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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19)+番外

“崴了?”孟元元弯下身,可是方才根本没见着他走路不便,甚至还在船头站了很久,与那吴先生周旋。

转念一想,是贺勘跳上穆课安船头的时候罢。记得他当时跳得急,身子明显踉跄了下,莫不是那时候崴到的?

下一瞬,贺勘往旁边椅子上一坐,轻抬起左脚:“现在只有你我,倒也不必强忍了。”

所为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面对穆课安时,他强硬的宣示主权,自己的妻子,旁人不得觊觎;后面又来了祁肇,他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和人周旋。

没人看得出,他的袍摆下,这只左脚已经站不住。

当他那裤脚提起,孟元元看见他微肿的脚踝,眉间蹙起:“这可如何是好?需得赶紧停船找郎中。”

她蹲下来,身子蜷成一小团,靠在他的腿边,脸上起了担忧。

“不碍事,让兴安帮着正一下脚踝就好。”贺勘道,低头看着蹲在身边的女子,落在膝上的手,想去摸她的发顶。

“兴安?”孟元元仰脸,明显带着疑惑,“他会正骨?”

不是她不信,实在是兴安有时候咋咋呼呼的,人是心地好没错,但是手里轻重粗糙的很。

贺勘闻言,也是略略思忖,在对自己那个小厮的看法上,似乎和孟元元是相同的。

“还是找郎中罢,”孟元元站起来,“让船靠岸,我去请郎中来。”

说着,她就想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贺勘,他将她拽住:“让兴安来罢。”

“很疼?”孟元元问,想着去岸上还是要费上一些功夫,保不准人家郎中也已睡下。

而兴安就在船上,虽然手脚可能重一些。

她嗯了声,把他给她倒的那盏温水,送回了他手里:“我去叫兴安。”

外头,兴安正坐在船头上,盯着方才的那艘船,嘴里哼着小曲儿。

听闻孟元元唤他,赶紧爬起来,利索跑过去:“少夫人,叫我有事儿?”

“是公子,”孟元元指着船舱,声音中些许焦急,“他脚崴了,你会正骨?”

“不会啊。”兴安想也没想,耿直的回道。

孟元元愣住,兴安不会正骨。

“哦哦,”兴安反应上来,连忙道,“不会正骨,但崴了脚我会正。”

说完,赶紧小跑着进了船舱。

孟元元小松一口气,也便顺着往河面上看去。后面祁肇的船已经掉过头来,跟着他们的船,并没有再继续往穆课安走的方向行进。

船速不快也不慢。

如此,阿惜也能顺利的逃脱出去罢。

她回到船舱,刚把门关好,就听见男人的一声闷哼。

看过去,正是坐在椅子上的贺勘,咬着牙,脸色很不好看。底下蹲着着兴安大气不敢出,手里正握着贺勘的脚板。

兴安强行扯出一个笑:“小的一时没掌控好力道,公子忍一下。”

贺勘皱眉,额上出了一层薄汗,眼神就是两把刀子。

筋骨伤了可不是小事儿,孟元元站在几步外,同样心中紧张:“你手里轻点儿。”

好在下面兴安下手还算仔细,手里抓着脚板转了几下,然后突然一个用力,便听见一声嘎巴的响声。

“好了。”兴安拍拍手站起来,一来二去也吓得脱了力。

他以前只是简单跟着秦老爹学过一些,给那些贺府下人正正脚踝还好,给贺勘,自然不同。

贺勘试了试脚踝,只剩下一点点的不适感,别的已经无碍。

兴安长长松了口气:“我去拿药油,帮着公子揉揉脚踝,今晚就别动了。”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出了船舱,临了还将门关好。

“好些了?”孟元元走过去,看着越发肿红的脚踝,心中实在有些不确定。

“好了,”贺勘将脚伸进鞋子里,掌控着力道轻轻踩了下,“没有兴安说得那么严重,可以站起来走动。”

他双手摁着椅子扶手,身子从椅面上起来。

孟元元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劝道:“还是别动了,休息一下总没有坏处。”

她纤细的手正抱在他的手肘处,那一点点力道很容易就会挣脱。

贺勘看她,随后点下头,半起的身子重新落座回椅子上:“好。”

“我看后面的船还在跟着咱们。”孟元元道,往旁边桌上一看,她给的那盏水已经被喝干,“表哥他们应该会顺利离开。”

很少的时候,她会主动同贺勘说话,甚至之前,她逃避于和他说话、接近。

“嗯,”贺勘应了声,身子靠着椅背,“祁肇不会追去权州,放心罢。”

孟元元点头:“公子,还要喝水吗?”

“元娘,”贺勘侧抬起脸,看进她的眼中,“不要叫公子了。”

静默一瞬,显得外面河流的水声那样清晰。

孟元元双手叠在腰前,小声问了句:“不叫公子,该叫什么?”

她的话音轻轻柔柔的,正如暖阳下的小溪,如水如歌。

贺勘也是微怔,随后嘴角慢慢展开,越来越弯,难以掩饰其中的欣喜:“二郎,像之前那样,你叫我二郎。”

“可,”孟元元低垂着眼眸,不知道为何,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耳根更是微微发烫,“你已不是秦胥。”

不是秦胥,如何称二郎?

“可以。”贺勘道声,是不是秦胥有什么所谓?

他还是他,只是名字换了而已。

孟元元摇头,始终觉得这样不妥:“不行……”

“阿郎,”贺勘开口,眸中带着期待,“以后叫我阿郎罢。”

阿郎,也算是妻子对丈夫的一种称呼。

“还叫公子罢。”孟元元嘴角浅浅。

不管是二郎还是阿郎,眼下,总归都是不合适的称呼。

贺勘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孟元元现在的处境。贺家和他都还没有给她名分,知道的人晓得他们是夫妻,可更多的人不知道。

所以,缺少了名正言顺。

“我知道了,”贺勘薄唇抿平,伸手过去拉上孟元元的手,“我会去做的。”

对于握上来的手,孟元元蜷了蜷手指,最终没有抽回来,被顺着带到他那儿。

“做什么?”她问了声,抬眸间也就看见了他眼中的认真。

贺勘眼色柔和,一点点的与她扣上手指:“之前我说过,不会和离。”

哪怕她那所谓的刁钻借口,嫁的人是秦胥,而不是贺勘。可是分明都是他一个人,是他用花轿抬回的她,是他与她拜的天地。

他的话语一落,孟元元心中泛起波澜,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突然就记起来,上回秦尤带去贺家的那份婚书,在贺勘的手里。

“还有,”贺勘又道,“我回来……”

他语气顿住,好似接下来的话还不知如何说出,看着嘴舌有些笨拙,分明在船头上和那吴先生斗的时候,字字句句,丁点儿不让。

孟元元问:“回来什么?”

“咳,”贺勘颇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视线别开了些,“我以为你跟着穆课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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