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啄着她的耳下,微微的麻痒使得她不禁扬起脖颈,张口轻轻喘息。
哗啦啦,物品掉落的声音,是韶慕手里的锦盒掉去地上,继而深深的将她拥抱。
昭昭咬着嘴唇,只觉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托着双腿抱起,她忙将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小声道:“外面有人。”
他可是朝廷命官,如此光天化日,当真不觉得荒唐吗?
“知道了。”韶慕低沉着嗓音,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的甜香气。
他如此喜欢她,太喜欢了,想要对她好,亲近她。
当韶慕离开的时候,带着几个衙差去的是东城方向。阳光下,他一身绯红官服那样显眼。
昭昭看着他走远,手里摸了摸耳下,有些微微的疼,他刚才吮了那儿。
她手里托着三个锦盒,府门在不远处,几步就能走回去。刚想转身,就听见一串咳嗽声,她再次望去那个逐渐走远的身影。
。
半天过去,夜幕降临。府里灯火全部点亮的时候,韶慕还没有回来。
昭昭走去大门外张望,空荡的街上根本没有人。
忽的,耳边似又听到若有若无的银铃响,让她脚步不知不觉往石阶下迈,然后到了街上。
黑暗中,她纤瘦的身形像是随时会被吞没。
突然,街上传来脚步声,一队人正往这边跑过来。是州衙的衙差,脚步相当急促,迅速的跑过府门前。
跟在最后面的是吕知州的师爷,见着昭昭时,匆匆做了一礼。
“先生,这是怎么了?”昭昭回过神来,问道。
“早去趟东城,”师爷面上带着焦急,又道,“昭昭姑娘,韶通判怕是发了风寒症。”
第48章
“风寒症?”昭昭一怔, 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日的时候,韶慕还和她一起去街上采买,怎么这时就病倒了?
师爷叹了一声:“已经请人轻郎中了, 希望不是。这厢东城那边又起了火,我得过去看看了。”
说完,人匆匆道了别,去追赶前面的衙差。
这厢,昭昭清明过来,对着走出来的门房阿伯简单交代一声,自己往州衙的方向跑去。
街上冷清, 夜幕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嘴,随时会吞没一切。
她跑着,双手提着裙裾,街道上回响着清晰的脚步声。跑得越急, 好像耳边的银铃声越明显。渐渐的, 发现面前的路变得曲折起伏晃动,想一条扭动的绳子。
脚下一绊,她身形一个趔趄, 忙伸出手去扶住一旁的墙壁。
“昭昭?”
一个声音唤着她, 她循声看过去,是身背药箱的吴暨, 他正从一条岔道上走出来。
“吴先生。”昭昭跑过去, 指着不远处的州衙,“你是去看大人的吗?师爷说他可能染了风寒症。”
说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声音中染着颤抖。
吴暨皱眉,整了整肩上的药箱带:“按理说不会, 他吃了药丸……”
“他给了我,”昭昭心中起伏着担忧,“药丸给了我。”
吴暨一愣,现在也不好多问什么,赶紧进去看看人的情况才是正经。
两人急匆匆进了州衙,守门的老差役领着就往后院的房间去。
城里还不安定,刚才东城又起了火,现在衙门里没有几个人,连吕知州身边的师爷都派了出去,可见有多缺人手。
走到客房外,已经听见里面的咳嗽声,剧烈的好似透不上气来一般。
昭昭跑到门前,一把推开了门扇,跨不进了房间。她看见韶慕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时的咳嗽出声。
“大人。”她走去床边,弯下腰去看他。
这里并不明亮,显得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大概是听见了昭昭的声音,他干涸的嘴角动了动,轻轻应了声。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韶慕声音发弱,细长的眼睛缓缓睁开,“咳咳……”
昭昭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她眼中的他总是清明而稳妥,任何事情会处理好,他还是韶家的公子,怎么可能病倒呢?
可她又看得分明,他的确很虚弱,哪怕说话都费力。
“我来看看。”吴暨背着药箱过来。
昭昭赶紧把位置让开,自己站去一边,眼睛酸涩的厉害,嘴巴紧紧抿着。
韶慕眼看少女从视线中离开,这才抬眼看吴暨:“兄长。”
身为医者,单从人说话的声音,便大致可判断出对方现下的身体状况。吴暨皱了眉,道声:“你别说话了,躺好。”
昭昭知道吴暨会给韶慕把脉,赶紧去拖了把凳子过来,给吴暨坐下。
她短暂的惊诧之后,现在冷静下来,跑过去关了房门,又端着烛台到了床边,给吴暨照着更多的光亮,方便他为韶慕疹病。
她屏住呼吸,看着吴暨的手指落去韶慕的腕上。
“大人现在是从五品的命官,我也不好说你什么,”吴暨叹了声,手指收了回来,“这几日你就生生扛着,你以为这次的风寒症是能扛过去的?你明知道,这个病症专挑虚弱的人传染,可你就是日夜的不休息。”
吴暨的话让昭昭心里一沉,这意思是说韶慕的确染上了风寒症。
“兄长教训的是,”韶慕嘴角虚弱的扯了下,“可你也知道,城里大小的事等着我去处理。”
吴暨皱眉,脸色凝重:“你懂医理,所以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对罢?”
韶慕颔了下首,表示自己知道。
“既然知道,那从现在起就什么也别去管,专心养病。”吴暨道声,没再多说便起身来准备。
他刚走开,昭昭站了过来,她弯腰帮他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
她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试到一片热烫,他在发热。再站在这儿,她怕他不会安下心来休息,便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外间,吴暨早有准备,拿着带来的药摆去桌上。
昭昭关了门,走到桌边:“吴先生,他的病厉害吗?”
吴暨动作一顿,往里间的房门看了眼:“怕是很厉害。”
一听这话,昭昭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是有药吗?”
“病症也分轻或者重的,”吴暨打开药包,开始确认里面的药材,“其实他应该知道,自己迟早会染上,不过前几日一直生生扛着而已,毕竟东城实在比说得更厉害。”
昭昭胸口发堵,小心翼翼问:“会好起来的,对罢?”
吴暨低着头,默了一瞬:“好好休养的话是可以,期间不准操劳。他现在身体很虚弱,若再继续奔劳,会伤到体内根本。”
“能养好就行。”昭昭鼻尖发酸,轻轻道了声。
“我觉得他似乎很听你的话,你多多劝他,”吴暨道,“先让他在这边好好休息,等好一些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