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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家女遇上夺嫡男(49)

“家师去的很安详。”朱颜低声安慰,“死前他说,在哪治病都一样,这倒是没什么。一身医术也算是传给了我,没什么太遗憾的了。”

齐鸿黯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他催动轮椅转身,面对着窗户,微微抬起头来,眼底微有水光。

穿越者大半是死过一次的人,这辈子都已经是白捡来的,死这种事情……

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

朱颜站到他身后,抬手扶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齐鸿笑了笑,反手拍了拍她按在自己肩头的手,心内一动,便直接握住了那只手:“放心,我没事。”

朱颜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挣开齐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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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诉衷肠的同时,皇宫作为大玄国内最高政治机构,从来没有停止其流转。

而现在,才废了自己老婆贬了自己儿子没多久,还没有来得及找自己宠爱的小老婆表达一下自己那逆流成河的悲伤,便已经被拖到了另一件大事上。

真说起来,废个皇后在这件事面前反而不值一提——

与西夷合盟,建立和平友好合作关系,一起图谋并且防备在必要的时候吞掉北边大燕。

“唯一一条比较让人不能接受的条件。”齐恪冷静道,“是西夷那边说,儿臣说了不算数,希望看到父皇的诚意,具体来说,就是希望父皇能亲自前往,与其会盟。”

这时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大佬二佬们都在,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一脸的不可置信,那种“你仿佛在刻意逗我笑”的表情,要多生动有多生动。

尚书令房儒清率先开口:“臣觉得不妥。若是西夷王真有此意,吴王殿下为北军统帅,如何做不得与他们会盟共谋大燕的主?要看陛下的诚意?咱们还想看他们的诚意呢!天子出帝京,安全谁负责,出事了怎么办?他们真的没有趁着天子不在中枢然后攻击大玄的心思呢?若是他们和大燕设下的圈套又怎么样?”

“未必。”玄帝慢吞吞敲击着桌面,“这些年大燕和西夷之间互相攻伐都是真刀真枪,西夷王连带慕容家那小子都不是会用人命来做戏的人,不会合谋与大燕设下圈套。阿恪么……他们也未必放心,毕竟镇国差点就和北燕联姻了。”

齐瑶差点嫁给了燕帝慕容英,而齐瑶和齐恪是双胞胎兄妹,差一点齐恪就成了燕帝的大舅哥。

因为极为了解大燕国内情况,得以列席旁听,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发表意见的齐瑶没好气道:“父皇这说的是什么话,儿臣在婚宴上杀了燕帝,又与慕容英对峙三月之事天下皆知,我大玄和北燕还能有半点和好的可能么?慕容英再是个心怀天下的主,也不见得会放过女儿这么个杀父仇人吧。”

齐恪可疑地看了一眼齐瑶。

说是这么说啦,但谁知道自己妹子有没有美人爱英雄地喜欢上了那个死了老爹还能稳定朝政冲到边境上干仗的这么个能文能武的慕容英?

再说了,据说先燕帝曾经是想废了慕容英的,只是命不好,废慕容英之前自己先被齐瑶剁了,慕容英这才坐上皇位的。说不好人家慕容英心底里感激死了齐瑶呢?

若不是以上假设成立,那一句“公主若回心转意再嫁大燕,英必以皇后之礼亲迎,与公主共治大燕天下”怎么来的?

一个君主求贤若渴?

别闹了,君主对对人才的倾慕,什么时候到了愿意和你共治天下这种程度了?

“殿下说的没错,应当不至于怀疑西夷和大燕勾结。”中书令元无极一把年纪了,没有齐恪兄妹这么愣是要把家国大事和儿女情长扯一扯的少年心思,只一脸忧心地道:“臣觉得这固然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西夷王应当也不是在诈陛下出京而是真的要看到陛下的诚意,但是…陛下万金之躯,深入他国境内,还是太危险了……”

玄帝笑睨一眼这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伙计,一脸洒脱道:“无极不必多虑,朕也好歹算是个军旅之人,还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再说了,若能得到西夷的支持,大玄就有了把北燕打回草原上放羊再也不敢图谋中原的底气,即便是有点危险,也是值得的。”

……

大佬们在互相磋商之后终于确定了玄帝去看看西夷也是有益无害的结论,然后开始磋商整个路线及进程。

玄帝突然笑着瞟一眼齐瑶,“阿瑶啊,你能在北燕全国戒严的情况下跑出北燕,西夷应当不在话下吧。”

那德行不像一个父亲对女儿说话,活脱脱一个老鸨看向自己最值钱的摇钱树。

齐瑶没法拒绝,只能暗搓搓抹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躬身回道:“若当真深入西夷,儿臣自当保父皇一路平安。”

玄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臣们都很满意今天政.治.局会议……大玄最高级别政治会议之中得到的成果——

齐玑监国,房儒清元无极辅政,玄帝带齐恪齐瑶及六宫妃嫔做去行宫避暑度假状,半途玄帝带齐恪齐瑶离开。

齐恪先与西夷王联系的,自然得带上这么个人自不必言。

而齐瑶,毕竟是一个个人武力即便是丢到了武林也是有一席之地,要论逃脱围追堵截跑路办法她居第二就无人敢做第一的奇女子,自然也成为了玄帝随侍人员之一。

自然了,一心想干死北面那个国度的玄帝,完全没有想到,此举给大玄内政又会带来什么影响。

不过也正常,世上哪有人能未卜先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呀(捧脸)~

介绍他们跑路这一段会有点无聊,不过下面的发展必须提一提~下一章就继续走杏宅日常。

☆、钱学森之问

玄帝并没有乖乖避暑而是自己跑西边玩耍去了的事情,并没有告知养病的齐乾,自然,依附于齐乾的齐鸿也并没有得到消息。

所以青园并没有任何的变动,而现在的齐鸿,正在接受朱颜的治疗——

“呵!”齐鸿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冷气,哼出一个破音。

“殿下,你要觉得太难受,你可以喊出来的。”朱颜手上是那根长哭了的金针,神情专注,气沉丹田,浑身上下的毛孔也在不停渗出汗珠,看起来一点也不比齐鸿轻松。

齐鸿艰难地捏着手中为了给他卸力不至于让指甲掐进肉里伤到手的软木,同样额头上全是冷汗,他艰难地抬起眼看了朱颜一眼:“少废话……赶紧的……”语气充满了压抑和疼痛,连骂人都不如平日那么中气十足了,“我要喊出来……我嗓子破不破不知道……但你耳膜非破了不可!”

虽然这个场景理论上应当是:围观群众们无比惊叹齐鸿的忍耐力,毕竟这货疼到了这样的地步依旧没有放弃治疗,更没有疼得痛哭流涕满地打滚,这种坚韧的精神几乎可以和传说中那位一边下棋一边被刮骨疗毒的关公相提并论什么的。

但大夫在劝患者还是喊出来好了,而患者在担心大夫的耳膜……