了门,“穿这么薄,不怕冻着?”

手从门上收回,他转身看到了墙边的浴桶,整个房间内全是芬芳馥郁。而他的妻子正站在桌旁,烛火中身姿窈窕,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肩头滑下,在那柔软的丝衣上,晕开着湿润。有一缕发垂在胸前,半遮半掩的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有隐约的圆润形状。

孟元元感受到对面的注视,掩饰般的抬起手臂挡住前面。丝衣衬裙单薄,根本难掩凸显的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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