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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嘴替太子妃!(5)

吴氏心知宁晚晴今日不会善罢甘休,便道:“罢了,不过是些奴婢们的小事,可别伤了大房和二房的和气,既然慕雨是你的人,那你便自己料理罢。”

小厮们应声放开慕雨,慕雨踉跄一下,回到宁晚晴身旁,“多谢姑娘!”

宁晚晴打量慕雨一眼,只见慕雨半边裙裳脏污,看样子是湿透了,不但冷得瑟瑟发抖,连手背都烫红了一片,狼狈至极。

吴氏和宁锦儿带着春杏离开。

“等等。”

吴氏疑惑地看着宁晚晴,道:“还有何事?”

宁晚晴道:“婶娘与堂姐要走可以,春杏需留下。”

春杏一听便慌了,连忙央求地看向吴氏,“二夫人……”

吴氏面色不悦,“晚晴,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紧咬不放……”

“无规矩不成方圆。”宁晚晴道:“婶娘治家,难道靠的是‘俗话’,而不是家规?”

此言一出,吴氏面色一垮,围观的下人们也忍不住面面相觑,平日里乖顺内敛的二姑娘,今日怎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吴氏细眼一挑,声音也涨了几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晚晴微微一笑,“婶娘平日管家辛劳,我既然身为后辈,这治理刁奴之事,就由我来为婶娘分担罢!姜勤——”

姜勤立即会意,一把拉过春杏,“走!”

春杏吓得尖叫起来,“二夫人!姑娘!救救奴婢啊!”

吴氏没想到宁晚晴会这般明目张胆地抢人,也面色愠怒道:“二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我的管家职权,可是侯爷亲授的!”

“亲授?”宁晚晴不慌不忙道:“可有文书?”

吴氏一愣,“侯爷金口玉言,哪里需要什么文书?”

宁晚晴道:“《大靖律典》有云,关于继承一事,遵循的是‘子承父分’、‘妻承夫分’、也就是说,我父亲不在的情况下,侯府家业应当是兄长说了算,而兄长眼下也不在府中,那便是兄长的妻子——也就是我嫂嫂说了算,婶娘若要这府中的话事权,理应取得我父亲的文书,盖以私印,再请当地官府过一轮公证,方可生效。”

“若无文书,那便是不合规矩。”宁晚晴一字一句道:“换句话说,婶娘无权管理府中诸事。”

此话一出,周围仿佛炸开了锅。

“二夫人管家这么久,居然名不正言不顺?”

“是啊!平日连二房的下人都鼻孔朝天,如今傻眼了吧!”

“可是二夫人的管家权,不是侯爷给的吗?”

“谁知道呢?二姑娘还是侯爷的女儿呢,自然听二姑娘的啊!”

“就是就是,听二姑娘的!”

下人们说话的声音窸窸窣窣,吴氏一张粉白的脸气得发青,指着宁晚晴道:“你、你!等侯爷回来,我定然要叫他知道,他心中乖巧的小女儿,竟是这般狂悖无礼!还有你兄长,若他知道你成了这个样子,定然要训斥……”

“好啊,待我父亲和兄长回来,就算婶娘不开口,晚晴也会把府中发生的一切说与他们听。”宁晚晴语气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看看他们会信谁的话。”

吴氏张嘴欲辩,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将矛头指向了黄若云,“若云,你也不管管她么?”

黄若云虚弱一笑,道:“婶娘方才不是让我好好修养,不要再操心府中之事么?”

吴氏顿时语噎。

姜勤一把钳住春杏,春杏却抱着宁锦儿不肯撒手,“姑娘救我!”

宁锦儿也有些着急,“宁晚晴,你、你到底要对春杏做些什么?”

宁晚晴淡淡道:“我瞧这刁奴有几分演戏的天赋,先罚上一顿,再发卖到城中的戏班子去,可别埋没了这一身本领。”

春杏一听,顿时哭天抢地,但她平日欺负的人太多,下人们见她被拖走,恨不得拍手称快!而吴氏见宁晚晴一行人走了,气得连帕子都差点拧烂了!

-

宁晚晴送黄若云回了悦然轩。

黄若云已经冻得手脚冰凉,直到进了屋,换了两轮手炉,面色才逐渐缓和了些。

“嫂嫂身子不适,为何还冒风雪出门?慕雨出事了,遣人来知会我一声便是。”

黄若云道:“无妨,我是你嫂嫂,本就该照应你,不过今日你可算惹恼了二房,她们一贯会搬弄是非,捕风捉影,我朝太子妃要求德行当先,只怕她们胡来,伤了你的名声!”

宁晚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常平侯府与东宫的联姻实在重要,无数的眼睛盯着,也有无数人嫉妒着,原主也好,黄若云也罢,都害怕稍有不慎,便落人口实,坏了这门亲事。

“嫂嫂别担心,今日之言,并非是我意气之争,而是二房欺人太甚,若是不适当反击,她们只会变本加厉。只不过,婶娘和堂姐如此嚣张,叔父却不管管么?”

黄若云摇头,“叔父自从受伤之后,便退出了军中,一心只在家饲鸟养鱼,与婶娘鲜有话说,府中之事更是充耳不闻。”

宁晚晴会意,道:“嫂嫂受委屈了。”

黄若云无声笑笑,道:“不,能嫁给你兄长,是我最大的幸事。这些年来,我一无所出,他却始终待我如一,我与他聚少离多,曾劝他纳个妾室随军,他却不肯……如今这般,我已十分知足,无论二房如何闹,我都会好好守着家中,不给他添乱。”

“兄长这般待你,必然是爱重嫂嫂。”宁晚晴看着黄若云的眼睛,道:“若嫂嫂受了委屈不告诉他,有朝一日,他终会知道,只怕会自责不已。”

黄若云眸色微凝,“这……二房不过讨些口舌便宜,我本也无意计较太多。”

宁晚晴继续道:“二房如今飞扬跋扈,若我们不及时纠正,长此以往,恐怕会酿成大祸。昨日之争端,虽然我不记得了,但嫂嫂试想,万一没人将我救醒,如今府中该当如何?”

黄若云沉思一瞬,道:“若你出了事,常平侯府与东宫的联姻自然也会夭折。”

“不错,但还有一种可能。”宁晚晴沉声道:“听闻太子生母已经去世,除了一个舅父驻守北疆,母族逐渐式微,他自然需要强有力的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顿了顿,宁晚晴又道:“而我们常平侯府,也需要东宫的支持。”

话音落下,黄若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常平侯统帅西凛军,手握重权,可大本营终究扎根在西域,少不得有宵小之徒进献谗言,企图挑起君臣相疑,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宁家也需要一位重要的盟友,保自身无虞。

“试问,若我遭逢不测,我们府上又仍然需要东宫这一桩联姻,结果会如何?”

黄若云怔住。

到了那时,若常平侯府若还想与东宫联姻,便只能奏请换人——而府中未出阁的姑娘,便只剩宁锦儿一人了!

黄若云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后,登时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