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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18)+番外

贺勘的人发现情况,立马全来了船头上,护在自家的主子周围。

“休得无礼!”对面船上一个先生连忙喊了声,挥舞着手让那三个壮汉退下。随即又抱拳对着贺勘连连作揖,“贺公子恕罪,惊扰了你。”

贺勘看过去对面,这人他认识,是祁肇身边的一个先生,姓吴。祁肇的人怎么到了红河县?

蓦的,他记起穆课安的船,当时只顾上孟元元,其实船舱中还有一个人,当时露出半片裙角,是个女子。

孟元元觉察贺勘看过来,遂与他对上视线。她知道,贺勘是察觉出什么。

这个功夫,那边船已经搭了连接的跳板,姓吴的先生小心走过跳板,到了这边船上。

“贺公子可还记得我?”吴先生又做了一礼,笑着攀谈,“出来帮我家小侯爷做事,实在无意冒犯。”

贺勘扫了人一眼:“记得。”

见此,吴先生挥挥手,让自己这边人全部退开,自己往船舱里看了眼,心中思忖着什么,却也不敢明说想进到里面去查。

“我们在寻一个女子,不知贺公子有无看到?便是我家小侯爷的侍妾,叫惜玉。”

惜玉。

孟元元不由紧了紧手心,是阿惜吗?

贺勘感受到孟元元的轻微变化,身形不着痕迹的挡住她,面对吴先生:“先生何意?我与娘子夜里游河,你上来问我别的女子?”

“不不,公子误会,”吴先生连忙摆手,解释道,“是那女子刁滑,我怕她藏在船上,还是搜一下比较好,要不公子自己的人去看看也好。”

“惜玉,是那个手上戴着银链的女子罢,我见过,”贺勘话语一顿,显然是不会让人搜船,“她在没在船上,我会认不出?”

吴先生一琢磨,自是不敢硬来。虽说洛州贺家没有爵位,但是架不住和京城贺家是本家,宁周候也得罪不得,更何况自家的小主人并不想这件事闹大。

之所以到红河县来,也是因为洛州找遍了,那期间只有贺勘的船出来。如今不仔细找,倒也不好回去交差。

“公子就当可怜咱们几个,让我们进去看看。”吴先生只能开口恳求,“你与我家小侯爷交好,会一起参加明年春闱,公子行个方便罢。”

孟元元站在贺勘身后,往对面的船上看了眼。这要是放在平时,人根本不会这样纠缠,莫不是对面船上有那个什么小侯爷?

想起当初救下阿惜时,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人是拼了命才逃出来,她不想再让那可怜的女子回到火坑。

而她也清楚的知道,贺勘肯定是看出来了。只要他一松口,这条船就会前去追上穆课安的船……

贺勘笑笑,还是不让,反而问道:“观先生此举,是料定人在我船上,确定要搜?”

吴先生犹豫,知道贺勘也是惹不得的人,他们寻找惜玉这件事不能明着来,捅出去传回侯府可不得了。

这时,对面船上两声轻咳。

吴先生会意,拱手作礼:“叨扰公子了,我们这就回去。”

很快,过来的人悉数回到原来的船上,搭在中间的跳板也被撤了回去,只是船还停在原处,不走也不退。

贺勘往对面瞅了眼,随后带着孟元元一起进了船舱:“走罢,没事了。”

两人进到里面,终于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孟元元看着贺勘站在桌前倒水,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那个小侯爷就在对面船上,你故意拖着他们对不对?”

方才甲板上的不让步,以及现在急匆匆的让船离开,是给对面人的障眼法,让吴先生他们盯着这边,为了穆课安的船安全远走。

“喝口水暖一暖,”贺勘走过来,往孟元元手里递了一杯温水,“他偷着来的不会露面,不用担心。”

孟元元捧上水盏,温热传递到手心上:“你会得罪他吗?”

“得罪?”贺勘不在意一笑,帮着孟元元解斗篷,“我以后得罪的人会更多,个个都退让吗?”

他没有问她救的谁,为何救,只说不会退让。

孟元元身上一轻,是他的斗篷被取走,她抿抿唇:“你,什么都不问我吗?”

什么都不问,就帮她挡下?

第53章

“我信你。”贺勘开口,信她做的事是对的。

信她?

孟元元微微垂下眼睫,眸光看着脚下的木板,以及男子转身时袍摆的飘逸,一闪而过。

所以只是简单的信她,他就帮她挡下方才祁肇的搜查,然后极力拖延着时间,让穆课安的船尽量走远。他真的不在意自己会给他惹上麻烦吗?

方才甲板上,她能听出对方那个小侯爷是何等身份。贺勘是士族没错,可是家中并无爵位,无法与对方相比。

“他估计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咱们,”贺勘站在窗口,往外面看了眼,“不若咱们再多走一段,牵着住他。”

孟元元抬头,心中越发纠缠着复杂,她看去窗边,男人的背影着实清淡而孤寂:“他是何人?”

“京城宁周候的独子,当今贵妃的侄儿,祁肇。”贺勘道,手指拉着窗扇,夜风拂着他的发鬓,“这人有些本事,并不似一般的世家纨绔子弟。”

单听一个贵妃时,孟元元已经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对方不仅家中有爵位,还是皇亲。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她小声道。

窗边,贺勘回头,瞧着灯影下的妻子:“那你若是知道了,还会救那女子?”

“会。”孟元元毫不迟疑的点头,哪怕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救阿惜。

这个世道,做女子太苦,她深有感触。也许只是简单的伸一把手,从此就拉人出火坑呢?

贺勘关上窗扇,慢慢踱步走了回来:“那我也还是会这样做。”

孟元元袖下的手攥了起来,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离开的洛州的那日,我在船底仓库里发下的阿惜,当时她全身湿透,奄奄一息。”

仓库里的那些箱子,是贺家准备送去权州给贺滁的,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市舶司。也就是因为有那些箱子,阿惜才有了藏身处。

“她叫惜玉,是祁肇的侍妾。”贺勘补充一声。

孟元元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先前兴安与我提过这事,我就猜到了。她当时病得厉害,继续藏在船上去权州根本不可能,便也留在了红河县。”

她给了阿惜一些银钱,让人找了住处养病。自己这边只会偶尔借着出去,去探望两眼。还好,那姑娘看着瘦弱,但是相当坚韧,硬是扛了过来。

“瞧,”贺勘单手背后,笑了声,“我都没发现。”

孟元元也跟着嘴角莞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没有怪她,甚至还能笑得出来:“谢谢公子,放了阿惜。”

“可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贺勘叹了声。

孟元元疑惑:“什么?”

两人相互间看着,目光碰在一起,彼此眸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脚,”贺勘手里抓着袍摆一提,露出自己的左脚,“适才跳下船,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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